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教授還心存幻想。
他要做最後的掙紮,打算挾持人質離開。
但他剛拿起桌上的茶壺還沒砸碎呢,就被旁邊的鄰居一腳踹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住在七棟的富婆黃女士皺了皺眉,“怎麼又動手了,不是說好了不動手動腳的嗎?
”
黃女士顯然比動手的這個男人要年長些。
瞧著兩人親昵的模樣,大概是姐弟戀吧。
梁常林連忙喊來保安,先把人給看好了,等下交給警察處理。
實際上也沒等多大會兒。
十分鐘後,警察來到這邊,帶著初步的調查結果。
“的確在他家中的地下室發現了大批文物,還有一些贗品,具體的會交給有關部門來處理,麻煩大師了。”
但警察並沒有走。
來都來了,那就看看還有沒有彆的違法犯罪分子,等下一起帶走。
雁南歸見狀哭笑不得,你這還挺有自覺性。
她配合警方工作,“不知道還有哪位老板,想要我幫忙看一看?”
看什麼,看相嗎?
你這是看相嗎?分明是幫忙看在哪裡安家比較方便。
他們可不是餘教授,不想去鐵窗淚。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想要雁南歸看,但不是給自己看。
誰都不想自己的鄰居是個罪犯啊。
末了還是梁常林打圓場,“大師出手真的是不同凡響,大家都見識到了,要不咱還是說正經事?畢竟今天請大師過來,是想幫著小區給改個名字。”
警察聽出幾分逐客令的意思,也沒再在這裡待著。
幾人一走,小禮堂的氛圍立馬輕鬆許多。
富婆黃女士率先開口,“大師可真是眼光毒辣,要不幫我看看最近的財運如何?”
李智信連忙接茬,“當然沒問題,等下大師可以幫您仔細看。”
黃女士笑道:“那就麻煩大師了。”
她抓著男朋友的手指在那裡把玩,仿佛這是世上最有趣的玩意兒。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李智信一一應下,拚命的摁手機做好排班表——
總得有個先來後到不是?
手機屏幕都快被他戳出火花子了,這些都是錢啊!
梁常林看著忙碌異常的李智信,忽然間覺得自己那二十萬花的可真物超所值。
他心中感慨萬分,連忙切入到正題中,“大師您覺得咱們這小區的名字怎麼改更合適一些?”
“拿紙筆來。”
梁常林連忙把早就準備好的紙筆和紅包拿來。
李智信上前幫忙研墨,將裝著支票的紅包收到口袋裡。
其實這二百萬改名費分攤到這些住戶頭上並不算多。
對他們而言就是毛毛雨。
有什麼比長久的富貴更重要的呢。
皇帝都不能拒絕長生不老和永享富貴的誘惑,何況是尋常人。
不過大師打算把這禦龍苑改成什麼名字?
李智信站在一旁,瞧到落下的兩個字,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還是那個發音,但字完全不一樣了。
禦龍苑變成了裕隆苑。
忽然間從奇幻修真到了百年老店
的錯覺。
“這名字好啊,富國裕民事業興隆,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說文解字說,裕者衣物饒也,這不也是咱們的小願望嗎?”
“是啊是啊。”
“……”
李智信:我懷疑大師隨便寫兩筆你們都能誇出花來。
不過這錢算是掙到了。
挺好。
至於後麵給人算命。
有錢人家當然多賺點啦,昨晚他跟劉馳遠對接,群裡已經拉了上百人。
而且人數還在增加。
可不是得繼續劫富濟貧嘛。
五十萬,統統五十萬。
五十萬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自然也買不來插隊。
都是金主不好再搞插隊這一說,李智信客氣的跟人寒暄,“大師給人看相很快的,不用著急,馬上馬上。”
話音剛落,黃女士就從小禮堂出了來,一伸手,小狼狗就過了去。
人來了個法式熱吻,“等回頭這個項目搞完,咱們去南極玩怎麼樣,你不一直想去嗎?”
李智信看著親親熱熱離開的兩人,他咋不想上天呢。
在外麵等待著的彆墅區富豪們有序等待,小禮堂外的人越發的少。
李智信估摸著時間,尋思著喊個車回酒店,一轉頭看到賈老板沿著牆根過了來,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發現似的。
至於嘛。
李智信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賈老板您這是落了東西?”
“對,落了東西。”
“這會兒孫太太正在裡麵,要不等她出來你再去找?”
賈老板有些著急,但還是應了下來。
他來回踱步,晃得李智信眼疼。
正要說話,孫太太從裡麵出了來,親熱的抓住雁南歸的手,“真要是成了,等回頭我再給你發個大紅包。”
雁南歸笑著寒暄,“您太客氣了。”
孫太太正要說,忽的看到鄰居,“咿,賈老板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不信這個麼?”
之前在小禮堂,大家都跟李智信套近乎,唯獨他姓賈的不以為意,說什麼才不信這個。
怎麼,不覺得自己臉腫了嗎?
賈老板嗬嗬一笑,“我東西落下了,你們聊你們聊。”
孫太太瞧著進去的人,臉上笑容都帶著幾分不屑,“他這人虛偽的很,大師你小心著點。”
也就是走了狗屎運,當年花幾萬塊錢投資了個小老板,人家現在成為大老板,念著他的恩情,把這的房子送給了他。
不然姓賈的哪有資格住進來?
雁南歸連連點頭表示感謝,送走孫太太後又轉身進入這小禮堂。
“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大師成全。”
雁南歸看著說話文縐縐的人,覺得跟這人五大三粗的模樣十分違和,“賈老板這話說的,我可不敢了。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就算了吧。”
“大師!”賈老板當即改了口,“不知道大師這一卦多少錢,我想麻煩大師給我算算看。”
雁南歸笑著開口,“五十打底上不封頂,就看你要算多少了。”
“才五十?那我算!”
看著欣喜若狂的男人,雁南歸忽然間意識到他好像理解錯誤,“賈老板彆誤會,是五十萬,不是五十塊。”
剛進入天堂的人一下子從雲端摔了下來,“你搶劫啊!”五十萬,咋不直接去搶呢。
雁南歸也不生氣,隻是稍稍後退一步,省得被他噴一臉口水,“童叟無欺,就這個價。如果賈老板嫌貴可以線上與我連麥,那個便宜,一千塊。”
賈老板當即鬆了口氣,“這還差不多,那我直接轉給你一千塊,也不用連麥了,你現在就給我算就行。”
“不行啊,線上連麥是幾十萬人裡麵選一個,估摸著選不到您吧。”雁南歸覺得自己的話很傷人,但這是大實話。
前天她直播剛突破百萬抽獎人數。
每一個抽獎人數後麵都是一根竹子的深厚情誼,是樂子人看熱鬨的積極踴躍。
似乎跟這位賈老板都沒關係。
幾十萬人選一個。
賈老板倒吸了一口氣,但又實在忍不住,“你騙我的吧?”
“既然賈老板不相信,那就算了。”雁南歸沒再多說什麼,她看了看時間點。
竟然都要十二點了。
正好出去吃飯,她剛才聽黃女士介紹了幾家小館子,打算去嘗嘗看。
李智信瞧著雁南歸從裡麵出來,壓低聲音道:“沒算?”
“不舍得花錢。”
意料之中的事。
走遠了李智信這才說起來,“剛才孫太太說,這位賈老板前段時間似乎迷上了賽馬,還花錢買了好幾匹馬,估摸著這會兒兜裡沒什麼錢。”
養馬那可是燒錢啊,尤其是賽馬。
賈老板的財運源於當年的投資,但一次投資幾乎耗儘了他所有的運氣。
這兩年外貿做的也不是很好。
人不免有些劍走偏鋒,之前還想拉著小區裡的其他業主一起搞賽馬。
孫太太好歹是在英國劍橋畢業的高材生,才不信這套。
李智信把剛聽到的八卦轉述給雁南歸,“這人走運跟倒黴還真是一年之間的事。”
雁南歸笑了笑,迎麵碰上了一個個頭高挑的女孩。
她原本也沒當回事,但下一秒她就被年輕女孩攔住了去路,“你是網上那個很火的大師,算命很準對不對?”
年輕的女孩手裡頭拿著一串糖葫蘆,還沒撕開包裝,“你能幫我算一算嗎?這個給你。”
糖葫蘆才幾個錢。
但想到之前大師還幫黎源還有他那個小青梅算了命,好像也沒怎麼要錢的樣子,李智信也沒再多說什麼。
雁南歸看著年輕的姑娘,好一會兒這才開口,“你母親已經去世了,至於你父親,不久後他會死在你跟繼母手中,但彆這麼做孩子。”
撕開糖葫蘆的包裝,雁南歸把這酸酸甜甜的零食遞到她的嘴邊,“我知道你很聰明,設計了一切想要把他引入陷阱中,可你還有大好青春,不值當的為這麼一個人讓自己背上汙點。”
“收手吧。”
裹著糖衣的甜卻掩蓋不住山楂本身的酸,賈迎贏看向雁南歸,“可他還沒有遭報應。”
“誰說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聽我的話,好好讀書做一個好學生,你將來生活會很好。”
“就當被狗咬了一口,等這狗死了就什麼事都沒了。”
這話有點耳熟,似乎聽誰說過。
但什麼陷阱?
李智信懵了,所以賈老板這閨女昨晚沒出事,甚至還想謀殺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