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你會說什麼?
達達利亞:“......”
他答不出來啊!
“我的花...你的錢...”在空宛如和尚念經般的低語聲中,達達利亞腦袋一耷拉,像是搶走了肉骨頭的金毛犬, 整個人又頹廢又可憐,滿腔情緒化作一聲無奈的:“算了。”
我還能怎麼辦呢?
他咬著牙不甘地安慰自己:這麼多年了,這樣的事不是已經經曆過無數次了嗎?
每次他帶著一腔熱血想要像空吐露自己的心意,那些平時身負重任,本該忙得連喘口氣的功夫都擠不出來的家夥們總會如算準了時間一般,卡著點擋在了他和空之間,半點不給他靠近空的機會。
尤其某位身居高位的家夥,前幾天還在那邊演小劇場, 宛如一位心懷天下, 卻又被家族與身份壓得透不過氣的小可憐。口口聲聲“我不辛苦”“我甘之如飴”,一副人淡如菊的樣子, 轉頭卻拉著空不讓他走, 故作可憐:“即便是我,偶爾也會感到疲憊”。
空多軟的心腸?聽完當即便留下來陪了那家夥小半個月,一會兒送吃的一會兒幫著跑腿, 還要在那家夥休息時給他念書——他是不識字還是沒手翻書!
結果一等空離開, 轉頭就跟著跑到了蒙德,半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 陪著空喝酒到天明——閒得仿佛稻妻三奉行宣布倒閉似的。
...不行,越想越氣!
“空, 公子閣下似乎有話對你說。”
鐘離溫潤如玉的嗓音如一縷清泉, 滌蕩了達達利亞滿腔悲憤。
達達利亞艱難擠出幾分感動,心道:還是鐘離先生好啊。至少是個好說話,不折騰彆人的!
正在誠心許願的空睜開眼睛, 小小“啊”了一聲:“是嗎?”
空放下手中的蠟燭,重新走回達達利亞身前,歉疚道:“抱歉啊達達利亞,我剛剛沒注意到。”
“沒事。”達達利亞爽朗一笑,仿佛那些陰鬱的、焦躁的心情從未在他心中浮現過一般。
空眼中的達達利亞是純粹的,直率的。他是一個好說話,喜歡用武力解決一切的戰鬥狂,滿腦子似乎從來不考慮乾架以外的任何事。
這樣的形象,最初是因為有愚人眾身份的隔閡,他需要這個放大了他部分性格的形象快速讓空放下警惕。後來愚人眾不再是敵人,他不需要在空麵前隱藏自己危險的一麵,可空卻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形象。
達達利亞害怕自己的變化會讓空疏遠自己,哪怕隻是微微皺眉。於是他就像過去那般習慣性的掩藏自己真實的想法,隻表露出自己最“單純”的一麵。
——可但凡仔細想想也知道,能夠成為愚人眾執行官的人,哪一個會是真正乾淨,不懂算計的人呢?
眼前的金發少年仰著腦袋,金色的眼瞳清澈而純粹。他麵容姣好,肌膚白皙細膩,乾淨的像是從蒙德童話中走出的人物,世間所有的美好品質都仿佛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那樣美好的人,在提瓦特大陸的經曆卻堪稱一本英雄史詩。
那麼多人愛戴他,仰慕他。
我也一樣,我花了那麼久時間才靠近他,讓他真正信賴我。
如今他就站在我的麵前,穿著合身的白色T恤,露出漂亮精致的鎖骨,距離我不過一個手臂的距離。隻要我抬起手,我就能將人攬進懷裡。
隻要能再靠近他一點...
最終,那隻手落在了空柔軟的金發上,輕輕摸了摸。
達達利亞露出微笑:“餓了吧?去吃飯吧,我在餐廳訂了位置。”
說罷,他抬起頭看了鐘離一眼,語氣平靜:“鐘離先生也一起來吧。”
時間還長。
達達利亞想:隻要我還在空的身邊,我的機會就永遠不會消失。
“空你沒事吧剛剛物業打我電話說家裡著火了我打你電話你怎麼不接——”
“砰”的一聲巨響,村瀨警官猛然闖入屋內,一連串話語被他不帶一絲喘氣,迅速而急切地從口中吐了出去。
空:“......”
達達利亞:“......”
達達利亞默默捏緊了拳頭,二十度的氣溫,卻冷得像是白雪飄飄。
空訕訕地望著村瀨警官,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有沒有可能...我隻是點了根蠟燭。”
“...根?”村瀨警官眉毛一挑,望著滿屋子燈火通明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