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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震動分散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雖然日本的確是個地震頻發的國家,可主辦方又如何不會考慮到這一點?為了不讓拍賣會出現任何差錯,他們為每一個可能發生的事故都做了充足的預案,甚至包括之前推特上發酵的話題,也早早就在主辦方的預案之中,這才讓他們在事件出現後的第一時間能夠做出及時的應對。
本次負責舉辦拍賣會的大樓,便能夠抵禦十級台風以及地震。
能夠從零開始布局,一步步構成如今龐大交易鏈的人,自然不會是什麼凡夫俗子。即便是如此突發意外,他們也能夠迅速調整情緒,做好一切應對措施。
常年與政府機關或裡世界組織打交道的人,最擅長的就是處理各種突發事件。
可以說,上至負責人,下至底層成員,各個都是專業人員。
但也正因為如此,優秀的工作能力與一帆風順的計劃安排,以及輕而易舉掌握手中的權利與金錢會讓這些人在短時間內陷入極致的自負與膨脹。
儘管依靠著他們優秀的個人素質,自負的情緒隻會讓他們因為計劃的突然打亂出現短暫的茫然,甚至時間短暫到可能不過隻有幾個呼吸,卻依然是整場布局中最為關鍵的一環。
可以說,無論是他重新回到這個龐大組織中,亦或者是武裝偵探社與港口黑手黨的聯手襲擊,都不過為了這一環。
天川明深深吸了口氣,壓抑著激烈跳動的心臟,除他外無人可見的金色絲線從掌心湧出,圍著他的手掌繞了一圈又一圈。
隨著金色絲線的湧出,天川明右手微微一動,一枚紐扣大小的胸針從他袖口滑落,被他悄無聲息的彆在了胸口。
這並非是什麼普通的胸針,而是一枚微型攝像機。
天川明的異能力能夠將自身作為中轉站轉化氣運,但若是調整異能的使用方式,他便會從中轉站變成儲藏罐,將氣運儲藏在身體之中,在任何他想利用氣運的時候調用這份氣運。
這座大樓的安保幾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但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存在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即便是那些嚴防死守的安保係統,也存在著幾率微弱到幾乎不可能存在的可能性。
這堪比0.001%的可能性,在氣運的催化下被無限放大,將0.001%強行變成了99%。
若隻是憑借他自己的力量,即便吸取再多的氣運,天川明也絕對不可能達成這99%的成功率。
偏偏他遇見了那個名叫“空”的少年。
天川明想,這世界上的運氣果然都是守恒的。他的人生一半以上的時間都在倒黴,也許就是為了讓他遇見空。
離開武裝偵探社前,他從武裝偵探社每個人身體中都抽走了一部分氣運。
那些天生不凡的人,從他們身體中抽走的氣運自然比普羅大眾要強大不少,可卻沒有一個人像空的氣運一般,並非金色的絲狀物,而是一團閃爍著的,渾厚龐大到快要凝成實質,仿佛牽連著一個世界的鑽石...不,是星辰。
隻有星辰才會迸發出如此耀眼的光芒,也隻有星辰,才會散發出恍若能改變命運軌跡的力量。
罪惡當真能被贖清麼?
這個問題,當時的他曾經問過自己一次。如今天川明的回答依然如此:犯下的錯,永遠也不可能因為後期的彌補而消失。
他也從沒想過要贖清罪惡,重啟人生。可若能讓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品嘗到和他一樣的痛苦,他不介意付出任何代價。
正是從那一刻起,天川明便確定了,自己要參與這場看似稚嫩的計劃。
在異能力的包裹下,短時間內天川明的存在感被降到了最低,無人注意到他此刻的動作,以及他胸口的“胸針”。
利用這短暫的空隙,他迅速讓攝像機錄下了所有參與者的麵孔,又對著舞台上巨大的牢籠與“貨物”拍了數秒,這才快速摘下胸針,將所有氣運全部包裹住胸針,按照計劃悄悄將它扔在了附近某個隱蔽的角落。
就在他完成動作的一瞬間,被震動驚到的主辦方終於反應過來,迅速按下早已準備好的應急按鈕。
伴隨著一陣齒輪轉動的聲音,舞台上的牢籠迅速下沉,不過數秒便消失在視野之中。同時,大廳內所有電子設備被強行控製,每個人的設備被統一入侵、處理,沒有留下絲毫與拍賣會相關的數據。
若是此刻有人來查,也隻會在每一個電子設備中發現關於城市競標與開發相關的演講稿與企劃案,仿佛這些人來到這裡,真的是為了參與橫濱的開發與競標。
大樓外,負責製造混亂的武裝偵探社與雙黑二人同一時間收到來自田山花袋的撤退命令。
與此同時,尖銳的警笛聲從四麵八方響起,數十輛警車猝不及防將大樓包裹得嚴嚴實實。不知什麼時候混上警車的空早已換了一套造型,跟著村瀨警官從車上走下,俏皮地朝著不遠處躲藏的達達利亞眨了眨眼睛,又倏然切換成一本正經的樣子。
“有人舉報,犯罪嫌疑人天川明出現在這棟大樓。”村瀨警官在安保人員們難看的臉色中走上前,“唰”的一聲展開搜查令:“請你們配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