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澀的海風中帶著幾分喧囂,精密的槍·聲從遠方響起。
中原中也靠著機車眺望不遠處的海洋,優哉遊哉地打了個嗬欠。
明明港口黑手黨是比『羊』強大了幾十倍的組織,可自從加入這裡,他的生活卻比在『羊』時悠閒了不少。即便有工作,絕大部分時候,他那些靠譜的下屬們就能替他完成,自己則可以在海岸線邊吹著海風摸魚,隻等戰鬥結束後替那些人收個尾。
這片臨近碼頭的海岸線,除了永遠也不會斷絕的槍·聲,風景當真是極好的。
可惜,來這裡的人絕大多數都沉溺於金錢與欲望,根本沒什麼功夫好好欣賞風景。
幾隻海鷗盤旋著落在了海麵,中原中也掏了掏口袋,摸索出一根香煙,也不點燃就這麼叼在口中,一邊放鬆地享受著海風與陽光,一邊無聊地想著。
“那個,你應該還是未成年吧?”
乾淨透亮的少年音猝不及防響起在耳邊,帶著幾分好奇與不易察覺的親近:“未成年抽煙不是犯法的嗎?”
眼中寒芒一閃,中原中也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做出反應,整個人像是受驚的貓一般靈巧一躍,徑直向後退了好幾步,這才用警惕的目光牢牢緊盯眼前的少年。
而被他注視著的少年卻絲毫沒有露出慌張的表情,反而“哇哦”一聲,拎著一袋子也不知是什麼的東西“啪啪”鼓了幾下掌,真心誠意道:“好厲害。”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心中罵了一句,卻絲毫不敢放鬆。
以他的實力,就算此時的自己正在放鬆,也絕對不可能察覺不到他人的刻意靠近。可他居然是在少年開口的一瞬間才發現對方的存在,要麼是少年存在感實在過低,要麼是他隱藏氣息的方法甚至能躲過他的感知。
中原中也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無論是那如陽光般燦爛的金發,還是堪比雜誌模特的精致容顏,實在都無法將其與“存在感低”這種詞彙聯係在一起。
看著倒是乖巧無害,可偏偏趕在港口黑手黨與其他組織火·拚的時候出現,實在讓他不得不多想。
“你是誰?”他微微眯起眼睛,放在背後的手悄悄靠近口袋——那裡放著他當武器使用的子·彈,一旦眼前的少年有任何動靜,這些子·彈便會在異能力的加持下毫不猶豫朝青年射去。
麵對他的怒視,少年去絲毫沒露出緊張的表情,反而心很大地“哈哈”笑了兩聲:“彆這麼緊張啦,我是受人之托來給你送東西的。”
送東西?
中原中也的目光落在少年手中的袋子裡,鼓鼓囊囊一大袋,看起來不像是什麼柔軟物品。這大小...難道是炸·彈?
這些家夥終於明白要擒賊先擒王了嗎?奈何他在這場行動中隻負責一半的監督權,說白了就是過來摸魚的,他的死活對戰鬥的勝負沒有任何影響。
更何況,在他的異能力麵前,任何手段都顯得毫無意義。
這些人也算是圖窮匕首了,居然會想用炸彈來對付他。少年莫非是組織暗地培養專門執行刺殺任務的刺客?可能在他麵前隱藏存在,搞自·殺式襲擊未免也太浪費了。難道是用可以抵禦爆炸的異能力嗎?
嗬,既然是暗殺者,居然還大搖大擺地和我搭話,這家夥很狂嘛!
空雖然不知道中原中也到底在想些什麼,但看他越來越複雜,越來越警惕的目光,便猜到眼前的少年必定是想岔了。
真是的,村瀨警官口中的“中原中也”到底是在做什麼啊?怎麼警惕性這麼強,跟個愚人眾一樣。
空在心中小聲嘟囔了一句,趕在中原中也胡思亂想逐漸往離譜方向一路狂奔前連忙道:“是村瀨警官讓我來給你送東西的。”
怕中原中也一時間忘了村瀨警官是何人,空又特意拖長了聲音重複一遍:“村——瀨——警官,就是那個老盯著你讓你上學的警官先生。”
中原中也:“......”
他眼中流露出幾分古怪,卻依然沒有放鬆警惕:“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讓你給我送東西?他怎麼知道我現在在這裡?”
空:“......”
破案了,村瀨警官和這個中原中也關係根本一點也不親密吧!
他摸了摸口袋,在中原中也愈發犀利的目光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信封:“喏,這是村瀨警官讓我給你的信。”
空心知中原中也懷疑,便沒有直接將信遞給他,而是先放在了地上,自己又往後退了幾步,表示他沒有任何攻擊性,中原中也這才帶著狐疑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將信撿起。
寥寥數語,無論是囉嗦的口吻與關心的內容,亦或者筆跡,都毫無疑問地確定了寫信人的身份。
中原中也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些,但仍然選擇和空保持距離,用不解的目光盯著少年:“他為什麼要讓你給我送東西?”
“這個...”空撓了撓頭,有些為難。他總不能說這是自己盯著村瀨警官討要來的任務,隻能隨便編了個半真半假的理由道:“我現在暫住在村瀨警官家裡...啊,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空。就是,那什麼,他看我做飯做得不錯,怕你沒午飯吃,就讓我來給你送個便當。”
當聽見自己住在村瀨警官家時,空看見中原中也的眼角輕微地抽搐了一下,神情也隨之放鬆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