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木田前輩,如果你是那個幕後黑手,當我發現有一群人在調查天川明,之後推特上也出現了天川明相關的詞條,甚至因為虐寵物話題引發了極大的討論度,且這一切都是在一個下午的時間發酵,”
沒想到空回突然將問題拋給自己。國木田獨步想都沒想直接回答:“當然是第一時間轉移天川明的據點,最好是將他放在自己能控製的最安全的地點,同時在天川明曾經的據點設下埋伏,最好能將調查者們解決在那裡...”
話說到一半,國木田獨步也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可是你給我們的七個地點,全都是普通的公寓。”
“距離招商會還有多少天?”
“兩天。”花袋迅速給出回答。
“兩天時間雖然不長,卻依然可能出現各種意外。”國木田獨步道:“如果是我,現在最安全的地方絕對是橫濱政府或異能特務科的地盤!哪怕出現意外,還能度外宣布這是異能特務科將犯罪者抓捕成功了。”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在據點裡碰到的潛伏者們的目的不僅僅是對付我們,還有可能用來抓捕天川明呢?”
空的聲音在黑暗中幽幽響起。
...
橫濱最神秘的地方不是鐳缽街,而是如蛛網般遍布整座城市的小巷。
這些處於建築夾縫之中,從城市建立的第一天起便存在的灰暗地帶不僅僅是垃圾桶與泔水桶放置的地點,更是橫濱藏汙納垢,秘密叢生的黑暗森林。
天川明將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不顧周身彌漫的腐臭味,咬著牙在小巷中踉蹌地向前走著。
這些惡臭的味道正好能掩蓋他身上的血腥味,如果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右手臂殘留著幾縷暗紅。
靠著積累的幸運值,天川明順利從被包圍的藏身點逃離,隻有右手臂在漫天的流·彈中受了擦傷。
為了能將他帶回去,那些人已經喪心病狂到不顧周圍是民居,竟然選擇在公眾場合直接開槍。逃離時,他的餘光注意到好幾名路人受到意外之災,倒在血泊中不知生死。
但這些年的折磨已經讓他對生命一詞極為冷漠,也沒有閒心對一個陌生人產生同情心——儘管對方的死亡和自己息息相關。
“逃跑”,簡簡單單兩個字,天川明卻等了太久太久。
他不想再被關在那間幽暗壓抑,堆積了無窮無儘屍體的房間裡。他以為放棄抵抗,順從那些毫無人性的家夥,自己就能獲得短暫的自由。可沒想到,他的確從監獄中被放出,卻轉瞬又被關入一座座美名其曰“自由”,實則與監獄毫無差彆的公寓中。
那些公寓周圍布滿了他們的眼線,無數監控攝像時刻注意著他的動態,根本不給他任何逃跑的機會。
唯一慶幸的是,他們不再用一個個手持槍·械的危險人員對他進行近身“保護”——也許他們也默認他在過去一次次逃跑後的毒打中已經被馴化成功。
天川明甚至覺得,這應該就是他一輩子的命運了。被人當做器具利用,若是哄得他們歡心,便能拾得一個糖塊,直到失去任何利用價值,被他們徹底拋棄。
可沒想到,命運轉折的如此之快。
一個名叫“武裝偵探社”的組織突然對他展開了調查,監控攝像也不知為何突然失去作用。他從推特上看見自己的名字,以及產生的滿城風雨後,便意識到,自己的機遇來了。
結果就是,他逃離了那裡!
身上攢的運氣還有一些,若是不夠就掠奪路人的。
“隻要能走出這座城市,離開這個國家,我就會擁有真正的自由。”
天川明赫然回過頭,目眥欲裂地看著來人。
“你是這麼想的吧。”
來人穿著白色的對襟式馬褂,白色長褲,黑色的毛領披風,頭戴白色冬帽,腳踩一雙及膝長靴,像是剛從極地離開,還未來得及適應日本氣候。黑色的中短發柔順貼在臉頰,襯得白皙五官有種病態的精致,像是從淤泥中盛放的白蓮。
如此雋秀的容貌本該讓人心生好感,天川明卻一瞬間毛骨悚然:這個像是憑空出現的神秘青年,精準的讀出了他心中所想。
讀心相關的異能?還是“那邊”的人?
“我並不是‘那邊’的人。”青年勾起淺紅色的唇角,在天川明警惕的目光中不顧滿地臟汙踏入小巷,清幽的聲音仿佛自帶魔力,在天川明耳畔響起:“我知道你的恐懼,可你真的認為逃離這裡就能解決一切了嗎?”
“我...”天川明眼神顫動,他有些不安,潛意識不斷告訴他,現在就逃跑是最好的選擇。可不知為什麼,他的雙腿卻在此刻失去了動彈的能力,連帶著身體也陷入僵硬,隻能一眨不眨地望著眼前的青年。
“逃跑從來不是解決一切的辦法。”
青年再次向前一步,向天川明伸出手。
“這些年你受到的痛苦,難道不想要反抗麼——讓那些人一點點品嘗你曾經感受到的絕望?”
“要不要與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