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時候就是今天在哪裡捉了個妖,明天在哪邊超度了個亡靈。
問題在於,大家都不知道妖是啥樣,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呀?
結合著網絡上的新聞那就更顯得滑稽——
真大師會因為騙人被平台趕走?
開玩笑的吧。
李智信不是很明白,“您說他要是真有本事,何至於做出那些騙人的勾當?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小巴蛇口中的小小白是個老妖怪,有點奇怪的本事。
可怎麼看都不像啊。
雁南歸也覺得這個人挺奇怪,從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到現在這個神秘幕後黑手之一,變化實在是太大了,“誰知道呢,明天下午見到就知道了。”
實際上不用等明天,周三一大早,雁南歸就在酒店的餐廳裡看到了小小白。
上次在江城車站見到的那個五官略顯陰柔的年輕人,臉上的年齡感增強了。
從二十出頭一下子到了三十來歲,原本還是柔和無害的眉眼如今也偏淩厲。
甚至帶著幾分血煞氣息。
雁南歸想,自己應該沒冤枉他。
岩城的人肉案果然和小小白有關。
至於其他的怕是也逃脫不了關係,那他是修煉了什麼邪術,又想借助這些做什麼呢?
迎上那冷冰冰的眼神,雁南歸也隻是輕笑了下,去選了幾樣自己愛吃的早餐,坐下開動。
“我能坐下嗎?”
雁南歸看著端著餐盤過來的人,“我拒絕的話,會被你買通稿黑嗎?”
小小白笑著坐下,“我沒那麼無聊。”
“那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麼?”
“你大概有點精神分裂吧。”雁南歸很認真地看著坐在對麵的人,“我沒說錯吧?”
小小白聞言輕笑一聲,“那你告訴我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呢?”
不等雁南歸開口,他又說道:“你的對與錯難道就是真正的對與錯嗎?”
如果放在哲學圈,這人很可能持有曆史虛無主義的態度。
雁南歸沒有跟他辯論的打算,畢竟你跟一個邏輯自成一套的人是說不通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啊。
“我原本並沒有想傷害你。”小小白忽然間開口,“隻是你這孩子有時候真的很讓人討厭,一個洛雲裳已經足夠讓我討厭了,偏偏你還是她的傳人。”
“怎麼,聽到我認識洛雲裳不覺得奇怪嗎?是誰告訴了你什麼?讓我猜猜看,應該是白素素那條蛇吧,你倒是對它心存仁慈,可是你怎麼就敢保證,它不是我的臥底呢?”
小小白笑起來滿臉褶皺,他似乎也意識到什麼,迅速拿出一個小瓷瓶,在臉上塗抹了一番。
短暫的腥臭味後,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忽然間就年輕下來。
仿佛……又回到了二十歲出頭的模樣。
小小白原本要把這小瓷瓶收起來,忽然間想起什麼,把這小瓶子推向雁南歸,“屍油,挺好用的,送你。”
躲在雁南歸口袋裡的小巴蛇聽到這話忽然間反應過來,它就說這個藥膏的味道怎麼那麼熟悉,那可不就是腐爛了的屍體發出的味道嗎?
屍油,這個小小白他真的好惡心啊。
還有,它才不是臥底呢。
沒人能夠收買它,除非蛇蛇樂意!
雁南歸拒絕了這份禮物,“不需要,天生麗質不需要這東西,還是留給你這一臉褶子皮用吧。”
她甚至還有些刻薄,“看你這狀態,真
擔心哪天這些褶子都能成精,就怕到時候你這個正主被取而代之。”
小巴蛇聽到這話開心的在雁南歸口袋裡打滾。
歸歸真的太幽默了。
小小白聽到臉上笑容微微凝滯,眼神和聲音一樣冷,“雁南歸,你當真以為我拿你沒轍是嗎?”
“是啊,你要真有辦法,何至於又是找人又是找素素幫忙?你資質不行,就算是借北鬥之力提升修行,也終究成不了傳承者。”雁南歸直接戳破他的那些小心思。
小小白聞言笑了起來,“你以為傳承者真的代表正義?哈哈,簡直天真,洛雲裳怎麼教出你這麼個天真的徒弟。”
雖然有試探的意思,但從小小白這裡得到的訊息還是讓雁南歸略有些驚訝。
“洛雲裳從沒跟你說過她的事對嗎?想知道她為什麼會被逐出家門嗎?”小小白的聲音透著蠱惑,“你問我,我就告訴你。”
隻要你開開口,我就能告訴你所有的故事與真相。
五官柔和的年輕人,像那細軟的沙,無孔不入的鑽進每一處犄角旮旯。
拒絕他?你忍心讓這個年輕人傷心難過嗎?
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呢?
“蠱惑之術對我是沒用的,素素道行淺沒用,你道行深也沒用。”雁南歸剝開那堅果,“洛姨的事情我自然會查明,親手剝洋蔥知道內裡的真相,遠比從你這裡知道真假參半的消息有意思的多。”
開心果皮被丟到空盤子裡,小小白看著那上麵不小心沾染到的血跡。
應該是雁南歸剛才為了抵抗自己的蠱惑之術,用這堅果割破了手指。
很好,原來她也沒那麼強啊。
小小白對這次會晤十分滿意,“年輕人心高氣盛倒也正常,不磕破頭哪知道天高地厚呢。”
他哈哈大笑起來,猛地收斂笑容,笑聲卻還在這餐廳裡回蕩,“你可真是洛雲裳的好徒弟,就連這脾氣都像極了她。”
“那我不妨告訴你一件事,洛雲裳是我的親姐姐。”
他如願的在雁南歸臉上看到震驚,年輕姑娘的臉猶如龜殼一般龜裂,寫滿了不能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