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熟練?”
葉嘉寧不太理解:“充電你不熟練嗎?”
霍沉在原地站立幾秒,麵無表情伸手,葉嘉寧看了眼他手心,把手機遞過去。
進了浴室,她將半濕的衣物丟進烘乾機,熱水淋在皮膚上,好一會才解去已經侵入骨骼的寒意。
洗完澡,衣服也已經烘乾,她一件件穿好,把頭發吹乾,從浴室走出來。
房間開著昏黃溫馨的燈光,霍沉背對她靠在沙發,對麵的電視上放著不知所謂的深夜綜藝,沒開聲音。
他手肘擱在扶手上,撐著鼻骨和下頜,另隻手搭在膝蓋,黑色發圈繞在手指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轉。
他沒回頭看她,眼睛在看電視,好像她還不如那隻趴在石頭上打盹的獅子有吸引力,葉嘉寧從他前方走過,取下已經充進一半電量的手機。
她靠著桌子擺弄手機,幾分鐘後抬頭,才發現沙發上男人的視線早已不在電視上。
他靠在沙發裡,鬆散懶怠的姿勢,黑眸盯著她,不知何時開始。
就像打盹中的獅子,在你沒留意的時候睜開了眼睛。
葉嘉寧和他對視了會,看看他手裡的發圈,知道這人撿到東西就據為己有的習性,所以問他:“發圈可以借我用下嗎?”
他抬手:“你說這個?”
“嗯。我要紮頭發。”
霍沉將發圈從手指上摘下,然後放回口袋,答得很乾脆:“不可以。”
“……”
她實在不理解這種黑皮筋有什麼獨特的魅力值得他囤積成癖,這麼有錢不如去買一卡車回來玩,好過總是撿她的不還。
葉嘉寧握著界麵上小車已經在移動的手機:“我叫的車到了。”
霍沉往後靠到沙發上:“不睡了?”
“我應該沒說要睡。就算我說過——”葉嘉寧拿起包,“我也未必講真話。”
她走的時候霍沉沒阻攔,隻是坐在那裡用一種情緒不明的目光看著她。
葉嘉寧走到門口才聽到他開口,照舊冷倦的嗓音:“傘下次再還。”
葉嘉寧走到門口,拿起那把被丟下的黑傘,撐開。
他怎麼確定一定有下次。
回到宿舍時間已經很晚,下雨天宿舍走廊總是堆滿瀝水的雨傘,葉嘉寧隨手將黑傘放在角落。
在一片繽紛如彩虹的折疊雨傘中,那把長柄黑傘豎立在牆根,冷酷高貴得格格不入。
張露已經睡下,聽到她開門的聲音又坐起來,在被窩裡打著嗬欠問:“怎麼隻有你自己先回來了。party好玩嗎?我還沒去過她們家,聽說是個大彆野。”
“挺好玩。”葉嘉寧問她,“怎麼沒跟她們一起去玩?”
張露撓了撓脖子,有點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我不知道你也去……我就是覺得我總跟她們在一起,有點孤立你的感覺,不太好,而且她朋友多嘛,葛裕如跟她關係比較好,她去就行了,反正禮物我兌了錢,心意儘到了。”
葉嘉寧原本以為是她忙著學習,沒想到是這個原因,頓了下,挺溫和地看著她說:“我不會那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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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起來頭有點痛,量了體溫沒燒起來,葉嘉寧沒當回事,一整天忙碌。
下午接到張醫生的電話,□□匹配結果很理想,電話裡張醫生問她:“腎-源不等人,如果你們不用的話會馬上順位給下一個人,當然以後還會有機會,但是錯過這次,下次再有合適的□□出現是什麼時候,誰都不能保證。”
“你現在必須做決定了。”
“不用考慮,我要。”葉嘉寧剛剛趕完兩篇稿子,在補要交的作業,握筆的手捏了捏發脹的額頭,“你準備手術就好,錢我會儘快準備好。”
張醫生反倒躊躇:“嘉寧啊,要是太勉強……”
“不勉強。”葉嘉寧說,“我可以的。”
掛斷電話,她把沒做完的作業和課本收起來,背上包去醫院。
到病房時已經過了晚飯時間,天色擦黑,沒進門便聽見隔壁床阿姨的唉聲歎氣,似乎在勸說誰:“你要不還是跟孩子商量商量……這麼大的事……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但是嘉寧她……”
葉嘉寧推門進去,看到葉茵站在病床前,她身上的病號服已經換回自己的衣服,因為消瘦而顯得過於寬鬆了許多,她正彎著腰,往一隻行李包中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