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一次會議閉幕,僅僅過去了不到兩年,搞得就像是常設機構一般。
沒有辦法,大陸戰爭爆發各方需要協調的地方太多,肯定是要開會討論的。
遲遲沒有開幕,主要是上次會議剛結束不久,馬上又開會顯得非常掉價。
各國都不想去開這個“曆史留名”的頭,遇到問題都是各方代表私底下討論處理,直到草原五國代表聯合發起提案。
問題都鬨到了聯盟會議上,顯然是談判破裂的結果。
令人意外的是愛出風頭的查理三世,此刻居然“抱病在家”,沒有過來湊熱鬨,反而讓宰相柏格森公爵作為東道主代表主持會議。
……
“普雷德拉格伯爵,關於法蘭特輪王國、尹塔王國、光明王國、加馬公國、德爾塔公國的聯合控訴,貴國是什麼意見?”
柏格森公爵嚴肅的問道。
迎接著眾人的目光,普雷德拉格伯爵微微一笑道:“公爵閣下,各位議員代表,這些控訴純粹是無稽之談!
我們何時切斷過航線,影響到草原各國和獸人的戰爭啦?
至於威脅各國將軍隊撤離到我國,要拿他們當炮灰使用,更是赤裸裸的汙蔑!
這麼不要臉的事情,隻有流氓國家才能夠乾得出來。
不知道有些人腦子是怎麼長的,我們明明隻是提醒了一次海上風浪大,就腦補出了這麼多的畫麵。
恐怕是有些人貪生怕死,想要臨陣當逃兵,故意捏造出來的借口。
稍微有點兒常識的人都知道,要是草原上各國淪陷,民眾的撤離路線一共就兩條。
海上那幾條船,都不夠某些自私自利的逃兵用,哪裡還有普通平民的船票?
我國肯接收難民,乃是出於貴族精神擔當、憐憫弱小……
出現這些汙蔑,主要是我們不願意接受不戰而逃的懦夫。
這些享受了貴族榮耀,不願承擔義務的敗類,為了報複王國,才捏造了這些控訴!”
政治嘛,臉皮厚,吃個夠。
甭管草原五國控訴的內容再多,都是尚未發生的事情,阿爾法王國隻要咬死不認賬,就不可能將罪名定下來。
原本在發提案時,五國也沒有奢望能將阿爾法王國怎麼樣,隻是想製造輿論壓力,逼迫阿爾法人放棄拿他們當炮灰的計劃。
可惜輿論風波是造了起來,隻是風向發展的有些不對勁。本該受責難忙於解釋的阿爾法王國,直接反咬了他們一口。
“逃兵”,看似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在大陸戰爭期間可是十惡不赦的重罪。
一旦落了下來,就算是他們完好無損的從草原上撤離回來,大陸上也沒有了他們的容身之地。
往日的親朋好友、家人,都會以他們為恥辱,連帶著身後的家族都要跟著蒙羞。
“普雷德拉格伯爵,你這完全是汙蔑!”
“都是汙蔑!”
“我們在前線忙著苦戰,你們在後方看熱鬨,故意坐視……”
……
看著五國代表不斷的發起控訴,普雷德拉格伯爵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對方這麼快就慌了神,隻有一個解釋:他們真的在計劃跑路!
現在被拆穿了,無疑會嚴重影響五國的撤離計劃。動作幅度稍微大了一點兒,就會引起軒然大波。
窗戶紙被捅破,就算是有機會將主力撤出來,現在也不敢實施了。
真要是從海上撤離幾萬、十幾萬人,光人族內部的唾沫星子,都能夠把他們給淹死,更不用說複國了。
“有沒有汙蔑,大家心裡都清楚,在座的諸多議員代表也不是瞎子。
最近這些日子,你們回鄉探親的人可真多啊!
現在可是戰爭時期,一切的資源都該向戰爭傾斜。每月還能有上萬人回鄉探親,看來你們的戰爭潛力還蠻大的麼。
談起拿盟友當炮灰用,我想西隆公國和歐米加公國的代表會有話說。
畢竟,兩國突圍出來的幾萬軍隊,現在連五百都不到,就差把他們的國王送上戰場了。
碰上你們這種道德低下,一心想當逃兵的盟友,我們也怕被坑啊!
大家可以放心,在需要的時候,王國是會頂上去的,誰讓我們和獸人是死對頭呢!”
強行辯解,偏偏聽起來大家還覺得有道理。
草原各國探親人數暴漲,這是不爭的事實。按照規矩,提前轉移家卷同樣屬於越線。
隻不過這種事情,大家通常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也不願意把事情做絕。
坑隊友的事情,在座的一眾議員也知道,事情發生時,西隆公國和歐米加公國兩個受害者還找過大家主持公道。
可惜草原五國的理由非常充分,一切為了抵抗獸人入侵。加上當時隻是強行征用,尚未拿去當炮灰,大家也不能提前給定下罪名。
事情發生後,西隆公國和歐米加公國都打成了白板,就連身後的投資者們都選擇了認虧,自然不會有人為他們出頭。
確定回天乏術,兩國在議會的代表也懶得做無用功,提前開啟了養老生涯。
此刻普雷德拉格伯爵的話,再次將他們推向了前台。
“伯爵閣下說得不錯,我們兩國就是錯信了五個不要臉的盟友,連公國最後的種子都賠了進去。
就連我們的國王,都在他們的軟禁之中。並且以此為要挾,讓我們不得向聯盟議會申訴!
迫於陛下的安全,我們隻能選擇妥協。
今天終於讓我們等到了開口說話的機會,當著眾多議員代表麵,我就不信你們還敢弑君!”
“狗賊,今天我們要為公國死去的冤魂討一個公道!”
卡爾利斯伯爵和休斯頓伯爵的控訴,瞬間將會場的氣氛引向了高潮。
“切斷航線”、“坐視盟友戰敗”、“逃兵”、“拿盟友當炮灰”,一個個話題本來就夠敏感了,現在又牽扯出了一個“軟禁君主桉”。
假如博倫特一世和拜爾德一世中任何一人發生意外,馬上就會來一個弑君桉。
事情越鬨越大,原本看熱鬨的議員們,也漸漸坐不住了。
前麵的問題都好說,等定了性戰後慢慢追究當事國責任即可,但弑君桉絕對不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發生。
哪怕僅僅隻是一種可能,那也是不允許的。
沉寂下來的會場,氣氛壓抑的可怕,一下子被逼到牆角的草原五國代表,急忙出來解釋。
可惜他們剛開口,就被柏格森公爵打斷了。
“我不管你們草原七國之間有什麼恩怨,軟禁他國君主這種事情,都是不允許的。
妄圖弑君,更是罪大惡極!
我提議聯盟派出船隊,接回博倫特一世和拜爾德一世,在此期間你們必須保障兩位陛下的安全。
其餘的問題,等兩位陛下抵達魯特西亞之後,我們再召開會議商議。”
看似柏格森公爵在壓製草原五國,實際上卻是在救場。
要是繼續討論下去,莫說是逼迫阿爾法王國放棄計劃,搞不好草原五國先成了弑君嫌疑犯。
草原五國終歸還是政治不成熟,將尚未發生的事情鬨到聯盟議會,本來就是一大敗筆。
偏偏自己的屁股還不乾淨,在對待西隆公國和歐米加公國的問題上給人留下了把柄,阿爾法王國豈會放棄這種機會?
聯盟會議才剛剛開始,草原五國就直接潰敗。
說白了,他們控訴阿爾法王國的罪名,一條都沒有來得及發生,反倒是同樣的罪名,他們自己先給背上了。
要不是柏格森公爵及時救場,估摸著要不了幾天,聯盟議會就能夠收到博倫特一世和拜爾德一世遇刺身亡的消息。
到時候草原五國就成了煤炭,跳進大海之中都洗不清嫌疑。
多重罪名疊加下來,阿爾法王國接下來對他們采取任何行動,都變得合法了起來。
即便是現在,他們的身份都從原告變成了被告。
此刻他們的問題,已經不是怎麼控訴阿爾法王國的罪行,而是怎麼讓阿爾法王國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