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歸看到這彈幕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是沒辦法給自己算卦的。
“這件事的原委就是如此，我知道你可能恨爸爸媽媽和你姑姑，但傷害你絕非我們的本意，我希望你能夠明白這一點。”
蛋黃的長裙神色恍惚的看向遠處，海水湛藍的像是華美的綢，湧動著波濤暗浪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我，我可能還需要點時間。”
她緩緩起身，踉蹌地走開，連自己正在跟雁南歸連麥這事都忘記了。
但邱玲還記得，“不知道大師算卦的卦金多少，我想要再給丹丹算一卦。”
彈幕十分積極地給提示。
【一隻大熊貓。】
【一個大熊貓。】
【一頭大熊貓。】
大熊貓到底用哪個量詞還有待研究，但……
邱玲麵帶難色，“私人不能飼養大熊貓，大師的意思是想要冠名？這個的話，我可能需要點時間。”
網友們被她逗樂了。
這位阿姨一看就不經常看直播，連送禮物都不懂。
雁南歸好心解釋，“是禮物的意思，一隻大熊貓價值一千元。”
“原來這樣。”邱玲很快就研究出如何送禮物，看到那黑白滾滾在直播間的特效，她又玩心起來送了幾隻。
【蛋黃媽真的好可愛，她看滾滾的眼神都直了。】
【蛋黃姐失去了愛人不說，還失去了錢，好慘一女的。】
【你們滿屏幕的蛋黃，搞得我都想吃雞蛋黃了。】
邱玲的新鮮感過後，很快就問了起來，“大師能否算得出來，丹丹未來的姻緣？”
事情已經明明白白，而且邱玲未嘗沒有借著直播把事情鬨大，絕了丹丹的癡心——
她的女兒邱玲再清楚不過，丹丹真的可能會不管不顧的和Kris在一起，隱姓埋名的過日子。
但當事情鬨大後，這件事就不在那孩子的控製範圍內。
和Kris的關係或許就此斷絕呢。
“能。”雁南歸不假思索，“她會有五個男朋友，最終在二十七歲那年結婚。”
邱玲微微鬆了口氣，正要說話忽然間又聽到雁南歸道：“但這並不是她唯一的一段婚姻。”
【所以蛋黃姐受傷還挺嚴重。】
【唉，這要是換做是我，這輩子都不結婚了。】
【結婚真的是個很複雜的事。】
雖然女兒很可能結婚再離婚，但邱玲對此倒不在意，她關心的隻有一點，“那她的丈夫……”
“沒有Kris。”
做母親的徹底鬆了口氣，“謝謝大師。”
說著直接退出直播間。
【大師，蛋黃姐家還挺牛的，真不會影響你嗎？】
【蛋黃姐的姑姑數得著的女企業家，至今未婚，不過也沒聽說她跟蛋黃爸的緋聞。】
【廢話，這種有錢人家，公關是你壓根想象不到的，就算有你也看不到啊。】
雁南歸瞧著彈幕裡的討論，“不用擔心我，今天有點累就不跟大家閒聊了，等下我讓助理幫忙抽獎，送幾個網友牡丹餅，味道不錯大家試試看。”
不等網友回應，她就直接下播。
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了。
雁南歸連動都不想動，休息了有半個小時，這才挪動到客廳，找到管家準備的零食箱，吃了點東西這才有力氣去洗澡。
之前洛姨也沒跟她說，算卦是個力氣活啊。
雁南歸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要不是餐廳裡的飯香撲鼻，她覺得自己還能再睡上個把小時。
管家是個好人，知道雁南歸抽獎，當即親自去老張家那邊買牡丹餅，給中獎的網友快遞了去。
有人跑腿真的爽，但下午這事就得自己去辦了。
雁南歸跟閻金風的交易作罷，好在從小雯那裡得到了新的線索。
洛城東郊山上的菩提寺，那裡的惠明和尚，正是洛姨的舊相識。
東郊山並不高，雁南歸坐車上去，看到那香火鼎盛的菩提寺。
不免感慨萬分，瞧瞧人家這香火，再看看玄天觀那破落樣，師父你真的沒有半點羞愧心嗎？
還得靠自己啊。
雁南歸看到那小沙彌，連忙上前打聽，“小師傅，我找惠明大師，不知道他可否在寺中？”
小沙彌仰頭看她，“施主找我有何事？”
雁南歸：“……”看走眼了！
但洛姨的舊相識，怎麼會是個小沙彌？
雁南歸很快就意識到，這位大師有點先天的疾病。
畢竟寺中和尚都向他行禮，這可不是小沙彌能有的待遇。
坐在禪房裡，雁南歸看著白瓷茶杯裡升起的嫋嫋茶霧，當即拿出從小雯那裡得到的小兔子玉墜，“大師可曾認識這個。”
惠明和尚見狀眉心緊蹙，“那孩子怎麼了？”
“找到了她父親，如今正在打官司，贏得麵大。”冤死的不止是小雯父親，還牽連到小雯的母親。
又怎麼不能為逝者尋找一個公道呢？
吃飯的時候管家跟她說了這事，他主動幫小雯找了個律師，跟閻家和孫家打官司。
惠明和尚聞言鬆了口氣，“施主來找我是為何事？”
雁南歸歪頭看她，“大師難道不會看相，猜不出我的來意？”
惠明和尚隻是笑。
行吧，雁南歸沒再賣關子，因為這樣很像是在欺負小孩。
“我來是想跟大師打聽一個人。”雁南歸
看著對麵的和尚，“大師可熟悉洛雲裳？”
和尚臉上笑意緩緩消失，好一會兒才低聲喟歎，“雲想衣裳花想容，貧僧有幸，曾得到她指點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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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什麼裹腳布似的故事，不過是一個侏儒兒被父母丟棄，剛巧被洛雲裳撿到，將他帶到這菩提寺，交給老主持當弟子。
較之於被父母摒棄，在菩提寺的生活雖然清湯寡水，但勝在安穩。
“施主稍等。”惠明和尚消失兩分鐘後，取出來一塊一模一樣的小兔子玉墜，“這是洛姐姐當年送與我的。”
雁南歸聽到那句洛姐姐也隻是眉毛微微一動。
“施主尋找洛姐姐是為何事？”
“也沒什麼。”雁南歸笑了笑，“純粹的好奇，大師知道洛雲裳有什麼朋友嗎？”
“倒是知道那麼一位。”惠明和尚是個敞亮人，“當初洛姐姐與朋友雲遊到此，她的朋友更是捐了不少香火錢，這才讓菩提寺翻修了山門。”
有錢的朋友，林嘉銘又或者梅成羽？
畢竟二世祖，有錢博美人一笑倒也不奇怪。
“洛姐姐稱呼那位朋友華華，幾年前這位故人也曾來過菩提寺，問貧僧是否有洛雲裳的下落。可惜我與洛姐姐緣淺，再不曾相見。”
雁南歸垂下眼眸，到底沒說洛姨已經去世的消息。
“那位故人如今功成名就，捐資翻修了整個菩提寺。”惠明和尚笑著指向外麵，“寺裡為其立碑，施主若是感興趣可以去那裡尋找答案。”
雁南歸飲完杯中茶，“大師並不精通占卜算卦，往後還是少算的好。”
她算卦隻是消耗體力，整個人都十分疲憊。
但看這位大師，消耗的似乎是壽元。
“多數人來求簽問卦不過是想要求個心安，貧僧溫言寬慰罷了。貧僧的確不擅長此道，不過是因為故人情這才出手幫忙。”惠明和尚心如明鏡，“施主可否告知洛姐姐下落？”
雁南歸起身的動作微微一滯，幾秒鐘後才說道：“伊人已逝，芳蹤難尋。”
和尚聞言低聲一歎，“阿彌陀佛。”
原來那無所不能的人，也扛不住這世間種種，到底是選擇離開了塵世，“多謝施主。”
雁南歸與和尚告辭，路過那石碑時駐足觀看。
朱明華。
那可真是巧了。
洛姨的確有遺物要送與這位故人。
而且朱明華還真不是外人，可不就是那位蛋黃姑姑嘛。
洛姨還真是厲害，簡直談笑二世祖，往來有錢人啊。
行了，自己下一站也不用多想，就去江城好了。
江城朱家，蛋黃的長裙的家族。
管家對於雁南歸的忽然離開略有些意外，“您不打算再小住幾日，洛城倒是有些好玩的地方。”
“不了。”雁南歸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包袱，“還要去給人送東西，趕時間。對了管家你這幾日少開車。”
管家愣
了下，很快就明白這是幫自己看了相，“多謝大師。”
他很是體貼的給雁南歸準備了一些零食，又叫了車送她去車站。
服務周到，讓雁南歸感慨，自己或許真該跟梅成雪開口，把管家要過來。
有這麼個人在，她的幸福感都能提升許多。
因為時間稍微晚了點，雁南歸坐了普通列車。
軟臥包廂隻有她一個人，但免不了被隔壁影響。
比如說那對小情侶已經嗚嗚嚶嚶了半個多小時。
偶爾還玩一些新鮮的，滿嘴喊著“師父不要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是真不把她當外人。
雁南歸有些睡不著，正想著呢，收到了小熊貓發來的消息。
小熊貓：【大師大師，你要去江城嗎？】
小熊貓：【蛋黃姐家就在江城啊，她家現在鬨的沸沸揚揚，說是要給你發律師函。】
其實是給熊貓直播發律師函，說造謠汙蔑什麼的。
小熊貓覺得冤枉啊，你有本事去給蛋黃姐發律師函，要不是她算姻緣會搞出這麼多事嗎？
還有，這件事蛋黃媽又不是不知情，乾嘛柿子挑軟的捏？
小熊貓：【雖然江城那邊的確有人出價三百萬想要請大師幫忙，但我覺得要不咱還是彆去了。】
雁南歸：【三百萬？誰家，什麼事？】
小熊貓：……
她發誓自己絕對不是拿錢勾.引大師，她隻是忘了大師窮需要錢這一事實而已。
小熊貓簡單說了下情況。
江城顧家的老太太身體不太舒服，家裡人送她去做檢查，但都沒什麼問題。
但老太太近來每每都夜晚夢遊，而且特彆喜歡捏死小雞仔。
顧家覺得不太好，老太太可能是中邪了，就想著請人幫忙驅邪魅。
孫輩中有人就想到了雁南歸。
小熊貓：【不過我聽說，那個洋柿子的小小白也被請去了，這個三百萬呢其實是最終的獎勵，能幫忙成功驅邪魅的拿到三百萬。不過顧家也說了，報銷車馬費管吃管住。】
雁南歸想了想，【有點摳門。】
小熊貓也覺得是這樣。
三百萬很多不假，但請大師們去幫忙，就管吃管住報銷車馬費，這哪是請大師啊，簡直跟白嫖沒什麼區彆。大師的徒弟都不止這個價錢！
小熊貓：【要不大師咱還是彆去了，梁城那邊也有委托人，希望大師能幫忙做個水陸道場，這個給錢利落，五十萬。】
雖然不比三百萬多，但勝在給錢爽快。
雁南歸：【可我已經在火車上了。】
而且她還有私事去江城，少說也得停留個三五日。
小熊貓沒想到竟然會這個樣，【要不我再發個帖子問問，其他人家有需要的沒？】
雁南歸被這姑娘逗樂了。
怎麼有點傻乎乎的可愛。
雁南歸：【行了，明天你用我的號發個博文，說
我賣平安符，五萬一枚，順帶抽個獎送一枚平安符。】
雁南歸決定漲價。
大師得有大師的身價。
窮人自然不會買五萬塊的平安符，他們的錢自己不掙。
有錢人嘛，不缺這個錢，肯定要大價錢一些。
比起五萬一枚的平安符，自然是直播間裡算命更劃算些，前提是你能抽中。
小熊貓：【會不會太便宜了？我看小小白一枚平安符都要十萬塊呢。】
大師不比那個騙子厲害？
竟然才五萬塊，簡直是在做慈善。
雁南歸：“……”市場價還挺高。
雁南歸：【咱不跟人比，做好自己就好。】
隔壁軟臥車廂裡總算消停下來，雁南歸也有了困意，閒聊了兩句就睡去，等她醒來列車剛巧到站。
腳踩在地麵上，有種說不出的踏實感。
雁南歸剛要去找地方住，就被人喊住了，“大師是來給我們家老太太看病？”
在跟她說話？
雁南歸剛要開口，就聽到後麵的聲音，“算你有眼光，我師父平日裡是不出門的。”
這姑娘的聲音有點耳熟，昨晚似乎聽了好一段時間。
雁南歸回頭望去，看到那穿著道袍留著白胡子，道士打扮的人。
童顏鶴發看起來很有道行的樣子。
同行不能算。
雁南歸收起自己的那點好奇心，她可不想遭天譴。
但老道士你真特麼的不要臉，你合歡宗的啊還搞雙修。
不覺得自己老不修嗎？
那童顏鶴發的道士似乎留意到雁南歸的打量，也看了過來。
下一秒，便朝雁南歸走來，“姑娘，我看你眉眼帶煞，近日必有血光之災，不如拜入我門下，隨我潛心修行，化解煞氣？”
雁南歸：“……”你說啥？要不要再說一遍。
身邊跟著的年輕女孩當即一臉委屈，“師父，你答應了我說了不收彆的徒兒，你忘了嗎？”
雁南歸：“……”所以我是你們師徒py的一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