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為相(霸王+10)(2 / 2)

大秦嬴魚 一口香 22487 字 5個月前

秦王再次下令,國中上下,有膽敢議論王稽之事者,斬!</p>

宗室們紛紛露出吃shi了的表情,朝臣們也互相對視打眼色,對範相的權勢又有了新的認知高度。公孫雙乍著手不住在地上焦躁的走來走去,地上有粉碎的瓷器和大片的潮濕,濕地上有散開的飄</p>

著清香的青色茶葉,很明顯是公孫雙剛才砸了一個正泡著香茶的茶杯。公孫雙氣的眼睛通紅: “妄議!妄議!膽敢妄議者,斬!!”</p>

"先生,就這樣,就這樣都沒能撼動那老匹夫分毫,這可如何是好?!"相比於暴躁如雷的公孫雙,就蔡澤要淡定多了。</p>

他飲了一口安平君讓人從洞庭送來的香茶,勸慰道:“這算什麼,範相與國有功,大王是個長情之人,區區小人,怎能傷的到他呢?咱們越攻訐他,大王越護著他。"</p>

公孫雙怒道</p>

: “長情?他哪裡長情了?我沒看出來!”</p>

蔡澤歎道: “我說句你們不愛聽的話,你們這樣為了安平君大動乾戈,安平君未必會喜歡。”公孫雙倏地站住,眼神不善的盯著蔡澤: “先生什麼意思?”</p>

蔡澤笑道: “安平君乃是真正的君子,如果是他,他肯定不會同意你們這樣對待王稽和範相的。”</p>

蔡澤真的給這幫子宗室的膽大包天給嚇了一跳,栽贓啊,還是栽贓賣國罪這樣夷三族的大罪,王稽跑了也就罷了,他跑到其他國家,秦王就算發布通殺令,殺不了他也是枉然,現在王稽不僅被拿個正著,還當場就斬殺了,這樣,他的三族,可就跑不了了。</p>

這是為了一個範雎,連王稽的三族都給搭進去了,這這,也太狠了些。</p>

公孫雙仍舊盯著蔡澤不說話,那凶狠的表情,看的蔡澤心裡直突突。</p>

不過,他還是道: “我已經有法子勸範相了,不過,要他主動從秦王身邊離開,我得先從宗室這邊給他要個保證,否則,他失去權勢的那一天,就是他的死期。大王明白,範相自己也明白,如果不能給他活命的機會,任咱們用儘方法,恐怕也不會動其心智分毫。"</p>

公孫雙皺眉: "先生是想要宗室放過範雎?"</p>

範澤:“是。”</p>

公孫雙轉了轉眼珠,道: “可以。”</p>

蔡澤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如果範雎最後被宗室給撕了,公孫雙完全可以說,他隻是代表了自己不去動範雎,可沒本事讓其他宗室不去找範雎泄憤。</p>

蔡澤將小魚印信拿出來,笑道: “我將會以此印信作為交換,請範相退一步,我相,範相掌著這個印信,應該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吧?"</p>

公孫雙臉黑了,咬牙道: “先生請自重,這可是安平君親自交給您的,有了它,先生在秦國,可暢通無阻矣。"</p>

蔡澤撫摸著小魚吊墜,籲歎道: “在下行走天下,所見到的都是白眼與冷漠,第一次在安平君那裡得到了禮遇,這印信,即便沒有此等威力,在下也會愛若至寶的。但如果,此等寶物能保人性命,能讓安平君不心生愧疚,我認為,將他送給範相,那也是值得的。"</p>

公孫雙: ..</p>

公孫雙無奈歎息,他了解安平君,彆看安平君遠走洞庭,但</p>

實際上,他並不怨恨範雎,意難平的</p>

隻有他們宗室自己罷了。</p>

如果範雎真的讓他們明裡暗裡的給搞死了,說不定,安平君真的會心生愧疚。不值得。</p>

因為範雎一個人,讓安平君與他們宗室心生嫌隙,一點都不值得。公孫雙歎道: “既如此,我也會知會大家夥,要他們收斂些。”蔡澤起身拜倒: "多謝體諒。"</p>

公孫雙轉身不去看他,隻道: "如果你為相,將會如何呢?"</p>

蔡澤知道公孫雙什麼意思,笑道: “我在朝,君在野,自當互通有無。”這個君,他們都知道指代的是誰。公孫雙轉過身來,滿意頷首道: “那在下就先預祝,先生能得償所願了。”</p>

蔡澤選了一個晴空普照的日子去拜訪範雎,範雎聽聞是太子的門客來訪,即便心下鬱結,不想見客,也仍舊打疊起精神</p>

來,接見了蔡澤。</p>

見到範雎第一眼,蔡澤就麵色大變,擔憂道: “範相可是病了?如何形容如此枯槁萎靡?”</p>

範雎神色是真的看著很不好,他本就年紀大了,以前精神矍鑠看著並不顯老,如今形容萎靡,看著就有了下世人的光景。</p>

人老一旦出現了此等光景,可不是個好兆頭。</p>

範雎問道: “先生來寒舍,可是有何要事嗎?”範雎以為蔡澤是來替太子辦事的,隻是不知道,太子有什麼事要來找他的?</p>

蔡澤頓了一下,然後掏出了小魚吊墜,放在案幾上,向前推了一下。</p>

範雎看到這個吊墜的一瞬間,眼睛猛然迸發出熾烈的光彩,他目光灼灼的看著蔡澤,此時的範相,才是蔡澤印象中的那個秦國相國。</p>

範雎自然是認識這個吊墜的,與這個一模一樣的吊墜送到秦王手中的時候,他就在旁邊看著呢。這吊墜代表了什麼,他同樣知道,如果他有了這個吊墜,是不是一切就都可迎刃而解了?</p>

蔡澤不提吊墜,隻是問蔡澤: “範相可是聽過‘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的道理……”</p>

蔡澤與範雎說辯論了一番商鞅、吳起、大夫文種分彆在秦孝公、楚悼王、越王勾踐之後的下場,勸說範雎選擇急流勇退,交出相印,退出秦國的朝堂。</p>

範雎耳邊聽著蔡澤的勸說,眼睛卻緊緊的盯著蔡澤案幾上的那個小魚印信,等蔡澤說完了,範雎</p>

問道: “先生能來勸說在下急流勇退,肯定是已經為在下做好退路了。”</p>

蔡澤撿起小魚印信,起身,親自將其送到範雎的手裡,道: “不錯,我來之前,去見了公孫雙,他也已經答應我,不再與宗室為難先生。先生自覺,在如今的秦國朝堂上,您還能再呆幾天呢?大王的寵信,早晚有消失的一天,到時候,您又能怎麼辦呢?”</p>

範雎緊緊將這印信握在手心裡,他問蔡澤: “那麼,你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p>

蔡澤:“若您認為我還有些許才能,請舉薦我入朝為官。”</p>

範雎: "隻有這些?"</p>

蔡澤: “隻有這些。”</p>

範雎:"….….你不認為….我無情無義嗎?"</p>

蔡澤: "謀國者,為君分憂,自當如此。"</p>

範雎長長的噓出了一口氣,說實話,自從安平君離開鹹陽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暢快的吐氣了,他撫摸著自己怦怦跳的心口,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等消息吧。”</p>

蔡澤深深拜了一拜,轉身離開了。</p>

範雎看著他的背影,心道,真厲害啊,江山代有才人出,他老了,是該給年輕人讓路了。</p>

又過了兩天,範雎拖著病體,去找秦王請辭,秦王自是不願意放範雎離開,範雎趁機將蔡澤舉薦給秦王,表示,他在家養病的這些日子,蔡澤可以代替他為相,蔡澤有沒有才能為相,大王可以趁機考察他一下。</p>

秦王接見了蔡澤,蔡澤給秦王提出了一個讓秦王拒絕不了的誘惑:滅掉西周,成為新的天下共主!</p>

秦王稷的哥哥秦武王是怎麼死的,是在東周洛陽巨鼎給砸斷脛骨不治身亡的。你好好的秦王不當,跑去洛陽巨鼎做什麼?自然是窺視周王室,想取而代之啦。</p>

不過,秦武王去洛陽巨鼎,也隻能是去看看罷了,那時候的秦國,還沒有問鼎天下,取周王室而代之的實力。</p>

現在的秦王稷呢?</p>

時機已經成熟了!</p>

秦王聽到蔡澤要他取西周代之成為新的天下共主的時候,心重重的一跳,頓時覺著眼前的醜人,真是世間少有的大才啊!</p>

又過了幾天,拖著病體的範雎再次來請辭,這回秦王拒絕的</p>

就沒有那麼堅決,也沒有那麼情真意切了,</p>

範雎心下有數,他故意問道:“大王覺著,蔡澤可為相國嗎?”</p>

秦王讚歎道: "蔡卿大才,可為相國。"</p>

蔡澤跪下,以手抵額深深叩首,再次懇求道: "既然秦已經有了新的相國了,還請大王允許老臣歸鄉,以養天年。"</p>

秦王此時心中,已經有了允意,隻是: "範叔功高,宗室那邊………寡人唯恐商君之禍再現矣。"</p>

此時,若是以往的範雎,說不得就要將那個小魚吊墜拿出來,說明自己已經得到了隨身寶物,並不怕宗室,順便再給安平君上上眼藥,但自從王稽出事之後,範雎那是真的怕了,而且,安平君有做過罪他範雎的事嗎?</p>

沒有啊,他如今都要退休了,何必再揪著以前的那點子不甘不放呢?所以,範雎苦笑道: “還請大王賜下衛隊,讓老臣能平安回到應地自活。”秦王歎道: "愛卿放心,寡人一定會保愛卿平安的。"範睢感激涕零: "多謝大王厚愛……"</p>

當秦魚在收到秦國換了一位新的相國的消息時候,他正在自己的封地洞庭郡摘荔枝</p>

釀造荔枝酒呢。</p>

來到洞庭一年半了,梯田沒開發幾座,荔枝倒是吃了不少。</p>

荔枝這種應季水果,隻能現摘現吃,等運去鹹陽,毛都長了兩寸高了,所以,在鹹陽,是吃不到新鮮的荔枝的。</p>

荔枝乾倒是能吃上一些,但乾巴巴的荔枝乾,哪有鮮荔枝好吃呢?</p>

秦魚正一邊扒荔枝皮自己吃,一邊取果仁留果肉準備釀酒呢,他扒三個吃兩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扒出足夠釀酒的果肉來,索性煙和蘿穀她們也不指望自家公子能幫什麼忙,他隻要不添亂就行了。</p>

馬上就要五月五過端午了....</p>

沒錯,先秦南楚是有端午節的,南楚地的端午在五月初五,因為這一天離夏至最近,不是差一天在前,就是差一天在後,慢慢的人們就開始形成習俗,在五月初五這一天過端午了。</p>

夏至這一天,日照最長,百蟲儘出,五毒叢生,天氣開始進入到一年中最炎熱的時候。楚國的郢都被攻破之後,屈原選擇在五毒叢生最毒的五月初五這一天抱著石頭跳了汨羅江,想必心中也是恨毒了秦國的吧?</p>

br />按照楚地的習俗,在端午這一天,要用若葉包黍米作為貢品祭祀楚國的大司命少司命等神明,去年端午的時候,祭祀過的若葉包黍米被秦魚拿去煮熟,當做先秦粽子給吃了,就當他在這裡過端午節了,唉。</p>

今年又到了過端午的時候了呢。</p>

有侍從來報: “主君,香草湯浴已經準備好了,該是泡香湯的時候了。”</p>

秦魚放下荔枝,笑道: “知道了,這就去。”</p>

他是洞庭的封君,每年夏至要按照封君的禮節祭祀大地之神,每年冬至也要祭祀上天之神,就些都是他祈求皇天後土保佑他封地的子民平安順遂五穀豐登的責任。</p>

因為夏至和端午臨近,端午又有沐浴香草湯洗滌毒氣,佩戴香囊、喝雄黃酒、掛艾草菖蒲祛除五毒的習俗,秦魚在帶著他的封地屬臣們祭祀大地之神之前的沐浴齋戒用的洗澡水就是用香草、艾草等草木煮成的。</p>

秦魚還挺喜歡的,這個時候的南方是真的熱,稍微一動就是一身的汗,他就當是泡藥浴排毒了。</p>

秦魚正在泡澡呢,就聽外頭嘈雜起來,還不能秦魚問是怎麼了,就聽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女聲在外頭高喊道: "魚魚小阿弟,你的親親阿姊可以進來看你嗎?"</p>

秦魚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忙喊道: “我沒穿衣服,千萬彆進來!”秦魚這話剛喊完,外頭就是一靜,然後就是哈哈哈的放肆大笑聲傳來。</p>

秦魚:....</p>

被笑話了!</p>

秦魚正納悶,這個豪放的不像樣子的女人是誰?能讓煙她們放任她在他的房間外頭放肆說話大笑,一定是他認識且熟悉的女…人。</p>

秦魚認識的女人可不多,在他印象中,會有這種出格行為的除了自家嬌嬌阿姊,隻有——"嫣和!嫣和阿姊,是你嗎?"</p>

蒙嫣和叉腰大笑: “正是你嫣和阿姊,魚魚阿弟,我可進來了啊……”秦魚失笑,心想,蒙嫣和真是在軍營裡呆久了,連這種黃/色玩笑都敢開了。秦魚一邊起身擦拭穿衣,一邊笑道: “進來吧,我可不怕你。”蒙嫣和笑的更歡了: “算了,你不怕,我還怕呢,你可彆騙我進去占我便宜啊哈哈哈。”</p>

秦魚披散著頭發斜攏著衣袍打開門,蒙嫣和正一手叉腰一手搖蒲扇一腳踩著欄杆一腳著地身體還在不安分的晃來晃去的等秦魚呢,等她</p>

見了秦魚這副新浴之後的慵懶模樣,忍不住吹了聲口哨,調侃道: “是阿姊說錯了,我若進去了,該是我占你便宜了。”</p>

秦魚不理她的沒正經,笑問道: “嫣和阿姊,你怎麼這個時候來洞庭了?也沒提前給我說一聲?"</p>

蒙嫣和咳聲道: “還不是那個蔡相,他跟大王舉薦我來你的洞庭做郡守。我一想是來你這裡,而且魏國已經與秦國談和,秦國退出河南,與魏國劃河而治。既然沒的戰打了,與其窩在鹹陽被我阿母催婚,不如帶著我那幫子南越弟兄們回越地,收兩個漂亮小寵,豈不比嫁人痛快自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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