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不知所以。
麵對他的提問,太宰治隻是微微一笑,忽然道:“中也,你聽說過薛定諤的貓嗎?”
中原中也:“...你是想嘲諷我沒上過學嗎?”
“當然不是。”太宰治握著水瓶的手輕輕晃了晃,示意中原中也注意他的動作:“唔,簡單來說——”
他將水放進盒子裡,然後蓋上蓋子:“說說看,你看到了什麼?”
中原中也覺得莫名其妙:“你把一瓶水放進了盒子裡。”
“為什麼會得出這個結論?”
“因為我看到了啊。”中原中也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如果你沒有看見我放水這個步驟呢?除非你打開盒子才能確定,裡麵到底有什麼。也就是說,在你打開盒子之前,這裡有瓶水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當我問你問題的這一刻,盒子裡衍生出兩個平行世界,一個盒子裡有水的世界,以及一個盒子裡沒有水的世界。你打開盒子,觀測到一切時,處於量子態的事件會坍縮——”
太宰治攤開雙手,隨後重重地拍在了一起。
“啪——兩個平行世界將融為一體,成為唯一的‘未來’。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們在未知的情況下踏入了其中一條平行世界,這個並不重要。”
“...你到底想說什麼?”中原中也眉頭緊皺,不解道。
“如果知道盒子裡有水這件事提前了呢?”太宰治抬起頭,明明是微笑的表情,卻讓中原中也莫名生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
“就像是剛才,你看見了這瓶水被放進了盒子裡,在我詢問你是否有水時‘提前’知曉了未來——未來被提前觀測,『未知』變成了『唯一』。所以無論這個盒子是處於怎樣的狀態,它的未來都是一定的,不可改變。”
“我們的人生就像是生活在一場巨大的木偶戲中,牽一發而動全身。未來是既定的,但它延伸向不同的平行時空。隻有當我們做出選擇並觀測到結果時,未來才會從『未知』變成『唯一』。也就是說,隻要不知道,就有可能讓未來做出改變。可若是有人提前知道了未來呢?”
“就像我剛才和你說的一樣,未來被提前觀測到,結局已經既定,那麼無論做出何等的努力,未來都不會被改變。除非——”
不知何時,一隻蠓蟲落在了盒子中。它弱小,毫無存在感,卻是本該隻存在著水瓶的盒子裡,唯一的變數。
“超脫於這個世界的人,他的命運從一開始便不在劃定的命運之中,不受世界的劇本束縛,因此,才能成為破局之人。”
中原中也的嗓子有些乾澀。他下意識想要說些什麼,可當嘴唇張開時,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了。
但太宰治從他的目光中讀出了這份驚駭的想法,他微微彎下腰,將嘴唇貼近中原中也的耳垂。明明是個曖昧至極的姿勢,中原中也卻感受不到任何旖旎。
“雖然目前為止,一切隻是我的猜測。”
“中也,如果這次我們要調查的案件,就是這個本該『未知』,卻已被觀測成為『唯一』的盒子呢?”
...
“怎麼會沒有任何線索?”國木田獨步的眉頭深深皺起:“他是繞開了所有監控設施嗎?”
“雖然我很想這麼說,但這是不可能的。”花袋說著,打開其中幾個監控頁麵:“這是發現日元的地方,它們正好位於監控附近,想要過去必然會經過監控設施。”
“天川明的異能力既然存在著十公裡的限製,他就已經不可能在橫濱以外使用異能。”與謝野晶子沉思道:“難道不是他?”
“可資料庫裡隻有這個人的異能能夠引發案件。”花袋頭疼地說。
會議室內再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空,你有什麼想法嗎?”注意到空半低著頭做沉思狀,抱著試試看的心理,與謝野晶子問道。
“...我覺得應該是天川明。”空的表情帶著幾分糾結:“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被監控拍到,但我想起了一個線索。”
“什麼!”三人頓時精神一震。
“貓。”
“貓?”國木田獨步愣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佐藤小姐的貓?”
空點了點頭:“她之前說,家附近經常有貓走丟,而且大部分都死了。我剛才就在想,天川明的異能發動裡不是提到,嚴重時會以媒介的生命為代價。你們說他會不會就躲藏在佐藤小姐的公寓附近,以貓作為異能力的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