鬨了這麼一茬,大家都沒什麼興頭繼續玩了,茶幾上還七倒八歪放了十幾瓶啤酒。田斌拿著話筒咆哮了兩嗓子,也沒心思唱了。
大家穿上外套東倒西歪便離開了。
他們三都是開車過來的,這會兒全喝了酒,本想找個代駕,賈臨尋思著自己反正沒喝酒,就把這幾個一一送回了家。
先是鄭世初,然後是田斌,最後車上就剩下他們三人。賈臨把這兩人送到了濱江一號。
周皓徑自下了車,沒管後座的江羽騫。
“喂!羽騫還在車上呢。”
“他愛去哪兒去哪兒,關我屁事!”
賈臨清楚這人脾氣,估計還在氣頭上,也罷,送佛送到西吧。賈臨停好車,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江羽騫攙著挪到了他家門口。
“叮咚——”
周皓開門,也不耍脾氣了,把這人攙扶到他房間裡。
“我去,累死我了。這小子故意的吧,又不是醉得多厲害。”
周皓給賈臨遞了杯水,賈臨接過水喝了一口,這才稍微舒服了點。
這還是自己第一次來他倆的家,賈臨環顧一圈,東西擺得整整齊齊,紅木地板鋥亮發光,茶幾、電視櫃上也是一塵不染。
鮮少見大老爺們這麼愛乾淨整潔,周皓還真是個“異類”,不過這是褒義的詞兒。
“今天真抱歉啊,想帶你去玩玩的。”
周皓無所謂地搖搖頭,“沒事。”
也不知是誰起的頭,兩人就在客廳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賈臨順嘴提到了江羽騫跟程子旭兩人,說起了他們的高中生活。
周皓表麵不在乎,其實內心早已波瀾起伏,他靜靜地,甚至沒敢插一句,生怕打斷了賈臨的話。因為,他比誰都好奇,那兩人的過去……
“他倆是高中同桌你知道吧。”
周皓點點頭。
“羽騫爸爸是開公司的,平時根本不著家;他媽是大學教授,科研壓力大,又有評職稱的壓力,平時也挺忙的。
羽騫從小就由家裡的阿姨照看著,偶爾他媽把他扔到他姥姥家。他性子也挺孤僻,跟你挺像,也不愛說話。我們四個從小就認識,穿開襠褲就認識了。
程子旭,那都是後來的事兒了。高中分班,我們四個打散了,羽騫跟程子旭一個班。高中嘛,家裡安排了不少補習課,我們幾個也基本不咋見麵了。有次過生日,羽騫爸媽沒在家,是程子旭帶羽騫去了趟遊樂場。那兩人估計就是從那時候才開始漸漸熟起來的。”
“那個時候,江羽騫就喜歡程子旭了嗎?”雖然周皓不想承認,但也沒辦法,與他肌膚相親的男人其實一直惦記著彆人。
“差不多吧,兩人後來經常一起做作業,複習功課,還老出去玩。高中畢業的時候,他們班畢業旅行去了。回來的時候,羽騫跟我們幾個說,他喜歡程子旭。”
賈臨掂量起周皓的神色,就怕這人覺得委屈聽不下去,好在麵前人形色如常,他繼續往下說,“羽騫挺悶騷的,難得見他主動喜歡人,雖然是個男人,但是隻要他喜歡,我們幾個都樂意撮合。”
“然後呢?”
“高三畢業的那年暑假,我們幾個瞞著羽騫幫他策劃了場表白,羽騫雖然氣哥幾個先斬後奏,但是其實還挺高興的。不過,誰也沒想到,程子旭拒絕了他。”
原來是表白過一次啊,那這人上次拿著戒指是再想表白一次嗎?
原來不論怎麼高傲自負的人,也有肯折腰低頭的時候,遺憾的是,你不是那個令他服軟的人。
“看來,他很喜歡程子旭。”
“是啊。”賈臨調笑似的說,“不過我覺得你比程子旭更適合羽騫。”
周皓也附和著笑了笑,很生硬。
送走了賈臨,周皓衝了個澡也上床躺著了,這一晚上真夠折騰的。江羽騫醉醺醺地躺著,兩人之間難得的安靜,再也不爭不吵了。
周皓把身體貼了過來,想汲取一點所剩無幾的溫暖。他偏激地想,就讓這種狀態持續下去吧——他喜歡江,江喜歡程,程不喜歡江。
這樣子,他跟江羽騫就都是可憐人了。
可憐人好啊,兩個人一起可憐總比一個人可憐來得強。
“江羽騫,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委屈你陪著我這個瘋子,好不好?”周皓貼著那人的後背,陰森森地從嘴裡冒出這句話。
第二日早晨,周皓端端正正地坐在餐廳裡喝粥,他抬頭瞥了眼剛睡醒的人。
“廚房裡有粥,我上班去了。”周皓起身,沒再多瞅江羽騫,自顧走到玄關處換鞋了。
江羽騫還處在昏沉懵懂的狀態,對於昨晚的事兒,他是一點印象也沒有。用力按壓幾下太陽穴,還是無濟於事,想不出任何片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