娃娃頭少年當然並沒有去追蹤咒術師。
不久之前的白天中午。
小巷裡的戰鬥告一段落,漏瑚飛過來撞上灰原雄:“真人被我們拉進陀艮的領域了,走吧走吧,我們回去找秋紀小鬼。”
灰原雄正迷茫地目送著出租車遠去,被這一撞撞回了神,摸著後腦勺笑了一下:“你們先回去吧,我還要去買菜啊。”
說完,還不等漏瑚回應,他就收回笑容,目光沉沉地朝外走。
漏瑚疑惑地看著他走遠。
這小子,怎麼回事。
它想了一會,恍然大悟。
這小鬼肯定是打算跟蹤這群咒術師,然後把位置告訴秋紀奈奈好邀功!
回去就給秋紀告狀,把他的驚喜都攪黃。
漏瑚壞笑著飛上陀艮的頭頂:“走走,回去找秋紀。”
因為兩個夥伴在領域裡打來打去,所以感覺快要吐了的陀艮,背著漏瑚搖搖晃晃地往公寓方向走。
另一邊,灰原雄正慢悠悠地前往食品超市的路上。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腦子裡什麼都沒有想,他卻覺得自己思緒繁雜。
他到底在想什麼呢。
明明記憶全是一片空白,看到那個金發男人,卻突然想要和他說點什麼。
灰原雄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手腕,莫名歎了一口氣。
現在還在想,看來那個咒術師真的是他生前認識的人。
隻不過麵對這個人,他連喊出對方的名字都做不到。
而且,那個金發男人看上去不像是記得他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們生前究竟是什麼關係。
灰原雄晃晃腦袋,收拾好心情,踏入了人來人往的食品超市。
亡靈少年自從開始為了秋紀奈奈學做飯,公寓附近的超市就都逛得很熟。
那些經常出沒超市的阿姨婆婆們也都認識這位給家裡人買菜做飯的小少年,時常教他怎麼辨認新鮮食材,什麼樣的菜買回去做飯更好吃。
今天她們的熱情也是一如既往。
幾個阿姨一邊替黑發少年挑著食材,一邊調笑著:“今天怎麼回事啊小朋友,怎麼心情不好?”
一如既往揚著開朗笑容和阿姨們聊天的灰原雄一愣:“心情不好,我嗎?”
“是啊,”一個頭發花白的婆婆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和家裡人吵架了?”
灰原雄搖搖頭。
另一個阿姨擺手:“灰原君今天看上去整個人都喪喪的,要是不開心,不如今天就彆做飯了,和家裡人一起去外麵吃點大餐吧。”
灰原雄拎著購物籃,笑得靦腆:“阿姨們都幫我把菜選好了,我不能辜負啊。”
說完,他招招手和熱心的阿姨們告彆,去付款結賬。
走出超市,少年微笑的嘴角不知不覺慢慢垮下來。
他,不開心嗎?
金發男人麵色蒼白渾身浴血的樣子,似乎一直在灰原雄的眼前揮之不去。
亡靈少年抿起唇,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也不知道那個咒術師的傷嚴不嚴重,什麼時候會好。
這些念頭徘徊著,恍然之間,灰原雄發現自己又走回了剛才的小巷。
這次他忍不住重重地歎氣了。
站在巷口遲疑了很久,少年最終還是邁開腿,走進了巷子。
巷子裡布滿了暗黑色的乾涸血跡,灰原雄的眼神一點一點掃過,試圖判斷出當時那三個咒術師戰鬥時候的狀態。
這隻是無意義的舉動,畢竟灰原雄根本分不清這些血跡是誰留下的,產生的廢墟又是誰造成的。
腦海裡再度閃過金發咒術師蒼白的臉色,少年拎著購物袋
的手指慢慢收緊。
也不知道,奈奈願不願意幫他問問,那個金發男人究竟是誰。
……
咒術高專醫務室。
家入硝子扯下一次性醫用手套,聲音疲憊:“可以了,你們出去吧。”
“謝謝家入老師!”
粉發少年連連鞠躬,將尚且虛弱的吉野順平扶了出去。
七海建人也朝她頷首:“多謝。”
整理一番衣服後,金發男人緩步走出了醫務室。
家入硝子眯著眼睛,看了一眼七海建人的背影,頗有些疑惑。
怎麼感覺他今天很不在狀態。
她抬眼看向牆上的鐘表。
這才中午,還沒到下班時間啊,怎麼就這麼頹廢了。
“頹廢”的金發咒術師慢慢跟在虎杖悠仁的身後,終於還是沒忍住開口問:“虎杖同學,你說的秋紀奈奈究竟是什麼人,還有那個……”
他頓了頓:“那個男生,又是什麼人?”
虎杖悠仁停下腳步:“我忘記說了!”
他加快腳步:“走走,先回宿舍,我馬上告訴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