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畢竟那是禪院家。”伏黑甚爾有些意外對方說出的話,不過還是嗤笑出聲,說出了這句話。
“很了不起嗎?”深穀拓也滿臉的不能理解。
“……我曾經認為異能者是這個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隻要成為了異能者,就可以得到他人的尊敬,可以做到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可以變成最特殊的存在。”
深穀拓也沉默了幾秒,就在伏黑甚爾投來視線時,已經安靜下來的他忽然繼續開口了。
“但其實成為異能者之後,也沒有遇到什麼好的事情。”說到這裡時,深穀拓也偏過了頭,薄唇緊抿,似乎是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異能者都有各種各樣的不幸,這句話我直到很久之後才明白。”
伏黑甚爾一開始沒有多想,他隻是靜靜的聽著少年的自言自語,卻在聽完他所說的話之後,隱隱約約的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伏黑甚爾並不了解異能者,甚至可以說自家老板是他遇見的第一個異能者,之後所遇見的異能者多多少少也都跟他有關。
所以一下子並沒有明白對方話裡隱藏著的信息,如果在這裡的是太宰治或江戶川亂步,那大概已經將前因後果以及具體情況都分析完,並且得到確切答案了。
“那老板之前還說你的命一文不值?”伏黑甚爾略微垂首,目光看向了神情不似以往那般不著調的深穀拓也。
聽到這話,深穀拓也頓了頓,隨後輕笑出聲,右手不自覺的摩挲著衣角,輕輕的點了點頭。
“沒錯,這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有價值,除了我。”
少年的話最終停在了這裡,兩人才剛離開禪院家,還停在外麵的那片樹林裡,他們之間的氛圍又歸於寧靜,一時間隻有風吹過樹葉時,發出的‘沙沙’的響聲。
天色還很亮,太陽掛在高空,帶著溫度的陽光穿過一層層重疊的樹葉,在地上、兩人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周圍實在是安靜極了,路過的飛鳥撲騰翅膀的聲音、淺淺的呼吸聲、已經風吹過留下的聲音都格外明顯。
伏黑甚爾沒再開口詢問,他本能的止住了自己的疑惑,因為兩人之間的關係還不到能夠問出更深的問題的程度。
深穀拓也沒再說話,少年臉上的神情不似吐槽禪院家主時那樣激動生氣,也不似剛剛半敞開心扉時那樣嚴肅正經。
少年露出了一如往常的、看上去不太聰明的微笑,看似隨意的整理了一下著裝。
“走了走了,我有預感再不花錢我又要倒黴了。”
說完,深穀拓也抬手蹭了蹭鼻尖,袖子往下滑了一寸,露出他蒼白的手腕,少年沒再糾結於剛剛的話題,反而率先轉過身朝外走去。
“老板。”伏黑甚爾麵無表情的叫住了他。
深穀拓也眉頭跳了跳,又轉回了腦袋,側著看向伏黑甚爾,帶有疑問意味的發出了一個音節:“嗯?”
“走反了,要出去得走這邊。”
和他預想的完全不一樣,伏黑甚爾目光落在了正確的那條路上,並且抬手指了指那邊。
深穀拓也:“……嘖!”
少年的身形好像都呆愣了一瞬,隨後腳步調轉,大步往正確的方向離開。
坐在空間中的神宮寺光也理所當然的將這一場麵儘收眼底,他默默的回憶著,當時的他是怎麼想的呢?
當時,懸浮在他麵前的係統是這麼跟他解釋的。
現在看來……那時候深穀拓也所說的,並不是係統編撰好的劇本。
而是發生在他身上的、真實的事情。
他所說出來的,並不是幾行甚至幾百行幾千行數據堆積起來的設定,而是一位正處於這個年紀的少年,對於這件事情、對於他的人生,所有的、最真情實感的想法。
“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
神宮寺光結束了回憶,他右手摩挲著下巴,另一隻手翻了翻深穀拓也的資料簡介,上麵並沒有多出什麼,再三確認之後,他又將資料放下,重新看向了屏幕。
“就滿是破綻了啊。”
說到這裡,他輕歎出聲,嘴角揚起的弧度淺淺的,不過能明顯看出是在笑。
“接下來就等明天的商討會了,看看他們接下來想再做些什麼吧。”
他嘴角的笑意不減,甚至更加上揚了一點:“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