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新王 我會是對的(1 / 2)

大秦嬴魚 一口香 10211 字 3個月前

兄弟兩個雖然經年的不見麵, 但因為內外消息溝通頻繁,兩兄弟間倒是沒有梳理感。

見過孩子們之後,眾人退散, 留兩兄弟說話。

秦巒圍著秦魚轉了一圈,從頭發絲打量到腳底跟, 眉頭就沒鬆開過,也不知道他在著惱什麼。

秦魚任他打量,自顧自的繼續畫他的水文圖。

良久, 秦巒泄氣, 隨便找個地方坐下來,道:“這修渠的事,自有人去做,你忙活些什麼?自討苦吃。”

秦魚笑道:“這其中的樂趣,你不懂。”

秦巒倚著案幾支棱著大長腿,晃晃悠悠老神在在道:“我是不懂, 畢竟我是日也想夜也想, 就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去做王, 而是窩在府中跟一群工匠廝混。”

秦魚看了他一眼, 繼續畫圖,問道:“你都知道了?”

秦巒:“知道了, 圖還特地去找我喝了個酩酊大醉, 將你罵了個把時辰, 又哭又罵的折騰了半宿呢。”

秦魚挑眉:“圖去找你了?就是為了罵我?”

秦巒:“不然呢?彆人都是想王位想瘋了,倒是頭一回見著將到手的王位往外頭推的, 他不去找我,難道要來找你?”

秦魚默然。

圖是悼太子中很受寵的一個兒子,要不然他當年也不能跟在秦王稷的身邊一起去櫟陽王宮居住, 然後遇到了他。

他們幼年相識相交,圖是個多麼驕傲多麼桀驁的人,秦魚一清一楚。

如果悼太子不死,今日坐在王位上的就是他,圖作為秦國的公子,王位的繼承權,自然也有他一份。

然而事實是沒有如果,坐在王位上的是他的仲父,而圖,也隻能作為一個血緣比較親近的宗室子存在。

他此生,除了造反,與王位再無緣分。

而秦魚,雖然是很遠的宗室子,但秦王稷願意將王位傳給他,他卻是自己親手推開,這讓圖如何不鬱猝?

彆說什麼為王的心性資質什麼的,在圖看來,隻要秦魚露出一個想法,都不需要秦魚做什麼,他圖第一個會殺進鹹陽宮,殺掉所有反對者,擁護秦魚即王位。

但秦魚自己不僅沒有表露出這個意思,還開導他,說自己無心王位,要他不要跟著其他宗室子瞎摻和。

圖還能說什麼呢?

他隻能自己跑去秦巒那裡喝悶酒去了。

秦巒看他不言語,就繼續道:“我去見咱們的這位新王,看著不大壯實啊,他真的能撐起如今的秦國嗎?”

秦魚:“你想說什麼?”

秦巒笑笑:“我沒想說什麼,我就是覺著吧,我家弟弟真是聖人做久了,心如止水嘍。”

對秦巒的吊兒郎當,秦魚無奈道:“你好歹也是統領一軍的將軍了,能不能有點將軍的威嚴?你這樣,跟個一流子似的,小心教壞了孩子。”

秦巒嗤笑:“阿弟啊,孩子可不是教出來的,人的心性如何,一出生就已經定性了。好孩子怎麼學都學不壞的,相反,壞孩子怎麼教,都磨不掉天生的反骨。要想規整他們的言行,有法就行了,哪裡用得著我教?”

“就比如說你吧,從小也沒人教你,你還不是什麼都會,什麼道理都懂?不管周圍人怎麼攛掇你,你都巍然不動,甘做輔政周公,這就是天性了。”

秦魚:“你這論調,倒是純粹的法家言論了。”

秦巒得意:“那可是。說來也怪,明明咱們都是聽同樣法家老師的課,學一樣的法家律典書,怎麼你偏偏就能從法中學出儒家的那套教化之道?這個問題我疑惑和好久,還偷偷的問過你的行蹤,想知道你私下裡是不是偷偷跟儒家學儒了?”

秦魚:“結果呢?”

秦巒:“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你每天忙的跟個小陀螺似的,連睡覺都是掐著時辰,哪有時間去學儒?哼,後來我就明白了,那是你天性如此,彆人是學都學不來的。”

秦魚想想以前一邊學習一邊工作的日子,不由感歎道:“時間過的可真快啊,一眨眼,先王已經不在了,先王崩逝的時候,範相也沒來,聽說他病重,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說起範雎,秦巒沒好氣道:“你倒是念舊,心心念念的想著人家,人家可是心心念念的要你的命呢。”

對於範雎算計秦魚的事,秦巒那是如鯁在喉,多少年都忘不掉。

秦魚道:“範相不過是身在位謀其事罷了,他對先王說的那些事,都是他作為丞相的分內之事,沒什麼好在意的。”

秦巒:“哼!”

秦魚笑道:“好了,不說那些掃興的事。新王即位,你也有封賞,你就沒打聽打聽,大王都封了你什麼?”

秦巒道:“左右不過是進一進爵位,還能有什麼封賞?他隻要繼續支持我拓寬西域,不縮減軍餉軍備,我就謝天謝地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秦巒擔憂秦王柱因為沒見到西域實質的好處就不再重視開發西域,所以新王的即位禮他才這樣重視,帶著重禮提前來到鹹陽示好來了。

秦魚道:“這個你放心,秦國還需要西域馬場的馬,大王不會隨意削減開發西域的錢糧的。”

秦巒:“......我知道,有你在,我是沒什麼好擔心的。”

秦巒嘴上說著不擔心,但那語氣裡的憋屈感,卻是實實在在的。

秦巒揉揉胸口,突然想起什麼,從腰間掛著的口袋裡掏出一塊石頭,扔給秦魚。

秦魚反手接過來,定睛一看,竟是一塊比雀卵還要大的金剛石。

俗稱鑽石。

肉眼看上去完全無色,形狀還挺規整,稍微磨一磨,就能當寶石用了。

秦巒見到秦魚神情驚訝愛不釋手的把玩這塊透明石頭,不禁得意道:“我就知道你喜歡這個,送給你,就當是給你的及冠禮了。”

秦魚笑問:“你哪裡得來的?我可跟你說,這個東西硬著呢,用處也多。”

秦巒道:“在孔雀王朝的礦裡開采出來的,我看著稀罕,就拿來給你了。”

秦魚直樂:“看來你在外頭混的很開嘛,孔雀王朝的礦你都能隨意開采?”

這家夥開礦居然開到印度去了,阿育王沒砍了他,可見混的還不錯。

秦巒哼哼:“野蠻之地,鋼都不會煉,怎麼開采礦產自然都是我說了算。你要是真喜歡,我著人給你留意著,采了來送你,如何?”

秦魚笑道:“那就多謝啦。”

鑽石啊,這東西不緊能當飾品,還能當工具,自然是多多益善。

秦巒開懷道:“你喜歡就好。”

......

冬至這天,要先舉行盛大的即位儀式,然後才會去宗廟祭天祭祀祖宗。

即位禮之後,就是加冠禮。

秦魚看著荀子手中的九旒冠有些發怔。

荀子催促:“安平侯?”

哦,就在剛才,秦王柱已經宣布,安平君的爵位進一步提升,由君變侯了。

徹侯是秦國的一十軍公爵最高一等的爵位,要是他再戴上九旒冠,那可就是秦國這麼多年以來,唯一的一位諸侯了。

有封地有爵位有百姓有軍隊實實在在的諸侯。

等他戴上九旒冠,就可以去洞庭興建祖廟,延綿後世了。

他就是洞庭嬴姓先祖。

秦魚去看秦王柱,秦王柱雙手捧起九旒冠,道:“安平侯,寡人親自為你加冠。”

秦魚看著台下呼啦啦黑漆漆數不儘看不清的人頭,他們都在看著他。

看他加冠為侯。

秦魚道:“遵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