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晉江獨發(2 / 2)

雖然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看村瀨警官的表情,顯然是他的摯友又把他搬出來擋槍了。

還能怎麼辦呢?還不是隻能原諒他!

多年來徘徊於生死練就的危機感,與在愚人眾職場中磨練出的察言觀色讓達達利亞第一時間門露出微笑,果斷道:“我找到工作了。”

村瀨警官原本的吐槽頓時被壓在口中,轉而露出意外的表情:“你也去找工作了?”

達達利亞溫和地笑了一下:“總不能在家吃白食。畢竟我...”

在空尷尬的眼神中,達達利亞堅強道:“吃的多。”

村瀨警官:“......”

他雖然的確因為擔心自己的工資是否能養活三個人而陷入焦慮狀態,但見達達利亞這麼上道,又這麼誠懇,村瀨警官心中反而浮現出幾分愧疚。

達達利亞也才十九歲啊,在日本還沒成年呢。生活在那樣一個龐大的家族裡,還當著保安,家裡應該不會很富裕。雖然早戀的確不好,他也因為達達利亞和空的關係被膈應到,可一個十九歲的孩子背井離鄉一個人來日本找空,光是這份勇氣就足夠讓人佩服的。

就算能吃又怎麼了,這不是自覺找工作去了嗎?

這樣懂分寸又勤勞的人,是個好孩子啊。

村瀨啊村瀨,最近你也太不理智了。作為一個成年人,怎麼能因為孩子吃多了就生氣呢?

但出於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變扭心理,村瀨警官並未讓這份愧疚浮於表麵,而是矜持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對此行為的讚同,含蓄道:“什麼工作?”

“港...”

“港口黑手黨”五個字差點脫口而出,但經過一下午來自森鷗外的常識補課,達達利亞已不是初來乍到的一無所知。

好在因為身份問題他早就習慣了對家中的欺瞞,麵對村瀨警官的詢問,謊話隨口就來:“...區一家小區的保安。”

他甚至嫻熟地拎起港口黑手黨發給他的黑色製服(西裝),大大方方展示給村瀨警官看:“高檔小區,製服都是西裝。”

橫濱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好幾個高檔小區保安都是西裝皮鞋墨鏡的配置,有些喪心病狂到連製服都找了大品牌定製,突出的就是一個豪橫。

相比起那些小區,達達利亞的西裝製服反而顯得普普通通。再加上他回答得坦蕩,村瀨警官心中雖有些狐疑,卻沒細究,反而帶著鬱悶與好奇道:“你就這麼喜歡當保安?”

達達利亞:“...看著業主們安安全全的,我心理特彆有成就感。”

“是嗎?”村瀨警官小聲嘀咕了一句“人各有誌”,到底還是沒能理解為什麼現在的年輕人寧願去咖啡店打工和當保安都不願意上學。

...

由於家中斷了糧,三人不得不先去超市買菜。考慮到達達利亞“大胃王”的特點,村瀨警官專門為他多買了三袋大米。

達達利亞:“......”

這是想讓他乾吃米飯吃到飽嗎?

達達利亞在心中默默吐槽。

作為對一人的愧疚,空主動承包了晚餐的製作,一桌子美味佳肴哄得村瀨警官心花怒放,渾身舒坦。

但他很快又察覺到了不對勁:嘴上說著大胃王,達達利亞晚飯卻隻吃了三碗。

為了掩飾謊言不得不硬塞下三碗米飯的達達利亞隻能用新的謊言圓上一個謊言。

“公司管一日三餐,我吃飽了回來的。”

大抵是美味的飯菜以及大幅度減少的工資支出讓村瀨警官心情愉悅,他並沒有探究兩個謊言的真實性,睜一隻眼閉隻眼放過了他和空。

趁著村瀨警官洗碗的功夫,達達利亞連忙拉著空躲進了房間門。

才關上門,憋屈了一晚上的達達利亞便迫不及待捏住了空的臉頰,用力揉搓。

“夥伴,你這有些不道德啊!這是準備以後讓我專門背鍋嗎?”

他齜牙咧嘴說著委屈的話,尾音卻帶著明顯的愉悅,顯然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空卻很是愧疚,連達達利亞捏臉的動作也默默選擇了無視,尷尬道:“抱歉啊,我當時也沒反應過來,話就跑出去了...”

“下次可不準再這樣了!”達達利亞瞪著眼睛說著威脅的話,腦袋裡卻隻飄著一行大字:空的臉頰好軟。

像是嬰兒的肌膚般嬌嫩,輕輕一用力就會在上麵留下粉色的痕跡。

在提瓦特大陸裡,他的摯友從來都瀟灑又帥氣,明明身材嬌小,背影卻十分偉岸,仿佛能抗下天底下所有的事情。

他早就想做這樣親昵的舉動了,奈何空的人緣實在太好,周圍永遠站滿了人,身份一個比一個誇張,動輒一國實際掌權人,甚至還有那高高在上的七神。

明明他才是最早認識旅行者的人之一,可礙於愚人眾執行官的工作,等到他有空閒能陪伴空旅行的時候,那明豔的少年身邊,已經有太多太多值得依賴的人。明明空一如既往的信賴著他,達達利亞卻感覺自己和空的距離在一點點拉遠。

偏偏這個“沾花惹草”的家夥一點也沒有自己受歡迎的自覺,明明對他有好感的人那麼多,空卻隻把他們當成朋友,兄弟...

想到這裡,達達利亞突然有些憤恨。

我一直都在注視著你啊,空。

可你為什麼不能隻把目光落在我一人身上呢?

“嘶——”

倒吸冷氣的聲音在掌心下傳來,望著空無奈又歉疚的眼神,達達利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捏得有些用力了,連忙放開手。

少年白皙的肌膚如今已經變得通紅,像是灑滿玫瑰花瓣的雪原,帶著驚心動魄的美。

“達達利亞,你看起來有些奇怪。”空捂著被捏紅的臉頰,小聲嘟囔了一句。

“有嗎?”達達利亞眨了眨眼睛,隨口道:“該說這話的人應該是我吧,空,你來到這個世界後歡脫了好多。過去的你明明...比現在要穩重許多。”

他不過轉移話題的一句,卻讓眼前的少年陷入沉默。

達達利亞最看不得空露出這樣的表情,連忙道:“我不過說著玩的,你彆當真...”

“你說的對。”空卻強硬地打斷了達達利亞的話。他垂著眼眸,像是沉溺於記憶中無法自拔,許久,才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

“...我隻是,很不安。”

“空...”

“我不知道要怎麼和你描述這種感覺。就好像...我卸下了無數沉重的負擔,卻又背負了更多的責任。有個聲音在我腦袋裡不斷告訴我,我可以逃,我可以扔下一切,就這樣在這個世界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樣不負責任的想法,我明明還有許多疑惑沒得到解答,熒,夥伴們還在提瓦特等我,我怎麼能冒出這樣的想法?”

“...這不是你的錯。”達達利亞收起所有的輕鬆,抬起手,輕輕落在了空的頭頂,用不容置疑的聲音再次道:“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達達利亞。”空仰起頭看向他,金色的瞳孔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有懷疑,更多的卻是信任與期待:“你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達達利亞心臟狠狠一顫。

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

他在心中悄悄道:所以我才會在你按下『祈願』後毫不猶豫衝破桎梏,第一個來與你相見。

有那麼一瞬間門,他想把心中所有的秘密都傾訴於空。

知曉太多並非是什麼好事,他無法做到像鐘離,溫迪那樣坦然隨意,背負的現實無時無刻不壓迫著他。

可達達利亞知道,他什麼也不能說。

他不能任性地讓所有人的期許付諸東流,他隻能靜靜地望著空,將所有情緒藏在心中。

“...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藍色的瞳孔中閃爍著某種晦暗不明的情緒,卻又在空想要細究時蕩然無存,隻剩下仿佛能將靈魂燙傷的熾熱與誠懇。

“...是嗎?”空失落地低下頭,歎息一般道,卻在下一秒被達達利亞狠狠抱進懷中。

“達達利亞?”

空被嚇了一跳。他和達達利亞認識這麼久,對方還是頭一次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

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和可莉一樣求抱?

吐槽的話語才剛剛浮現心頭,便聽見達達利亞沉悶而堅定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空,無論發生什麼,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裡,即便讓我付出生命。”

“什麼付出不付出的?好端端我要你的命做什麼?”

空無奈道,最終還是沒有推開這個懷抱。

他小心翼翼地將手放在達達利亞的背後,如過去熒安慰著自己一般,一下又一下,溫柔地拍著達達利亞的後背。

也許,他隻是和我一樣想家了。

空在心中道。

這個姿勢讓他無法看見達達利亞那雙本該張揚而驕傲,此刻卻被愧疚與心疼填滿的眼睛。

以及那無聲蠕動的嘴唇,到最後也沒能說出的話語。

“抱歉。”

...

橫濱·中華街

近藤健一搭著同事的肩膀,踉踉蹌蹌地走出了酒館。

他今天很開心。

談了很久的單子,今天對方終於簽下了合約。如此大的一筆生意為公司帶來了極佳的收益,老板一個激動,當眾拍板要給他漲薪升職。

下了班,平日在他麵前趾高氣揚的前輩們紛紛主動邀請他參加聯誼。那些漂亮的女孩們一聽說他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主管,一個賽一個殷勤。

這麼會有這樣美好的一天。

他沉溺於酒精的眩暈中,迷迷糊糊地想。

如果這一切隻是個夢的話,就讓他在這個夢裡一輩子不要醒來好了。

近藤健一腳下虛浮,落腳時沒踩穩,身體一個踉蹌就向前倒去。同事趕忙拉他,奈何近藤健一體重基數大,實在不是他這個小身板能扛得動的,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位前同事,新上司重重摔倒在地,揚起滿麵沙塵。

“近藤君,你沒事吧!”他心裡一陣慌,生怕第一天近藤健一走馬上任後翻臉不認人,拿著今夜的事情針對他,連忙半跪在地上,試圖將近藤健一攙起。

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臉上已經沾滿了灰塵,看上去十分狼狽。

同事心中暗道一聲“糟糕”,使出吃奶的勁想將近藤健一拉起,奈何好不容易抬起一些高度,手上一滑,近藤健一竟又再次砸在了地上。

男人發出一聲吃痛的“哎喲”,好在酒精麻醉了他的大腦,讓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現狀。

“近藤君!”同事臉色煞白,一時間門又不敢攙扶,又不敢放任他躺在地上。

怎麼偏偏走了這條路!

他在心中暗罵了自己一聲,為了方便好端端抄什麼近路!這下好了,連個來幫忙的人都找不到!

就在同事心中煩悶之時,地上的近藤健一再次發出一聲嗚咽,在地上蠕動著滾了一圈,忽然睜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路邊。

“近,近藤桑?”

這怕不是摔傻了?

同事害怕地想,一時也不敢再仗著年紀用“君”套近乎,老老實實喊起了敬語。

但地上的近藤健一卻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像是失去了聽覺一般一動不動地望著右側的自動販賣機。許久之後,才掙紮將手伸進自動販賣機地下,顫顫巍巍拿出一包東西——裡麵竟是一捆萬元紙幣!

光是紙幣的厚度,少說也有三百萬日元!

近藤健一發出一聲大笑,眼神逐漸清明。

他無視了身上的臟汙,將下屬的“失職”拋到了腦後,滿心隻剩下手中厚實而沉重的紙幣。

今天果然是我的幸運日啊!

他雀躍地想。

彎月懸掛在天邊,宛如一雙微睜的眼睛,於夜幕中靜靜注視著人間門。

...

由於多了『每日委托』,空每天的時間門頓時緊張起來。

好在這天不需要去漩渦咖啡廳打工,空乾脆起了個大早,做好三人份的早飯和午飯便當後,便直奔武裝偵探社。

見空這麼早就出現在武裝偵探社,熬了一個大夜的國木田獨步驚訝地看著他,眼中滿是欣慰:“沒想到你來得這麼早。”

空望著國木田獨步眼底兩片厚厚的黑雲,默默將“請國木田獨步幫忙”這個想法埋在了心裡。

人家都這麼忙了,還是彆給他添亂了。

想了想,空乾脆裝作從包裡拿飯盒,實則打開係統背包,拿出一份『山珍熱鹵麵』遞給國木田獨步。

“你還沒吃早飯吧,我做了便當,你要不要吃一點?”

國木田獨步第一反應便是拒絕,可回想起昨天吃到的那口麵條,拒絕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這是你的便當吧,我吃了會不會不太好?”堅守的良心還是讓他強忍著沒有伸手奪過食盒。

“沒關係,我特意做了很多。”空將裝有麵條的盒子不容拒絕地塞進國木田獨步手中:“畢竟你們都很喜歡吃我的料理。如果不夠,我還可以去漩渦咖啡廳借廚房。”

“謝謝。”

國木田獨步也不矯情,知道空做的料理有特殊效果的他當即便打開盒子,陶醉地將漫出的香氣吸進鼻腔,拿起筷子便是狼吞虎咽。

隨著食物入肚,雖然黑眼圈依然沒有褪去,國木田獨步還是肉眼可見地精神起來。

空適時遞上一杯水,一邊好奇的問:“花袋君他們沒有幫忙嗎?”

“當然有。”國木田獨步友好的笑了笑:“他們也隻是嘴上說說罷了,不會真的不過來幫忙。”

“那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熬夜?”

“一些後續工作罷了。”國木田獨步道:“我一個人就能完成,沒必要讓他們在這裡陪著。”

更何況那些繁雜又考驗細心的文書工作,交給其他人做他反而不放心。

也不怪花袋他們有事就想依賴自己這個後輩,他這個天生操心的個性這輩子是改不掉了。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空從來不是待在一旁看人乾活的個性,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國木田獨步一樣,也是個閒不下來的人。

本不過抱著試試的心態詢問,沒想到國木田獨步還真的點了點頭。

“有。”

“什麼?”

“不是文書工作。”國木田獨步笑了一下,將桌邊一袋文件交給了空。

“這是昨天社長給我的,讓我等你來了就交給你。”

『叮——』

『每日委托:找到佐藤女士失蹤的貓。——任務獎勵:250閱曆、1000日元、10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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