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聖山，自從法蘭克人質疑教皇合法性的消息傳來，教廷的氣氛就有些不對勁了。
原本慈眉善目的庇護七世，變得越發和藹可親，隻是這種“可親”的神態中充滿了詭異。
能夠從一眾競爭對手中殺出重圍，奪取教皇之位，庇護七世顯然不會是真的老好人。
平常時期一副和善麵孔，那是沒有碰觸到他的利益。這次不一樣，居然有人敢公開質疑他的合法性。
教廷的權力更替，同樣不乏血腥的一麵。若是深究下去，教廷一眾高層沒有一個能夠全身而退的。
看似隻是質疑教皇的合法性，實際上法蘭克人這波是將整個教廷高層，一並給捎帶了進去。
教皇都不合法，教皇任命的神職人員自然也要重新界定。窗戶紙若是捅破，大家都得一起完蛋。
“大陸各國是什麼反應？”
庇護七世身心疲憊的問道。
最近這段時間，他的日子也不好過。法蘭克人質疑教皇的合法性，也不是空口白牙。
從身份來曆到奪權過程，庇護七世的黑曆史全部被“扒”出了一大片。
哪怕利益一致的教廷高層和他站在一起，但不等於他就沒有麻煩了。
晨曦教會內部構成非常複雜，除了掌權的既得利益集團外，同樣不乏其他派係。
家族紮根式的傳承，為教廷權力鬥爭憑添了許多不確定性。在奪取的過程中，庇護七世同樣得罪了不少人。
內部鬥爭自然不可能將敵對派係斬儘殺絕，要不然就不是內鬥，而是內戰。
這些權力鬥爭的失意者們，無時無刻不在等待著機會，想要東山再起。
教皇的黑曆史一曝光，聖山之中的謠言就滿天飛，各種小道消息那是應接不暇。
擅長內鬥的庇護七世非常清楚，法蘭克人能夠拿到他那麼多的黑料，必然是教廷內部中人捅出去的。
偏偏在這種節骨眼上，他還不能對內部做什麼。任何不合時宜的舉動，都會讓人政治解讀為——心虛。
內部的權力紛爭，還可以壓製。外部的反應就不可控了，要是掀起了反教皇浪潮，庇護七世也隻能灰溜溜的下台。
畢竟，教會這種組織不可能脫離信徒。現在的晨曦教廷遠不如當年牛逼，大多數信徒的意誌一致，教廷也不能硬挺著。
“情況有些不妙，但丁王國、黑森王國、南岸王國等十八個國家，都對法蘭克人的提議感興趣。
極有可能在七月份召開的人族聯盟會議上，向我們發難。
阿爾法王國、戰錘王國、莫西公國呼籲各方保持克製，但阿爾法王國提出各方組成聯合調查團，對事件真相進行調查。
顯然也是對我們充滿了敵意，如果不是正忙於和獸人的戰爭，恐怕他們的反應還會更加積極。”
索倫主教為難的說道。
表過態的都是壞消息，不表態就是對教廷最大的支持。
這種糟糕的局勢，索倫主教表示：負責處理教廷和各國的關係，實在是太難了。
百因必有果。
為了恢複教廷的榮光，在過去的歲月裡，他們將該得罪的，不該得罪的，全部都給得罪了一個遍。
平日裡大家忌憚教廷的實力和影響力，不敢輕舉妄動，可是最近的情況有些變化。
先有阿爾法王國公開打臉教廷，指責他們勾結邪教，意圖顛覆王國的統治。
現在又搞出了這麼一波，大家猛然間發現，牛逼轟轟的教廷也就那麼回事。
畏懼感澹了，搞事情的心思就上來了。直接同教廷叫板有些為難人，可跟在法蘭克人後麵搖旗呐喊，大家還是不慫的。
就連被獸人暴揍的阿爾法王國，都沒有忘記給他們添堵。
“調查團”是能夠組建的麼？
一個被人組團調查的教皇，那算什麼回事。擺明就是想要將教廷的臉，拉到地上去摩擦。
最關鍵的是教廷根本就經不起調查，不查最多也就現在扣上的這些罪名，一查他們就是大陸最大的邪教組織。
為了斂財，也為了削弱各國的力量，在過去的百年裡，大陸上過半的邪教事件都能和教廷扯上關係。
很多人族內部紛爭，背後也不乏教廷的影子。
現在的情況更嚴重，要是深挖下去，沒準還要增加一條勾結獸人，出賣人族利益的罪名。
這麼多罪名加在一起，莫說是教皇要完蛋，整個教廷都得跟著涼涼。
哪怕晨曦之主親自降臨，估摸著都要思量一下，為了保住這幫垃圾得罪所有信徒是否值得。
“烏利塞，血月號角有線索了沒有？”
庇護七世關心的問道。
他的麻煩已經夠多了，“血月號角”這顆驚雷要是也跟著炸了，庇護七世真懷疑自家能不能頂得住壓力。
對審判騎士團他已經喪失了信心，那幫滿腦子都是打打殺殺的家夥，隻會將事情搞的更糟糕。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手段更為靈活、做事更加隱蔽的“神聖之手”。
“陛下，目前我們追查到了山地領。根據情報人員搜集到的消息，那位山地領主很有可能是亡靈法師冒充的。
其實力最低也魔導師，身邊還有一頭成年的大地之熊，加上山地領中彙聚了數萬軍隊，強取幾乎不可能成功。
我們的人正在和他溝通，看能不能贖買回來，目前接觸的還算順利。
隻是此人的要價太高，我們的預算有限，一時間擠不出來足夠的經費，您看……”
為了增加預算，烏利塞撒起謊來都不帶臉紅的。
不過對比之前審判騎士團的表現，神聖之手這麼快就將事情推進到這一步，眾人也沒功夫計較那麼多。
“很好！預算的問題不用擔心，現在你們要做的是不惜一切代價將血月號角給我弄回來，所有的開銷聖庫都會承擔。
那位有問題的山地領主，也有儘可能的拉攏。埋下這顆釘子，在阿爾法王國也是一件好事。
隻是一名亡靈法師，如何能夠躲過阿爾法王國那幫貴族查探的，這個問題也必須要搞清楚。”
庇護七世滿意的說道。
大價錢，那也要看對誰而言。教廷窮那也隻是相對當年鼎盛時期而言，對比一名“亡靈法師”，還是要富裕得多。
何況強者之間的交易，也很少有直接使用金幣的。
要麼用珍貴的魔法材料，要麼交換修煉資源，哪怕交易一些知識也比金幣強。
在教廷的倉庫裡，可是堆了不少亡靈法師使用的寶物和修煉資料。在這種節骨眼上，庇護七世完全不介意拿出來交易。
當然，最令他滿意的還是自家情報組織掌握了對方身份上的把柄，現在不敢拿出來用那是涉及到“血月號角”，他們承擔不起暴露的後果。
未來就不一定了。願意合作就是好朋友，不肯合作找一個恰當的時機將對方的身份捅出去，也是可以考慮的。
如果能夠將秘密潛入替換，還不被貴族們發現的方法掌握，能夠獲得的價值就更大了。
這一切，都建立在烏利塞的話得到了證實。要是知道這一切全都是腦補猜測，那又是另一番場麵。
或許是覺得事情進展太過順利，有些不放心，庇護七世又補充道：
“交易的時候小心一點，釋放消息的人還沒有揪出來，搞不好後續還有波折。”
……
北地戰場，獸人五大皇族齊聚一堂。除了比蒙一族是阿曆克斯皇儲外，另外幾家都是皇者親臨。
“殺！”
“殺！”
……
充斥雲霄的喊殺聲，並沒有影響會議的進行，就仿佛外麵的戰鬥不存在一般。
或許是受戰場上肅殺氣氛的影響，帳篷內的氣氛也略顯緊張，幾位皇者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承諾和我們一起挑起戰爭的巨人族、矮人、精靈……都沒有按約定向人族發起進攻。
如果這些種族不參戰，僅憑我們的力量，想要撼動人族的霸主地位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鷹皇語氣冰冷的說道。
從一開始，他就不看好這次行動。
聯合大陸各族一起掀翻人族的霸主之位，聽起來很美妙，可執行起來就是另外一回事。
哪怕大家事先約定好了，到了關鍵時刻各懷心思的盟友們，一個個又掉了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