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高中同學和碳烤檸檬本來就不對付。
看到老同學倒黴,就想起了給碳烤檸檬算命的雁南歸。
正巧雁南歸剛注冊了渣搏賬號,碳烤檸檬的同學就分享了自己剛吃到的瓜。
林小惠覺得不可思議,“一百萬都能被卷走,他腦子裡都是檸檬汁嗎?還是人傻錢多不在乎。”
“怎麼可能不在乎?”雁南歸笑了笑,“所以他選擇報警處理這事,但報警可不是明智的選擇。”
“為什麼?”問完林小惠就意識到自己太著急了,“你是說碳烤檸檬的父母經不起查?”
一個是公職人員,一個是老師。
“碳烤檸檬去年剛大學畢業。”
林小惠明白了,“創業資金的來源得交代清楚。再者說他父親是公職人員怕不是被人盯著呢,有心人可能就等這個機會。”
說到這林小惠聲音中都帶著幾分譏誚,“真要是查出點東西,那他這算不算禍及父母?”
雁南歸轉頭看向窗外,“不算吧。”
畢竟人家本來就是衝他父母來的。
雁南歸昨晚為碳烤檸檬看相時發現,他受父母牽連事業坎坷,越發潦倒。
不過想想他過去二十多年豐衣足食一帆風順,不也是蒙父母庇佑嗎?
不該拿的東西拿了,終究要還回去。
自己提醒了也沒用,碳烤檸檬當了二十多年的天之驕子,哪會聽得進去彆人的勸?相反,他怕不是還想著早早創業成功,做出一番事業來打臉雁南歸。
當然如果失敗了,碳烤檸檬也不會把這事告訴彆人。
不過他家庭條件好,養成了驕縱的性子。拜他那臭脾氣所賜,人緣不算好,這不剛倒黴就有人把瓜遞到了雁南歸的嘴邊。
林小惠對此頗是感慨,“昨天算了兩個半,除了蝴蝶肥肥那邊還沒消息外,已經兩個案子了。”
碳烤檸檬那邊大概率會是個經濟犯罪案,至於烤冷麵那邊案件還要繼續審理,但是跟邪..教沾邊,涉及到非法集資、非法拘禁致人重傷,不算是要案特案,但也小不了。
“大師您這直播間真的是違法犯罪分子紮堆,我要是警方的人,肯定要時時刻刻關注你的直播,這要是破獲一個大案要案,那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功勞?”
雁南歸輕咳一聲,“也還好吧,為維護社會穩定做貢獻是每個公民的責任與義務。”
從一個玄門大師嘴裡聽到這話,林小惠被逗得直樂嗬,“您可真是可愛。”
可愛?
雁南歸聽到這話想到了洛姨,她對自己從來不吝讚詞。
一度雁南歸都懷疑,自己放臭屁洛姨都會說“不臭啊,挺香的”。
伊人已逝,雁南歸輕聲一歎,低頭看向把裝著洛姨遺物的小包袱。
林小惠隱隱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沒再說什麼。
好在,車子很快到了林家宅院這邊。
這是一棟建在市
中心的老彆墅,具體建造年份大概得往前推個七八十年。
“聽說這是當年一位與家中丫環私奔到此的曾祖的住處,後來兩人死於戰爭,這邊宅院被林家收了回來,當作度假彆墅。”
畢竟洛城那邊才是林家的根。
但誰能想到,有朝一日林家就不要這根了。
反倒是搬到安城這邊來住。
彆墅占地麵積頗廣,有假山園林十分熱鬨。
林小惠忽的想起什麼,“大師可會看風水?”
雁南歸點頭,“略懂,這宅院風水不錯,就是不利主家。”
風水不錯,不利主家?
林小惠嘴角的笑意僵硬,旋即又揚了起來,“真的嗎?是斷子絕孫的那種不利?”
她表現的太過明顯,讓雁南歸覺得不好意思裝沒看見。
都有繼母了,也彆指望林小惠跟家裡頭關係多好。
“倒也沒那麼嚴重。”雁南歸沒再詳細解釋,因為已經有人迎了過來。
麵帶戚容的女人神色間帶著少許的責備,“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可是老爺子現在這樣,你作為他最愛的孫女,怎麼能不陪在身邊?”
“你爺爺醒了,在四處找你。”梅成雪說完這才留意到雁南歸的存在,“這位是……”
林小惠懶得搭理繼母,“我帶你過去。”
顯然她跟繼母關係很不怎麼樣。
當事人不做掩飾,雁南歸索性假裝什麼都不懂,跟著林小惠往裡去。
大宅子裡頗是熱鬨,畢竟林家子女眾多,這會兒老爺子命不久矣,留下那麼多東西呢,誰不眼饞?
窮人家爭得是那仨瓜倆棗,有錢人家爭得是價值千百萬的房產、古董和資產。
頭破血流時都是同樣色的血,沒比抄起鐵鍬乾架的窮人體麵到哪裡去。
林小惠的到來讓熱鬨的花廳都安靜了許多。
“你還知道回來!”
“哎喲小惠回來了,你爺爺可就等著你了。”
“到底是老爺子的心頭肉,我家那小子陪了半個月也沒聽老爺子念叨他一句好。”
“……”
這綿裡藏針又夾槍帶棒,遠不如直播間的朋友說話好聽。
雁南歸明白了林小惠為何不在家鄉發展。
在這裡大概能發展出乳腺增生和密密麻麻的結節吧。
林小惠笑了聲,“沒辦法,誰讓爺爺最疼我呢。”
她早就習慣了這些親人,一句話就能把這些人整破防。
雁南歸暗暗稱歎,高!
打蛇七寸,快準狠,相當高明。
林小惠直接領著人往樓上去,壓根不管這些說三道四的親人。
等眾人反應過來,這才意識到雁南歸的存在。
“那是誰啊?”
“小惠這些年來也沒處對象,該不會是她……”
這話一說,花廳裡又一陣詭異的安靜。
眾人
紛紛看向梅成雪。
後者慢了幾步,原本以為林小惠會跟家裡人大吵一番,沒想到她在外麵這些年,倒是學聰明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們也知道小惠不喜歡我。”
有年長的嫌棄看了眼梅成雪,“連個孩子都弄不了,也好意思說。”
梅成雪臉色一白,低頭沒再說什麼。
對比花廳裡的人頭攢簇,樓上倒是相對安靜一些。
“我還以為他們在樓上。”林小惠有些意外,“我跟爺爺說兩句話,等下帶你去找他們。”
雁南歸倒是不著急,死生事大,自己這點事完全可以往後放放。
站在走廊上的人瞧著掛在牆上的花鳥畫,略有些奇怪。
在山上時,雁南歸跟著洛姨學習繪畫,國畫和油畫都有涉獵。
雖然不能說是有所成,但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怎麼筆觸那麼像?
倒像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學生。
“這是我小叔的,他當初是個畫家,不過現在都封筆二十年了。”林小惠出來就看到雁南歸盯著這畫看,笑著解釋了句,“你要是喜歡的話,回頭我幫你問問,看能不能送你。”
林小惠不覺得小叔林嘉銘的畫有多好,奈何前些年冒出個富婆,對他的作品極為推崇,還搞了個繪畫大賽,獎金豐厚。
那就像是一場鬨劇,偏生還有出圈的話——
你畫畫時最像他。
繪畫大賽的冠軍成了富婆的小嬌夫,據說沒事就給富婆畫畫。
前兩年兩人離婚,男的在飯桌上吐槽前妻,被人錄了視頻傳到網上。
“她見都沒見過林嘉銘,就是個瘋婆子!”
其實那會兒那男的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畫家,多少被人算計了。
但這麼一鬨騰,倒是讓林嘉銘的字畫價格翻了幾十倍。
早些年練手的廢畫都被林家人偷偷賣掉。
“還搞了什麼因情封筆的故事做宣傳,也不知道究竟什麼人眼瞎,花大價錢買那些廢畫。”林小惠吐槽起來毫不嘴軟,“你是沒見過那些廢畫多離譜,我敢說學了幾年國畫的小學生都比他畫的好。”
雁南歸笑了起來,“我看走廊裡的那幅倒是不錯。”
“你還真是有眼光,據說那幅畫不是出自我小叔之手。”
據說?
雁南歸正琢磨這話的意思,忽然間聽到林小惠喊了一聲,“小叔你回來了,正好我朋友要找你們。”
剛進門的林嘉銘看到侄女身邊站著的年輕姑娘,愣了下。
不認識。
林嘉銘麵帶遲疑,“找我?”
雁南歸點頭,“對,我受長輩之托,來找林嘉銘。”
這話一說出口,花廳裡的林家眾人齊刷刷的看向雁南歸,眼中都帶著些警惕。
這個時機來林家,莫非是來分老爺子的遺產?
畢竟看這小姑娘的年齡,還真有幾分可能。
“喲,這不會是你哪位女朋友的孩子吧?”
林嘉銘聽到這話臉色很不好,“彆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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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了老友一眼,他看向雁南歸,“不知你家長輩是誰,找我做什麼?”
雁南歸從包裡拿出信來,“洛姨前些時日去世了,她臨終遺言讓我把這個交給您。”
那是一封信和一個木雕。
“您就是梅成羽吧。”與林嘉銘一道進來的男人,眉眼間與林小惠的繼母有幾分相似,應該就是梅成羽。
“洛姨讓我把這個轉交給您。”
同樣是一封信,還有一個九連環。
純金的呢。
洛姨說,要是找不到梅成羽,那就留下自己玩。
看來是留不下了。
可惜了這麼一串金子。
梅成羽怔怔看著那九連環,忽然間抓住雁南歸的手,“你說雲裳死了?”
“怎麼可能?我找了她二十年,她肯定是躲起來不肯見我,她那麼聰明一個人怎麼會死呢?”林嘉銘不相信,雲裳肯定是不肯原諒他。
所以才會這麼說的。
雁南歸不太明白上一輩的恩怨,掙脫開梅成羽的束縛,“我任務已經完成,就不多打擾了。”
看熱鬨的林小惠做夢都沒想到,回家一趟還能看到這肥皂劇。
小叔和梅成羽是梅、林兩家出了名的叛逆,至今仍舊單身。
誰能想到,他倆還叛逆到一個人身上去了。
“孩子你彆走。”
“你和雲裳什麼關係?”
兩人一人一句,忽的又異口同聲,“你是雲裳的女兒?”
對,肯定是。
雲裳失蹤二十年,這孩子看著年齡正合適。
怕不是雲裳的孩子。
“你父親是誰?”
兩人再度異口同聲,嫌棄的看了對方一眼,又緊緊盯著雁南歸。
“兩位誤會了,我是洛姨撿來的孩子,沒有父親。”
雲裳無緣無故撿孩子乾嘛?她又不是周文王。
林嘉銘神色間帶著些許激動,“所以,你不知道自己父親是誰?”
她還不知道自己母親是誰呢。
可哪又有什麼關係呢。
從小到大,師父和洛姨把能給自己的都給了。
父母是誰並不重要。
林嘉銘聽到這話心裡頭不是滋味,肯定是雲裳跟這孩子隱瞞了她的身世。
梅成羽抓住那九連環,看雁南歸的眼睛赤紅一片——
這孩子定是因為恨他,所以這才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不孩子,你是有父親的。”
林嘉銘和梅成羽第三次異口同聲,兩人對視一眼,“這事跟你沒關係!”
看熱鬨的林小惠瞪大了眼。
哇哦。
梅林兩家的逆子要打架了嗎?
精彩啊。
不過大師竟然很
可能跟自己有點親戚關係,真是想不到,這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嗎?
“梅成羽你莫不是忘了剛才自己說過的話?”
梅成羽嗬嗬一笑,“你不也否認了嗎?”
林嘉銘:“這裡是林家,容不得你放肆!”
梅成羽並不怕這逐客令,“那正好,我帶著女兒離開,不多打擾了。”
林嘉銘當即上前一步攔在雁南歸身前,“她是我女兒,怎麼能跟你走?”
雁南歸:“……”忽然間冒出來倆爹,還在搶她,這是什麼狗血劇?
看熱鬨的林小惠也驚了。
這個死了的洛雲裳到底什麼來頭,竟然讓小叔跟梅成羽幾乎要大打出手。
問題是倆人都覺得大師是他們的女兒。
這位洛阿姨竟然在二十年前引發過一場雄競?
看來小叔受情傷封筆這事也不是空穴來風啊。
林小惠沒想到吃瓜吃到自己家,這會兒多少有點蠢蠢欲動,“大師你……”
“我不是。”雁南歸拿出老本行,“林先生你命中無妻無子,不可能憑空冒出一個女兒。”
梅成羽聽到這話鬆了口氣,“聽見了沒,你命中無妻無子,這孩子是我和雲裳的孩子!”
林嘉銘才不信,“你少胡說八道。”
“我女兒說的句句屬實,又怎麼會是胡說八道呢?”梅成羽嗬嗬一笑,“難道你說雲裳教不好孩子,讓孩子在外麵說謊話騙人?”
“抱歉梅先生,我有名字。”雁南歸很是認真的自我介紹,“小道士雁南歸,師從玄天觀玄淨法師,另外你命中有兩任妻子有一子但沒有女兒,請不要亂認親。”
林小惠看著瞬間懵逼的梅成羽,樂了。
大師這話化作行動那就是——
給你,你的命格,拿好不謝。
偏生梅成羽剛才還信誓旦旦的用那個洛女士來壓人,現在自己膝蓋中了一箭,不知是何滋味。
“我已經完成長輩所托,就不多叨擾了,告辭。”
林小惠連忙送人出去。
花廳裡的林家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來分家產的。
但眾人看林嘉銘和梅成羽的眼神又都透著古怪。
梅、林兩家是世交,怎麼能為了一個女人鬨得一發不可收拾?
這要是讓外人知道,豈不是貽笑大方?
林小惠滿肚子好奇,“大師,你真的跟我沒……”
“既然叫我大師,那就該相信我才是,出家人不打誑語。”
林小惠一愣,“這不是佛門說法嗎?”
雁南歸糾正她的說法,“道家子弟、佛門子弟俱為出家人。”
這個林小惠還真不知道,她連連表示歉意,但又忍不住說道:“大師給我小叔算的倒是沒錯,他至今未婚也沒什麼交好的女朋友,看樣子也沒結婚的打算。可是梅成羽……”
猶豫了下,林小惠小聲說
道:“都四十大多了,還能結婚離婚再婚,還生個兒子?”
一把年紀了還能這般效率驚人?
“他兒子比我還要年長幾歲,至於婚姻之事,早些年梅先生曾有過一段婚姻,雖說時間短暫但也算結過婚。”
林小惠頓時聞到了瓜田的味道,“閃婚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