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瞧見這樣的師叔,無力地連碗藥都端不起,少年心裡有些異樣。
他不計前嫌,悉心照顧,守在榻前不眠不休,兩人關係因這場風寒,大大......
“嘟嘟嘟——”
突如其來的嘈雜聲音,打斷係統杜撰的劇本。
靈海外,朝歲艱難下了房頂,渾身酸軟地坐在簷下台階,神色如係統想象的一般,蒼白柔弱。
那張嘴和兩隻手,卻沒停著,吹著嘔啞嘲哳的笛聲。
“嘟嚕嚕~嘟嚕嚕~”
嬴辛修行了一夜,方入眠,被門外鬼哭狼嚎的聲音吵醒。
遲遲不見消停意思,他披衣起身,開門望去。
微亮的天幕下著細雨,門外,穿著白衣紅綢的青年坐在階前,身形清瘦,握著支竹笛。
天色昏沉,他抬頭,露出分外蒼白的臉,精神瞧著有點萎靡,獨坐門口等人的模樣,有點眼巴可憐。
病了?
嬴辛按在門扉上的手指微蜷,清晨冷風吹在指間小傷口。
又疼又癢。
他烏黑的睫毛微垂。
朝歲指指笛子,又指了指喉嚨,嬴辛放下搭門的手,順明其意。
他染風寒,嗓子啞了。
朝歲吹了下笛:“嘟嘟。”
嬴辛:“要喝藥。”
朝歲搖頭:“嘟嘟。”
嬴辛擰眉,聽著起伏的音調,“丹藥。”
朝歲無奈,終於放下竹笛。
“......餓了,”他揚起沙啞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艱難擠出幾字。
“要吃軟飯。”
嬴辛:......
*
一碗軟米熱粥見底,朝歲抱著竹笛,病怏怏上了榻,嬴辛端走碗筷,剛到門口。
“嘀嘟~”
嬴辛睫毛垂了垂,過了會,拎了壺熱水回來。
朝歲雙
手捧著杯盞,慢吞吞喝完,心滿意足地指尖在長笛輕點。
“嘟嘟。”拿走。
嬴辛抿唇,過了門檻,耳朵還沒清靜一刻。
“嘟嘟——?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火爐。
嬴辛捏了捏指,片刻之後,冒著熱氣的暖爐放置在室內。
外麵雨勢漸大,取爐時,他淋了些雨,額前黑發被微微打濕。
朝歲側臥在榻,望著少年往爐裡添木炭的身影,半眯起眼。
他吹吹笛子:“嘟——嘟——”
要聽懂朝歲笛音的意思,其實不難,他不僅很會吹笛,字調還都踩上了。
嬴辛、
這次他在叫他名字,很正經。
嬴辛本對笛聲充耳不聞了,問聲夾炭的動作頓了頓,還是回了頭,露出濕潤額發下漆黑的眼。
四目相對,朝歲晃晃指尖空杯:沒水了。
在靈海裡的係統,幾近抓狂。
“如何?”朝歲接過少年沉默遞來的熱水,問它。
他昨夜並未入眠,一直在閉目錘煉靈海,染風寒不假,臥病在床卻是另有緣故。
原主真身有道禁咒,就是這禁咒的力量,曾與他積攢的靈炁對抗,致使靈海第一次關閉,昨夜他又試探了番,用更強大的靈炁對抗,結果就是一夜病重。
生病在朝歲意料之外,不過是個機會,有句話是......
“仙君,”檢測完嬴辛的態度,係統蔫了吧唧的,下了最後通牒,“你很可能被趁病要命。”
朝歲:對。
就是這句,趁你病要你命,多好的機會。
係統覺得有必要向朝歲科普一下人設。
這不是正確的攻略方式,是在作死!
嬴辛並非善茬,性情也並不溫和,相反,他天生有著極強的毀滅欲,是個陰狠毒辣,喜怒無常的人,原著後期那般乖戾陰暗,暴虐無道,才是他的本性。
如今不過年少身陷囹圄,許多骨子裡的東西壓著,看不出來而已。
但他耐性是有限的。
係統很絕望。
嬴辛身上秘密很多,一旦不裝了,攤牌了,就是朝歲被貼上死亡名單的時候。
到時候彆說任務了,魚死網破,它連幫誰都不知道。
係統試圖讓朝歲知道嚴重性:“嬴辛體內的魔源種,已經汲取了諸多力量,很快會誕生出黑炎,黑炎能將萬物焚燒乾淨,落得大地空茫茫一片,仙君靈海之炁都難以抵擋。”
朝歲倒吸涼氣,道了聲“可怕,”
“如此我還不是他的對手了。”
係統沉聲:“黑炎誕生在即,仙君切莫再做挑釁之舉。”
朝歲:“還有嗎。”
係統:“什麼。”
“魔源。”朝歲在原來的世界,僅從殘卷裡得知了一丁半點。
係統此刻知無不言,沉吟道:“魔源種是天地魔祟陰氣的本源體,不僅能吞噬釋放這些邪氣,禍害三界,還能左右人的惡念,恐懼、貪婪、怨憎......因而嬴辛能用它操控人心,將人變成他的傀儡,聽他號令。”
係統說完,聽到朝歲低低的擔憂聲:“險些忘了,他現在會這招了嗎。”
終於知道怕了,係統心間有了絲絲慰藉:“多半不會。”
很難的啦。
它查看青陽宗上下,沒有人被埋了禍心,沾染魔根的倒是很多,紀元楚就是其中之一。
沾染魔根者,嬴辛已經能悄無聲息掠奪著這些人靈力了。
少年像默默排兵布陣的棋士,時機到了,盤麵都是他的棋子,無論自願與否,都得為他所用。
係統不希望朝歲變成嬴辛眼裡,和這些棋子等同的存在。
沈白休身份特殊,嬴辛不會輕易動他,但繼續下去,係統也不敢保證,故而再三叮囑。
不知仙君聽進去沒.....
“嘀嘟嘟——”該喝藥了。
沒有。
係統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