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棺材?
李智信再去看,可不是嗎?
四四方方一口棺。
棺材在傳統文化中有著諸多寓意。
常見的俗語無非是見棺發財。
當然這跟碎碎平安有異曲同工之處。
不過風水學中,近些年來最負盛名的大概就是香江的那棟棺材樓。
他前段時間去香江,因為趕著回來也沒顧得去那邊瞧瞧長見識。
不過在李智信認知中,棺材樓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餘光瞥去,唐辭的臉色也不太好。
他聲音都有些黏澀,“我們現在進去嗎?”
目光所及,雁南歸手上不止何時多了條通體翠綠的小蛇。
小東西順著胳膊往上爬,這會兒跑到雁南歸的肩膀上,口吐人言,“歸歸,這裡好多死人啊。”
很多殘破的亡魂。
可憐得很。
雁南歸也發現了,但這些亡靈沒有靈智,似乎也走不出這棟棺材樓。
他們被困在了這裡。
“進去瞧瞧吧。”雁南歸把素素塞進口袋,“彆亂跑,不然小心被做了蛇羹。”
“才不會。”素素老實待在口袋裡,衝著唐辭吐了吐蛇信子。
嘿嘿,小白臉。
唐辭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人養靈寵。
但雁南歸的道行,比他想象中還要高出許多。
畢竟爺爺養的靈寵也不過是比尋常動物聰明幾分,但並不能開口說話。
唐辭忍不住好奇,“道友你這靈寵,是自小養的嗎?”
雁南歸想了想,“前段時間撿來的。”
“撿,撿來的?”唐辭不小心咬到舌頭,他怎麼就沒這麼好的運氣。
“彆把舌頭咬破了,血腥味會吸引那些東西過來。”
雁南歸的提醒讓唐辭渾身一顫,正要答應,隻見雁南歸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根木棍開路。
闖入這野草的海洋之中。
野蠻生長的雜草很快就把剛劈開的道路合上,仿佛有靈智一般。
唐辭連忙跟了上去,沒幾步就發現雁南歸停下腳步。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唐辭看到了一條道路。
“世上本沒有無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一條路。”
李智信忍不住誇讚,“大師你真的一點不像是九漏魚。”
唐辭一臉狐疑的看著李智信,你確定這是在誇人?
他可能是在國外生活的時間長,有點不太懂國內的這些禮數。
不過撇開這件事不提,現在有件事十分明確——
精神病院還有人。
那條路上的野草被踩到泥土裡,顯然不是最新踩出來的。
什麼人會住在這裡呢?
“難不成白蘭還真在這裡?”李智信小聲嘀咕了句。
他在網上搜和平路精神病院相關的訊息,有些
帖子都用代號縮寫來表示,避免被人刪帖。
根據網上的說法,這裡連流浪漢都不稀罕來。
那除了白蘭他們還能有誰呢?
“去看看就知道了。”雁南歸這次沒有說不知道。
她走在前麵,順著這條被藏在野草從裡的路往棺材樓前去。
但這條路卻越走越遠,讓李智信夢回去玄天觀那次——
“咱們這是遇到鬼打牆了。”
就離譜,怎麼還能總被他給撞到。
“嗯。”雁南歸倒是不慌張,她看向唐辭,“你能破了這鬼打牆嗎?”
她想知道唐辭現在還有多少能耐。
唐辭頗是謙虛,“我試試看。”
李智信瞪大眼睛看熱鬨。
當初自己遇到鬼打牆,靠的是那些廢棄的符紙,也不知道唐辭會怎麼破陣。
被其他兩人注視著,唐辭倒也沒慌張,不緊不慢的從兜裡掏出爺爺給的符,咬破手指抹了鮮血。
點燃符籙丟了出去。
常規操作啊。李智信念叨了句,瞧著那符籙好像有點眼熟。
李智信有點不太確定,湊到雁南歸身邊輕聲問了句,“那是不是您畫的符?”
“嗯。”雁南歸倒是確定的很。
李智信:“……”
賣符賣到唐會長家了,這也算是達成了某項成就吧。
唐辭破了這鬼打牆,但在李智信眼裡,這跟唐辭關係不大。
大師的符,狗來用都可以。
畢竟自己用的還隻是那些廢棄的符紙,一樣破了山上的陣法。
唐辭額角有薄薄的汗,“幸不辱命。”
他這次再來花城,爺爺特意交代他要小心行事,而且塞給了他一堆的符紙。
說是花大價錢買的,關鍵時候能保命。
唐辭也沒太留意這些符紙的來源。
但現在來看,貴的東西隻有一樣壞處,那就是有點貴。
是真好用啊。
用自己的符破陣……
雁南歸試探了個寂寞,衝著唐辭笑了笑,“你怎麼看?”
唐辭心中有所猜測,原本還想問雁南歸什麼想法,忽然間聽到她這麼一句,就知道這個李道長口中的九漏魚聰明的很。
“這陣法擺明了是為了困住人,我想最初的作用應該是一道牆,擋住那些不該進來的人,攔住那些想要出去的人。”
唐辭斟酌了下,“當初這精神病院裡的病人逃離,或許就是破了這陣法。”
當然這些隻是猜測。
在雁南歸沒喊停之前,唐辭繼續說道:“但既然也是個醫院,自然也會有一些工作人員在,他們平日裡是怎麼進出這裡的?”
“難道說這些工作人員也是修行者?”李智信瞪大了眼睛。
陣法攔人可不分你是修行者還是普通人。
總不能進出一次都要破陣吧?
破陣之後還需要修
複陣法。
這多麻煩啊。
李智信的抱怨讓唐辭苦笑,“或許還有其他通道也說不定。”
他也隻是猜測,畢竟這種地方安排個安全通道也很正常。
“你忘了一點,設陣的人,可以隨意出入其中。”
雁南歸忽然間開口,這話讓李智信恍然大悟。
唐辭也明白了自己剛才走入了思維誤區,畢竟他不會布陣,就想當然的以為隻能破陣。
“那這麼說,現在這陣法重新啟用,是裡麵的人弄的?”
精神病院裡竟然住了個大能!
這讓唐辭和李智信麵麵相覷。
誰這麼有本事,竟然住在這裡麵?
“你說……”李智信遲疑了下,“是白蘭嗎?”
除了白蘭,李智信想不出其他還有誰,畢竟七年前就是白蘭帶著精神病院裡的病人們越獄。
“或許……”雁南歸看向唐辭,“當初你父親死在花城,被帶回去的隻有骨灰嗎?”
唐辭聽到這話驚了,“你的意思是我父親沒死?不可能!當年父親入玄門,爺爺給他點燃了一盞長生燈,說燈滅人亡。”
而那個在唐家小靈堂裡擺放著的長生燈,在七年前的五月熄滅了。
李智信皺著眉頭,“有長生燈這玩意兒?或許隻是沒燈油了呢。”
這不合時宜的玩笑讓唐辭一臉尷尬的不知該如何反駁。
素素笑哈哈的吐蛇信子。
李智信也覺得這話有些硬抬杠,但還是給自己找補,“相信科學嘛,很多事情得用科學來解釋。”
畢竟他真沒見過所謂的長生燈。
李智信振振有詞,“我們大師就特彆相信科學。”
科學解釋不了的,那才是玄學。
能解釋清楚的,就是科學。
作為高材生的唐辭倒是讚成這一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