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抹陽光穿透窗戶照在床上時,少年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他的金發比陽光更璀璨,他的容貌比太陽更耀眼,他的雙瞳比太陽更璀璨。
隻存在小說描寫中的清麗容貌讓少年宛如童話中走出的王子,他躺在柔軟寬闊的床上,蓋著真絲被,枕著天鵝絨,拿起床頭擺放的鈴鐺輕輕搖動,微啟的雙唇吐露出清泉般美妙的嗓音。
“塞巴斯醬,把早餐端進來——”
“塞巴斯醬是誰啊?你個臭小鬼,就算不喊我‘村瀨警官’,至少也要說一聲‘村瀨先生’表達我把你撿回來的感謝之情吧?”
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拉開窗簾,讓光線充斥整間屋子。
沒有豪華大床,也沒有真絲被天鵝絨枕頭,一人半寬的折疊床加上層層疊疊的雜物便是這個房間全部的構成。
他手裡拿著一塊三明治,烤過的麵包散發著誘人的穀物香氣,源源不斷飄向少年。村瀨咬了一口三明治,優哉遊哉道:“想吃早飯自己做,話先說在前頭,你再這麼賴下去,我可要收房租了。”
“真是過分啊塞巴斯醬。”空撇了撇嘴,慢騰騰地坐了起來,渾身上下散發著“沒睡醒”的怨念:“對一個孤身流落在外的可憐少年說這種冷漠的話,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所以說塞巴斯醬到底是誰啊!”村瀨警官無奈道。
“不知道。”空回答的理所當然:“我就是覺得那種氛圍下喊出的名字一定要是塞巴斯醬。”
“真是不知所謂...”村瀨警官撇了撇嘴,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反正自己也不是頭一天認識空了,這個少年頂著一張足以出道當明星的好麵孔,說的話卻從來天馬行空,沒個正經的:“我說,你也該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了吧。整天就知道待在家裡,要我說你還是趕緊去上個學吧。”
“會的會的。”空堆滿笑容,回答卻相當敷衍。
見少年顯然對讀書沒有絲毫興趣,村瀨警官歎了口氣,有些無奈:“怎麼一個兩個都不願意讀書,現在的小孩子,真是...”
“?”
“算了。”村瀨警官主動跳過這個話題:“你要是實在不想上學,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打工的地方,你至少要學會獨立生活吧。”
空剛想說什麼,一聲猝不及防的“叮”打斷了他的話語。
“村瀨先生,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你小子彆想岔開話題!”村瀨警官眼睛一蹬,念叨的話語還來不及脫口,就被兜裡拚命震動的手機打斷了節奏:“喂...我知道了,我馬上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空熱心腸地問,卻被村瀨警官直接堵住:“小孩子家家的彆管大人的事情,有這功夫比如想想去哪個學校讀書。”
他將最後半個三明治塞進嘴裡,含糊地道了聲“我出門了”,便匆忙離開了家。
空趴在窗邊,看著男人的背影漸漸遠去,毫無意義地衝他揮了揮手,這才向後一倒,重新躺在床上。
老舊的天花板被時間留下無法遮掩的痕跡,邊上的LED燈前兩天才換了燈泡,隻要一打開,就會散發出足以在黑暗中照亮整件屋子的光芒。
不用蠟燭,不用火焰,僅僅是一扇燈泡,一個開關。
真是方便啊,這個時代。
空不由得發出一聲歎息。距離他不明不白掉落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新世界的震撼與穿越時空的混亂讓他在街頭如乞丐一般流浪了三天後,被偶然經過的村瀨警官撿回了家。之後的幾日,他一邊隱藏著穿越者的身份,一邊快速地學習著有關新世界的所有知識——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這個世界與他過去遊曆過,名叫“稻妻”的國家使用相同的語言,至少溝通與文字沒有任何壓力。如今空雖然還不能說對這個世界完全了解,至少想要完成村瀨警官的要求,出門找個地方打工,以他的能力應該也可以輕鬆完成了。
不過話說回來,到底自己為什麼會穿越,剛剛那聲“叮”又到底是什麼啊?好像村瀨警官並沒有聽見,難道是隻有他才能聽見的神秘聲音嗎?
“...芝麻開門?”空對著眼前的空氣,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屋內靜悄悄地,並沒有絲毫動靜。空又試著喊了幾個在電視中學到的據說是“咒語”的東西。
“如意如意順我心意!”
“巴啦啦能量!”
“阿瓦達索命!”
“除你武器!”
“......”
四周依然靜悄悄的,在床上自言自語的他宛如傻子一般。
空忍不住自嘲一笑,隨口道:“總不能是‘開始遊戲’吧?”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