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李智信被點兵點將,“這手機怎麼玩?”
他在山上幾十年,又是上了年紀的人,實在不太會這個。
不過看著就比那老式諾基亞好玩。
李智信連忙開始現場教學,期間還聽到堯山那龜孫憤怒的指責,“玄淨你什麼意思?”
“我想下山看徒弟,正愁沒錢坐車,你來接我我當然不坐白不坐。”
老道士一臉的無辜,這讓李智信忽然間覺得這師徒倆真的很像。
都窮得坦蕩蕩。
就是,咱窮也窮得光明正大。
可是師父,您可是有大神通的,這麼窮合適嗎?
李智信不假思索道:“師父,我有錢,回頭給您買輛車。”
老道士一臉興奮,旋即又遲疑了下問道:“鳳凰還是永久?”
他個人更喜歡鳳凰,畢竟神獸嘛。
“啊?”李智信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其實他想說的是仰望。
“跟你開玩笑呢。”老道士樂嗬嗬的試玩新手機,餘光瞥了眼他一手拉扯大的小徒弟。
挺好。
看起來山下夥食就是好,都吃出嬰兒肥了。
堯山真人被老道士的厚顏無恥給驚著了,“許玄淨,你彆忘了,當年若不是我,你早就餓死街頭了!”
師父姓許?
言午許的許嗎?
不知道為何,雁南歸想起了許雲清。
她好像是天師許家子弟。
就不知道師父跟這個許家有沒有關係。
老道士倒也沒否認,“是啊,你對我有一飯之恩。”
他想起來什麼似的,悠悠看向外麵,好一會兒這才說道:“所以你以恩情要我下山時,我答應了,我已經下山報了恩,你還要怎樣?”
李智信:“……”他可算明白為什麼大師的性子有些鬼馬精靈的古怪。
真的是近朱者赤近朱者赤啊。
堯山真人完全沒想到這人竟厚顏無恥到如此地步。
難怪自己要他下山時,許玄淨答應的如此痛快,問都不問緣由。
原來竟是有這般算計。
堯山真人痛斥道:“你這般言而無信,就不怕有損道心?將來又有何顏麵見三清!”
老道士聞言嗬嗬一笑,“道心?我這一顆道心早就沒了,損個屁啊。”
他那點道心,當年早就在花城損得一塌糊塗。
現在這點毛毛雨,又算什麼呢?
“再說,這世上修道者千千萬,又有誰見到了三清?就少拿三清來嚇唬人,三清知道你做了那麼多虧心事,怕不是先降雷電劈死你。”
能言會道的老道士,跟大師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在嫉惡如仇這方麵,師徒倆可真是不要太像。
李智信感慨萬千,這虧得是洛雲裳撿到大師抱上山撫養,遇到倆好人。
這要是被丟到魯家門口,怕不是
直接被轉送到娃娃島,哪還有機會長大成人。
人的際遇真的很奇妙。
堯山真人魯元以為可以憑借一飯之恩讓老道士報恩,製止雁南歸端了魯家的舉動。
然而老道士壓根不當回事。
就彆拿有損道心這事來恐嚇人了。
人壓根不怕。
堯山真人完全沒想到,自己千裡迢迢請來的人,竟然一開始就背刺了他。
這位玄門協會的名譽會長怒氣衝天,須發俱立恨不得能衝破冠冕。
下一秒,他道袍長袖一卷,將身後的信陵道長丟向雁南歸,自己逃之夭夭。
李智信看傻了眼,“跑了?”
老道士正在玩遊戲,忙中偷閒看了一眼,“不然呢?”
一根朽木全靠積年的氣勢撐著,哪還有什麼道行在。
正因為道行不上不下,所以這才想那些邪門歪道之術。
意圖用那些盤外招來尋求生不老。
實際上早就不行了。
被利用了的信陵道長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打心眼裡尊敬的真人竟然如此行徑。
再度被摔在地上的人甚至連抬起頭的力氣都沒有,“你想笑就笑吧。反正我本就是一個笑話。”
李智信看著語氣幽怨的人,有點懵。
你在跟誰說話呢?
雁南歸第一時間就追了出去。
壓根不在啊。
當然她很快就回了來。
上次眼皮子底下被小小白用遁地術逃走,這次雁南歸早有防備。
當然,堯山真人的道行壓根不足以支撐他使用遁地術,不過是仗著一口氣想要跑而已。
被雁南歸擋住去路後,又折回到這大廳之中。
“道友何必趕儘殺絕,若非我當年救了他許玄淨一條性命,哪有你今日這般威風。”堯山真人說起這話來簡直大義凜然,有種臉不紅氣不喘的威嚴在。
雁南歸見狀眼皮微微一抬。
“你我之間有因果,你不能殺我!”堯山真人自以為抓住了雁南歸的軟肋,“玄淨你是知道道心破碎何等滋味,難道要你的徒弟也跟你一樣備受煎熬嗎?”
剛打開相機正打算給自己拍個照的老道士,聽到這話手微微一抖。
他看著照相機裡的自己,到底是老了沒了年輕時的風采。
但從骨相來看,年輕時必然是個英俊瀟灑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