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107 第二十一次直播(1 / 2)

何是非一直以為這是自己的兒子。

和他一條心!

等回頭有了孩子,這個後代會選擇姓何而不是姓顧。

因為這是他何是非的兒子,和顧嘉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但現在顧顏開告訴他,並非如此。

為什麼會這樣?

“你騙我,你肯定是在騙我。”何是非絕不相信,他這些年來對這個兒子傾儘全力,怎麼可能是養虎為患?

顧顏開看著趴在地上狼狽不堪的父親,誰能想到參與了法條製定的權威,如今狼狽的連狗都不如?

他多踹一腳都嫌臟。

沒人去管爬不起來的何是非。

顧顏開請雁南歸和李智信喝下午茶,說起了他所知道的關於洛雲裳的事。

“我小時候見過洛阿姨幾l次,她長得跟仙女似的,像是精怪。”

那是個鬼機靈,會帶著他下河捉魚蝦,拿著大掃帚去撲蜻蜓。

弄得一身臟,回來後把罪名全都攬在自己身上,“是我讓小開陪我去玩的,我都沒玩過這些。”

明明不是這樣的。

顧顏開不懂得,為什麼母親會跟洛阿姨關係那麼好,她們畢竟有著不小的年齡差。

但她很希望洛阿姨能在家裡多住一段時間,畢竟她在的時候,母親臉上笑容會很多。

“母親去世前曾提過一次,洛阿姨說她早晚會死在我父親手中。”

從小到大,顧顏開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母親始終不與父親離婚。

明明發現他對感情不忠,明明知道他當顧家的上門女婿彆有所圖。

明明連洛阿姨都給出她警告。

可她到底沒做出人生最正確的選擇。

為什麼?

難不成是父親對她下了蠱,讓她矢誌不渝?

又或者愛情是最好的麻醉,讓女人麻痹自我不願清醒。

死去的人永遠不會給出自己答案。

他能做的是替死去的母親報仇——

顧顏開清楚記著母親死前跟自己說的話,“不管你是誰的孩子,我希望你能多笑笑,不要辜負這個名字。”

喜笑顏開,顧顏開。

但母親死後,得知了所有真相的少年很少笑。

何是非覺得這是沉穩大氣有城府的表現,對此很滿意。

他其實從來都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一輩子所追求的也不過是成為一個呼風喚雨的大家長。

男人的野心很簡單,將自己供奉在祠堂裡,讓後世瞻仰。

仿佛那樣就能流芳百世似的。

可笑。

顧家祖輩可追溯到三國時期,可能夠青史留名的又有幾l人?

李智信聽著顧顏開一陣冷嘲熱諷,也覺得何是非還挺會裝,但兒子可不像那個好拿捏的妻子。

“不過,你這是從哪裡請來的大師開出這方子。”他斟酌用詞,“我覺得這

方子,好像不太正經啊。”

“或許吧②②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當時那位大師也勸我小心使用,說很容易反噬己身。”

不過顧顏開是無所謂的,當知道所謂的父親壓根沒把自己當骨血看,反倒是母親以為他不是自己的孩子卻始終待他如一後。

仇恨的種子在顧顏開心中紮根發芽茁壯成長。

他並非愛情的結晶,身上留著何是非的臟血。

死了也所謂的。

一直沉默的雁南歸仔細擦去嘴角的蝴蝶酥殘渣,“那位大師是誰,方便說嗎?”

“哦,是堯山真人的嫡傳弟子陽陵道長。”

李智信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魯家人啊。

也對,養蠱養出來一個,然後呢?

之前魯家人不是在娃娃島那裡養出來了個鬼娃娃嗎?

也不知道現在怎麼個情況。

顧顏開看他這般反應有些奇怪,“道長您這是……”

“他牙疼。”雁南歸解釋道:“跟你說了少吃甜品,不然你那嘴牙都保不住。”

李智信點頭。行吧,你愛咋說咋說,聽你的聽你的。

顧顏開瞧著兩人模樣忍不住輕笑了下,“我為母親立下衣冠塚,若是妹妹需要的話,明日我帶你去陵園一趟?今日要不就先在家中住下。”

“好啊。”雁南歸爽快應下,“有勞了。”

“妹妹客氣了。”顧顏開親自送兩人去客房休息。

滬城的鬨市區地皮寸土寸金,而顧宅門楣不顯,裡麵卻是大園林。

雁南歸住在水榭旁的客房,推窗就能看到假山蓮池,這倒是個讀書的好地方。

她這住處也的確有不少藏書。

都是手抄本,被封在盒子裡,想來是怕過了潮氣。

雁南歸站在書櫃前看了看。

“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既然想要好好保管,怎麼還放在這裡。”顧顏開敲門進來,身後管家拎著一個蛋糕盒子。

“看你似乎喜歡吃甜點,我就讓管家去買了點,這蝴蝶酥是剛做出來的,味道剛好。”

點心和茶都準備齊全,不可謂不細心。

“是有點奇怪,不過看這裡選址建設頗為精巧,想來是有風水大師精心算過。我不擅長風水一學,就不賣弄了。”雁南歸其實有些看不太明白。

上一下六的建築格局,明顯契合“天一生水地六成之”的說法。

但這風水格局有點大啊,顧家怎麼敢這麼玩。

承受不住很容易禍及子孫。

大概顧嘉就是那個倒黴蛋。

至於顧顏開會不會是另一個倒黴蛋兒,雁南歸覺得這人一直都在尋找破解之法,所以這才入了玄門。

也不知道拜在哪位大師門下。

希望不是堯山真人。

不然她豈不是進了賊窩?

顧顏開笑著解釋,“聽說這是劉伯溫的後人當年設計的,也不知道真假。如果妹妹你想要

看書,儘管拆開看便是。”

管家聞言眉眼一動,欲言又止。

雁南歸笑道:“我這人最不愛看書的,讓我看書那可真是為難我。”

一旁管家鬆了口氣。

顧顏開仿佛沒看見,“妹妹喜歡做什麼?滬城倒是有些個好玩的地方,你想去哪裡直接跟我說就行,家父病重我作為兒子要病床前伺候不能帶你四處去玩,不過安排一下倒也沒什麼問題。”

“多謝,李智信對滬城還算熟悉,回頭讓他帶我四處溜達溜達就行。何老先生病重,顧先生為人子伺候老父親是應該的,不該因為我耽誤儘孝。”

往這邊來的李智信聽到這話還能不明白?

留他們在家裡住,那是讓大師當證人。

萬一回頭有哪個不長眼的說顧顏開謀殺弑父,住在顧宅的雁南歸因為有警方那層關係,無疑是最好的人證。

顧顏開精心算計,大師也任由著他這般算計。

大概是對何是非那老東西的為人處世十分不齒吧。

也是,路過的狗都想踹那狗東西一腳。

顧顏開並沒有在這邊久留,出來看到李智信也隻是笑了笑權當作打招呼。

李智信迅速溜進去,“大師,咱們在這邊住幾l天?”

不會真要吃席吧。

“明天是顧嘉的祭日。”

“啊?”

“也是何是非的死期。”

顧顏開精心設計的複仇,自然是選好了時日的。

正如雁南歸說的那樣,顧顏開正陪著她給顧嘉上墳呢,忽然間接到家裡的電話——

“老先生不見了蹤影。”

顧顏開神色凝重,“那還不去找?”

他先一步離開,留下雁南歸和李智信在顧嘉的衣冠塚前。

“他這動作還真快。”而且還有不在場證明,不過顧家的其他人,能靠得住嗎?

李智信還挺擔心,畢竟何是非是享譽國內的法學權威,如今死了肯定要發訃告。

萬一遇到個較真的,非要追究何是非的死因。

那這豈不是也把雁南歸拖下水?

雁南歸拆開信封,上麵寫著杜工部的兩句詩——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今夕複何夕,共此燈燭光。

信紙一角是鉛筆塗出來的畫,有幾l分“何當共剪西窗燭”的意境。

可惜那個把盞共飲、秉燭夜談的人,再也見不到了。

遺物是一枚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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