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找葉嘉寧啊,我是她室友。”
葛裕如從人群擠到最前麵,隻用一句話就成功吸引了王躍恒的注意。
張露其實是有些看不慣她這做派的,她聽見了剛才那位同學傳的話,人家來找葉嘉寧的,她一個室友反倒跑得比本人都積極。
葉嘉寧目光隻掃了一眼便不感興趣地收回,並不往開門的地方走,反而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你去哪?”
“走側門。”葉嘉寧把口罩往上拉了拉。
“哪有側門?”張露疑惑但亦步亦趨地跟著。
兩人並排從玻璃門後徑直路過,實驗樓前的人群圍著跑車,誰都沒有發現那兩道身影。
張露看著書呆子,其實人很聰敏,看看緊挨著大門的電梯忽然反應過來,她想躲外麵那個人!
繞過一小段走廊便看到一個綠色標識的安全出口,從小門出來,就是實驗樓的西南麵。
張露回頭看了眼,其實還在正門附近,相隔不過十來米距離,那輛鮮豔奪目的跑車與跑車前圍觀的人群就在不遠處。
張露還是好奇,忍不住問了句:“那個人是在追你嗎?”
王躍恒立在橙金色跑車前,姿態從容而胸有成竹,一邊和人談笑風生一邊守株待兔,葉嘉寧掃了一眼便收回視線:“他追命。”
張露頓了兩秒噗嗤笑出聲:“我發現你有時候有點幽默。不過你的幽默跟彆人的幽默不太一樣,有點冷,需要思考一下。”
葉嘉寧沒說話,目光忽而落到她身後,張露循著往後張望——
這條林蔭小道不寬,兩台車迎麵過都要小心避讓,道旁種著木棉樹,這時節樹葉已經脫落,正開著一樹樹紅豔明媚的木棉花。
樹下停了台黑色超跑,雖然沒有那邊那台橙色那麼紮眼,造型也更低調,但有種彆樣的冷酷和高貴。
倚在上麵的黑衣服帥哥就更冷酷高貴了。
那帥哥戴黑色口罩,兩隻手懶散地揣在口袋裡,倚靠車門的姿勢有些意興闌珊,直到聽見人從安全門出來才抬眸,漫不經心落向她們。
張露不懂車,隻是被那牌照震驚住,尾號4個4,什麼人啊用這種車牌號?
葉嘉寧也不太理解,在club王躍恒掘地三尺找她的時候,他不幫忙,現在王躍恒來學校堵她,他又跟著來。
男人的友誼真是奇怪的東西。
她對這人的了解十分有限,除了他是王躍恒的朋友,身份應該挺高,因為王躍恒對他的態度跟對其他人都不一樣之外,其他信息一無所知。
她猜不透對方心思,是來替王躍恒兩肋插刀守後門,還是單純地看熱鬨,她沒打算理會,拉著還在盯著車研究的張露離開。
然後聽到那人慢悠悠帶著冷調的嗓音。
“你掉了圍巾。”
這句話確實有效,葉嘉寧轉身回來了。
她往前走了幾步,到他跟前,視線落到他身上,他今天穿的外套也是黑色,很簡單的款式,胸口的標誌跟之前那兩件一樣——他好像很鐘愛這個牌子,除此之外就沒有任何裝飾了。
張露發現葉嘉寧跟他認識,更好奇了,跟著就想過去,走到半截撞上那雙朝她瞥掃來的眼睛,霎時一滯。
帥哥很年輕,眉弓高而鼻峰挺,骨相很立體,但不粗獷,處處都恰到好處,是一種精致帶著冷感的帥氣,比他們學校那些自以為很帥的男生都好看多了,隻是眉眼之間那種厭冷的氣息讓人覺得很難接近,就像走在陽光明媚的春天裡,突然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她募地想起幾年前流行的冰桶挑戰,當下就是那種想打個激靈的感覺。
直覺對方不喜歡她靠近,她默默後退半步。
“你撿到了?”葉嘉寧以前很少掉東西,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掉東西的頻率有些高,她不太確定這次他會不會還,畢竟在這人的邏輯裡,他撿到彆人的東西和物歸原主這件事沒有任何關聯。
“撿到一條。”他認得和上次皮筋一樣爽快,又說,“但不是你的。”
葉嘉寧越過他手臂,從副駕半開的車窗看進去,座椅上有條疊放整齊平順的圍巾,卡其色,尾端那隻羊的圖案被擺在正上麵。
是她的。
“你怎麼不知道不是我的?”
“這隻羊長得像你。”他倚著車還是比她高些,低著眸看她,黑色瞳仁像一對浸泡過冰水的玻璃珠,漂亮但沒什麼溫度,語調是慣性的冷倦,但因為邏輯嚴密而顯得很理直氣壯,“你的不像。”
葉嘉寧:“……”
她屬羊,麥穗專門選的這個圖案,常見的貼布繡工藝,圖案隻有硬幣大小,所以有點粗略簡陋,那隻羊的四肢都不太清楚,除了長了兩隻黑眼睛,她真不知道到底哪裡像自己。
張露在旁邊直楞楞地杵著,也聽不懂他們的對話。
“是我的。”
承認自己長得像一隻潦草的羊也沒多大心理壓力,葉嘉寧伸出手,霍沉垂眼,視線在她細白的手心停了半秒,偏開,伸手從車裡拿出那條圍巾,放上去。
手心落上柔軟的布料,這個過程比葉嘉寧想象中簡單,她說了聲:“謝謝。”確實是真心的,說完拿著圍巾準備走時,霍沉視線又轉回來,問她:“這次的贈品呢?”
作者有話要說: 匿名人士給王總的建議:下次堵人記得堵住所有門,或者彆帶你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