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他不由得有些佩服容雀。
他們重生的時間點都不一樣,前世痛苦的死狀讓他緩了好幾天。
而老大竟然能在剛剛過來就隱藏好了那些痛苦的情緒。
“二哥不知道有沒有……”
齊歲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你去讓人準備點粥和糖,等他醒來了看能不能吃東西。”容雀說著,用還沒發育起來的小手揉了揉額頭。
老二的死法,他不願意回想,如果能不重生,忘記那些痛苦的活著,才是最好的。
齊歲噢了一聲,他是死的比較早的,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
不過老大的模樣像是不願意提起。
齊歲便不敢再提起二哥的事情。
雖然他回來後又可以繼續當他的囂張大少爺,但是在老大麵前——哪怕是這樣小小的老大,他還是會忍不住聽話。
畢竟當年……是老大救了他們所有人,否則,他們早就死了。
齊歲剛走沒多久,容雀就聽見小孩囈語了一聲,隨後那小團子便如同受驚的小兔子般猛地睜開眼。
他在注意到容雀手上的小刀後,恐懼地縮在了角落。
紅寶石一般的眼睛微微發出紅光,已經有了一絲往後作惡多端的可怕模樣。
容雀下意識想要動手,腦子裡卻劃過剛剛小兔子那落寞的眼神。
他沉默了一瞬,收起了小刀。
見小兔子依然抗拒,又把小刀放在了一旁桌上。
小兔子眼裡的紅光漸漸微弱,恢複成了水晶一樣的透亮。
容雀這才試著緩緩靠近這隻應激的小兔子。
小兔子還是瑟縮了一下,眼睛忍不住去看容雀的手,似乎在確認對方是否還想傷害自己。
“齊老師去給你拿吃的了,你剛剛餓暈了。”容雀開口道,他回憶了一下自己曾經作為小孩應該有的模樣,試著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隻是他已經太多年不笑了,哪怕用著小孩的外表,笑容也有些僵硬。
小兔子卻是突然愣住了,他像是看呆了一般,直直看著容雀的臉。
容雀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但他突然注意到,小兔子手上有些可怕的黑色指甲,已經恢複了原狀。
所以,剛剛果然是他被傷害時,自保才爆發的邪氣。
“你不怕我麼?容,容雀哥哥。”小兔子將衛衣帽子套在了頭頂,小心翼翼地看著容雀,聲音軟軟的,聽起來就很好欺負的樣子。
容雀見狀,自然地坐在小兔子旁邊拉近了一些距離。
雖然小兔子又害怕地往角落裡縮了縮,但容雀還是再次試著友好地搭話,“你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小兔子看著他,隨後小聲地道,“容雀哥哥對大家都很好,給我分過麵包。”
容雀愣了愣,他的記憶裡麵並沒有這件事。
他曾經確實性格很開朗,算是孩子王一般的角色,或許隻是隨手幫助過他,便被記著了嗎。
這樣的小孩兒,最後為什麼會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情。
想到這裡,容雀倒是忽然記起了剛剛和惡魔兔子交手的時候。
自己那時還不成熟,衝動中險些被他的爪子刺穿。
當時,是齊歲緊張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在聽到聲音後,惡魔兔子的動作似乎停頓了一下,給了容雀機會砍下了它的前肢。
惡魔喪失的前肢,讓大家得以在後來的戰鬥中數次險境中還生。
隨後惡魔兔子短暫的消失了一段時間。
難不成,那時的惡魔兔子,是因為記得容雀幫助過他,而在糾結猶豫的嗎?
都已經被人類傷害成那個模樣了,還是會因為聽到曾經分過一片麵包的小恩小惠的人的名字而遲疑。
這樣善良的小惡魔,如果能保護好他讓他不再受刺激激發邪惡的血脈,是否能避免那場災難。
小兔子見容雀哥哥一副思考的模樣,便有些不敢打擾,隻是安靜地等待。
他不想又被討厭。
容雀哥哥轉過頭,哄孩子般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兔子聞言,瞪大了眼睛,顯得有些呆萌,臉上還染上了薄薄的緋色,大概是害羞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能和容雀交朋友的,因為他怕在自己所向往的人臉上,也看見厭惡的表情。
鹿許眼裡閃過一絲迷茫,然後才不確定般地道,“我叫,鹿許。”
他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了。
沒有人會問,也沒有人在意,大家都叫他怪胎。
連他自己,幾乎都快要忘記這個名字了。
容雀愣了愣,小兔子的眼眶有些發紅,看起來隨時要哭了一樣。
是自己說錯了什麼嗎。
前世的容雀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但是麵對這樣小心翼翼的小可憐,他卻忍不住想要讓自己的表情溫和一些。
容雀想了想,伸手拉住鹿許,儘量讓自己顯得更親切,“你的名字很好聽。”
鹿許的臉有些紅,顯得有了不少生氣,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可愛的小娃娃,而不是那個殘忍的惡魔。
容雀見對方沒再那麼緊張,便拿起一些藥膏,幫他擦拭傷口。
隻是他抬起對方的手,才發現鹿許的傷痕恢複得很快,剛剛抱過來之前還在流血的傷口,已經結痂了。
好了的傷口卻會留下疤痕。
鹿許看到了容雀眼裡閃過的一絲驚訝,他敏感地捏住了自己的手,然後又縮了回來,不想再被看見這些奇怪的地方,“我,我沒事。”
容雀沒有強行擦藥,何況這些擦傷口的藥也沒有意義了,不知道祛除疤痕的藥,會不會有用。
拿巧克力回來的齊歲,進門就看見兩人已經親密地坐在一起。
而可愛的小兔子在看見門打開後嚇得直接縮回床上躲在容雀的背後。
從小袖子裡伸出四根短短的手指,在容雀肩膀後麵,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
隻留出一對漂亮的緋紅眼睛裡寫滿了害怕。
辛辛苦苦跑腿還被嫌棄的齊歲:……
好心機啊!原來讓他拿食物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偷偷收買了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