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
風光之上。
女主播的道具。
賀泠霽冷白指骨慢慢撩起一端。
是之前被收起來薄紗纏繞的舞裙, 此時,一圈一圈,緩慢又整齊的重新穿在秦芒身上。
色彩濃烈的薄紗,
構成一幅隱藏在夜色中的靡豔畫卷,仿佛一場靡色繾綣的夢境。
夢裡是四散飄逸的紅紗,慢慢覆蓋於冰川霜雪之上,最後紅紗逐漸化為烈火,一點一點——融化著危險又清冷的冰川。
透過屏幕,與現實, 各有不一樣的美感。
自然,於賀泠霽而言,現實更佳。
最起碼不用進浴室處理幾個億。
……
賀泠霽準備將她放下時。
秦芒眼波流轉, 忽而拉長了語調:“彆動。”
賀泠霽若有所思:“喜歡?”
秦芒垂眸,視線落在男人線條完美的腰線, 腹肌漂亮, 極具危險的爆發力。
每每看到,腦海中都會浮現出那天在老宅,賀栩澄給她看的那張直升飛機旁的照片。
迷彩褲勾勒出的長腿窄腰,清冷又野性。
所以,她誠實答了:“喜歡。”
勾魂腰,誰不喜歡。
賀泠霽似是浸透了豔色的薄唇,難得覆上了一抹淡笑。
他從未掩飾, 似笑非笑地頜首:“原來如此。”
“賀某懂了。”
秦芒目前除了他脊背上那神秘妖冶的曼珠沙華外, 最喜歡的就是他的腰。
不過她總感覺的賀泠霽的懂了,跟她想的有點不一樣。
可惜。
賀泠霽根本不給她思考的時間門。
見秦芒自個結束了,又開始發呆,賀泠霽眼神暗了下來:
“賀太太, 你這過河拆橋的毛病,什麼時候改改?”
“嗯?”
秦芒如蝶翼般的睫毛,無辜地眨了兩下。
她有嗎?
*
整整一夜,虞磬寢食難安,一閉上眼睛,就想起在宴會廳,賀泠霽那冷到徹骨的話語,以及離開時,其他人麵色各異的模樣,有諷刺、有笑話、有憐憫。
無論哪種。
都是他接受不了的。
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那位大人物。
這種懸在頭頂上的刀刃,不知何時落下。
更讓人內心煎熬。
客廳內滿滿的都是香煙味道。
煙霧繚繞,可見他心情之惡劣。
直到次日一早。
虞磬被助理喊到公司,看著一身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
是叢臻。
虞磬昨日才見過他。
賀氏集團掌權者的首席秘書,隻為賀泠霽服務。
此時,他身後卻跟著賀氏集團赫赫有名的律師團隊。
“叢秘書?”
“是賀總有什麼指示嗎?”
虞磬頓了許久,才平複下紊亂的心跳,在下屬麵前,他不能慌。
若是自己做領導的都慌了,還怎麼讓下屬臣服。
叢臻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虞總,早上好。”
“我是代表秦芒小姐,來與貴公司談解約一事。”
秦芒?
解約?
虞磬前一秒才平靜下來的表情,一瞬間門裂開。
他不是傻子,立刻明白昨天為何賀泠霽會突然冷臉。
原來如此。
他喃喃道:“秦芒真是好本事,竟攀上了……”
叢臻微笑收斂:“虞總,慎言。”
“秦小姐,不是你可以隨意汙蔑詆毀的。”
他將文件夾放到了虞磬的桌上,反客為主,“等虞總冷靜下來,我們再談談解約一事。”
“我今日,有的是時間門。”
……
……
兩小時後。
送走了賀氏集團的人,虞磬渾身發軟地癱倒在在辦公椅上。
他終於知道,自己一時鬼迷心竅,急功近利,得罪得究竟是怎麼樣的一位人物。
旁邊秘書給他遞上了一杯茶水。
自從被秦芒潑了一身咖啡後,虞磬就聞不了咖啡味。
總覺得滲進自己身體裡了。
虞磬自言自語:“難怪她敢那麼囂張。”
原來是有這麼個大靠山。
秘書欲言又止:“您真要給秦老師……”
這下在全公司員工麵前,不但麵子沒了,裡子都沒了。
虞磬不由得苦笑了聲,“現在能保下鶴洲影視,已經是看在前董事長的麵子上。”
若非前董事長有遠見,當年給秦芒的合同自由度堪比超一線,算是仁至義儘,恐怕這次沒有這麼簡單。
若是叢臻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嘲笑他想太多。
之所以沒有對鶴洲影視動手,除了本就日薄西山,賀氏根本沒必要出手外,還有便是——太太前腳解約,後腳公司就沒了,網友們會陰謀論。
誰知道又猜到哪裡去了。
*
第二天醒來時,秦芒眼皮都腫了。
賀泠霽在這方麵,霸道又強勢,而且極具破壞欲,就喜歡看她哭,她越哭,他越凶,他越凶,秦芒哭得更厲害,簡直就是惡性循環。
照常。
賀總二十天沒去公司,自然一早便上班去了。
秦芒氣到捶床。
到底是誰在過河拆橋啊!
一看時間門。
十點半。
秦芒顧不得生氣,匆匆往浴室跑去。
素來活得精致又完美的大小姐,難得第一次沒有化妝,稍作梳洗後,就踩著拖鞋往外走去。
準備直接殺去賀氏集團帶走律師團。
秦芒想好了。
她跟賀泠霽是夫妻,那賀氏集團也是他們的共同財產,作為賀太太,她用一下律師團,沒毛病吧?
誰知,秦芒一下樓梯,就看到了坐在客廳的孟庭。
她腳步陡然停下。
站在流光溢彩的台階上,垂眸望著他,有些狐疑:“你怎麼來了?”
重點是,他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