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魏爾倫暗殺生涯, 一直堪稱“無敵”二字。他曾單槍匹馬闖入英國國務機構,被稱為“世界上最堅固的聖域”的『鐘塔侍從』所編織的保護網中,在無人發覺的情況下暗殺了舉行加冕儀式的女王——雖然女王因為預判使用了替身, 平安無事, 可這件事卻成功讓『鐘塔侍從』的威信被破壞,地位被動搖。
——隻要『鐘塔侍從』願意, 它可以在一天時間內輕而易舉摧毀橫濱, 且無人敢阻礙它的行動。
同等級的暗殺他一共進行了九次, 除非如女王般提前預判,沒有人能在暗殺中順利生還,甚至連逃跑也做不到。
他可以用異能在無外傷的情況下將人體內的骨頭切成1228塊,也可以在一瞬間造成堪比導彈的破壞力。
這個世界的權力機關將他判定為能夠威脅人類現有秩序的危險人物,堪比“世界十七大惡人”的恐怖存在, 是行走的殲滅武器。
...如此殊榮, 魏爾倫從來都未放在心上過。他像是一把鋒利武器配備了最精密的發條, 行動精準而迅速, 無人能抵擋。
直到今天,魏爾倫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強大的無力感。就像是在非洲草原上縱橫的野獸們第一次遇見手持重武器的人類,亦或者自詡掌握了智慧的人類第一次窺見傳說中的神明。
神明。
沒有人知道魏爾倫曾經與這個隻存在口口相傳與文字中的詞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它是一切罪惡的開始, 是一切痛苦的根源, 是一群掌握了權利與財富的瘋子們一生中最瘋狂的嘗試。
魏爾倫曾以為自己是最接近神明的存在, 他是目前最完美的素體, 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握有至高無上的力量。
可現在魏爾倫突然覺得, 那些實驗就像是一場不足以說道的笑話。
人類一直對未知的存在有著可笑的優越感, 以為憑借著他們的幻想與力量就能夠褻瀆至高無上的存在。
過去的他也是這般可笑的人。
人與神之間,是真正存在著鴻溝的。
魏爾倫想。
可那又如何呢?
我的敵人從一開始就不是這位突然跑出的“神明”先生。
魏爾倫所掌握的智慧讓他可以與科學家扳手腕,可這份智慧並沒有讓他學會變通, 或者說,在某些方麵,魏爾倫執拗的可怕。
尤其是在任務的執行上。一旦定下了計劃,即便中途出現了差錯,甚至任務目標的擊殺在宏觀上已經顯得可有可無時,魏爾倫依然不會放過從一開始就定下的目標,無論後果。
他像是舉著原始武器劈向神明的無知人類,數十個小型黑洞與鐘離投下的長槍轟然撞擊在一起,衝擊波湮滅了周身的建築,灰塵與建築殘骸飛濺。
鮮血從魏爾倫口中溢出,他淡漠地擦去唇角的鮮血,對自己接下一擊後的身體情況迅速做出判斷。
就在那一瞬,沒人知道魏爾倫是如何在與鐘離抗衡的一瞬間移動的。
他借著灰塵的掩蓋,在所有人目光被戰場所吸引的時候,如鬼魅一般向著『旗會』五人衝去。
於『旗會』而言,他們和魏爾倫的差距,就如同魏爾倫與鐘離的差距。哪怕『旗會』用儘渾身解數,隻要被魏爾倫觸碰,他們就再無活著的可能。
一切發生的如此突然,以至於沉浸在鐘離實力中的『旗會』五人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唯一注意到魏爾倫行動的隻有空,他擋在『旗會』身前,冷靜而沉穩地注視著魏爾倫的靠近,金色的眸子中不見任何與憂慮相關的情緒。
就是他。
魏爾倫心想,這個金發的少年,以及那位黑發的男人,這兩個他並未收集到任何情報的人扭轉了局勢,讓他被迫改變了原有的計劃。
他們到底是誰?
可比起身份問題,魏爾倫更在意空眼中的淡定。
他似乎...完全不覺得現在的我有機會殺死他們。
魏爾倫一邊想著,一邊嘗試著對空與『旗會』五人發動攻擊。
刹那間,一聲鉦鳴響起,與岩槍纏繞著相同花紋的石柱從腳下凸出,金色的壁壘構築在空與『旗會』身前,儘數將魏爾倫的攻擊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