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拖長了音調,有幾分傲慢和高高在上,“看起來好像我贏了,你現在這副模樣真難看。”
“她要你的錢做什麼。”宋連緒壓根不接林煙挑釁他的的話茬。
“你和她交往這麼久,她都沒告訴你嗎。”林煙好奇。
少年偏頭皺眉,目光變得不悅起來,“林煙,回答我的問題。”
她笑了下,“雖然我很想讓你跪下來求我,但我不說,你也有辦法查出來。實話告訴你吧,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
“她是我女朋友。”
“可是你不了解她,而且說實在的,她壓根也不信任你,要不然以你的身世和背景,管你要錢不是更加輕鬆?可惜初月妹妹寧願管我要錢,也不想把她的秘密告訴你。”
的確。
宋連緒無法反駁林煙的話語。
初月從追求他,到跟他在一起,從未提起過關於她的任何事情,除了許翊景。
她是個滿口謊言的小騙子,寧願花時間騙他,也壓根不願意把她的困難拿出來讓他分擔。
宋連緒自嘲般笑了笑,“當然,你說得對。如果不是你和她的交易,我想,她不會主動追求我,也不會費儘心思想進入我的世界。”
“哦?”林煙訝然地挑了挑眉,“宋連緒,你現在表現的好像愛上她了。”
“林煙,我是被甩了,如你所願,我喜歡她,我想把她追回來,所以我必須要你告訴我,關於她的一切。”宋連緒的語調中坦然的承認自己的失敗,答複直接而鋒利。
林煙遺憾開口,“真可惜。”
並不是可惜他和女孩的愛情。
而是。
……他不再是那個完美,冷靜,自負,似乎永遠不會跌落神壇的少年。
就像是某天打開自己的櫃子,忽然發現自己喜歡的限量包金屬扣忽然出現了問題,又像是好不容易通過拍賣買回來的手鐲,寶石的細節雕刻還是有些不儘如人意……
總之,林煙很失望。
麵前這個曾經被她認為是強大到無人能戰勝的少年竟然這麼輕易就被“愛情”這麼虛無縹緲的東西折服了。
“我那天去的時候她在醫院,是她爸爸生病需要做手術,”林煙緩慢出聲,“但是,你現在去那家醫院也不會找到她的,因為徐祀已經幫她爸爸轉院了。”
她的表情看起來很真誠,“月亮是個很可憐的女孩,家裡破產後,她爸爸在icu住了幾個月,這期間所有的手術費都是她東拚西湊出來的,你也知道……其實徐祀沒有給她多少錢,還一直控製她。”
林煙故意說的很可憐。
其實,徐祀除了討厭薑父當時擅自取消了他和初月的婚約沒有付手術費之外,其他錢都給了初月,默認送給初月的各種禮物被她拿去賣錢。
發現宋連緒的手背繃緊,修長乾淨的手指也不自覺的握住,林煙按捺住了。
這世上比起所有人都討厭你,其實更可怕的是所有人都同情你。
初月就是這麼想的,所以始終咬著牙,壓根沒把爸爸手術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宋連緒越是同情她,就越是會被她討厭。
這樣的樂子為什麼不看呢?林煙愉悅的想。
……
初月直到醫院,都還在止不住的回頭看,確定宋連緒沒有跟上來,才連忙低下頭,拿出鏡子照了照自己的狀態。
鏡中的女孩臉頰乾淨,眼神明亮,白皙細膩的皮膚因為一路小跑滲出點點汗意,菱唇帶著嫩嫩的淺玫瑰色。
稚嫩和清純感很明顯,就是被徐祀折騰了整整一夜,眼下有點淡淡的青色,初月拿出隨身帶著的小管遮瑕膏,輕點了點,確認不會讓爸爸看出異樣,才走近電梯。
初月慢慢地把這次得到的教訓總結出來,忽的發現,現在經曆的一切已經和自己所了解的劇情相去甚遠了。
明明,徐祀這個時候早該對她厭倦了才對……
宋連緒也應該認清了自己真正喜歡的是溫露露,而不是初月這個帶著特殊目的接近他的粘人精。
為什麼他們都會過分關注自己呢?
“叮。”電梯發出的聲音將她勾回現實。
初月抬腳,抱著飯盒來到了走廊。
這間醫院已經是市內設施最頂尖的那批了,尤其是單人病房還有單獨的樓,每間病房麵積就四五十平方米,大型落地窗讓陽光毫無保留的落在房間內。
陪護床,綠植,沙發,獨立衛生間,會客廳……這間豪華病房一應俱全,護士和醫生每天不間斷地為病人服務,也讓初月稍稍為手術前爸爸的狀態放下心。
她敲了敲門,唇邊彎起淺笑,“爸爸~我來啦。”
“初月。”
率先站起來的是病床旁俊美的少年。
即便是一身再簡單不過的衣服,林棲身形挺拔,五官銳利而冷淡,就穿的格外出挑好看,薄而乾淨的手指,冷白修長的腕骨,一如既往帶著初月曾經送給他的那塊電子表,與整個人的氣質格格不入。
“學長,你怎麼來了?” 初月提著包,抱著飯盒走近,問完又覺得自己有點笨。
爸爸簡直就是把林棲當成了未來的女婿,想也知道,為了讓她跟林棲有更多見麵的機會,爸爸也會主動把換了醫院的事情告訴他的。
薑父很尊重初月的選擇,不會給她太大壓力,但林棲這段時間始終陪著他,照顧他,對初月的好感簡直要溢出來了。
萬一……
自己倘若在手術中發生意外,他還是希望林棲能夠代替自己照顧寶貝女兒的。
林棲從初月手中接過了飯盒,打開後笑道,“初月,什麼時候這麼會做飯了?”
他的聲線溫和好聽,薑父也湊過頭,看著飯盒裡滿滿當當的午飯,擺的精致不說,香氣十足,愕然了瞬。
“初月?”
“是我請高中認識的同學幫忙一起做的。”初月很快眼睫微微垂下,纖細的指尖將菜端出,林棲則是把它們擺在桌上,然後扶著薑父從病床上起身,一同坐在了會客廳。
林棲同樣也帶來了家裡傭人做好的午餐,趁初月沒注意到,默默地收走了。
午餐的香氣讓初月深吸口氣。
餛飩個個皮薄餡大,蒸煮過的魚香味濃鬱,涼菜簡單爽口,讓薑父誇了好幾次,初月輕輕地“唔”一聲,拿起空著的碗,“學長,你也嘗嘗。”
“啊?”林棲一愣,看向她。
她露出一個柔軟甜美的笑容來,“你肯定大早上就來了吧,這會兒再不吃,下午會餓的。”
林棲點了點頭,初月啟唇,“學長不是也帶了午餐來嗎?再放著都涼了,我想嘗嘗。”
耀眼的陽光透過她烏黑明亮的瞳仁 ,眼睛純得不行,林棲瞬時心跳加快了。
一桌子的午餐擺的滿滿當當。
初月輕咬著筷子,除了給病人特地準備的午餐,林棲知道她喜歡吃粵式糕點,特地吩咐傭人做了些拿過來給她。
糕點香味濃鬱,還是鹹蛋黃流沙包,初月捧著包子,一綹鬆散的烏發悄悄垂落,她渾然不覺,雪白的貝齒輕咬,眼底蘊著極純的天真與無辜,令人心動不已。
林棲忍不住抬手,將她的垂散的頭發撥到了耳後。
見她從臉頰到脖頸都布滿了汗水,林棲拿來紙巾,初月吃著包子,他耐心替她擦了擦。
一抹遮瑕膏的暗色出現在紙巾上。
林棲馬上看到了她頸項那裡星星點點的暗紅色痕跡,眼神馬上暗了下來。
“學長?!”
初月扭過頭。
林棲不動聲色,“下次我直接去接你,你看你滿頭大汗的。現在天氣這麼熱,小心中暑了。”
薑父也並未發現異樣。
林棲緩慢地收起紙巾,耐心地陪著初月。
吃完午飯,初月陪著薑父在房間裡畫畫,又去了複建室,林棲一直等候在身邊,直到傍晚的餘暉漸漸落下,他們才離開了醫院,初月坐在他的車上。
車子並未立刻開出地下停車場。
初月拉了拉安全帶,隻覺得林棲今天話極少,她問道:“學長,還不走嗎?”
林棲的唇角動了,很輕地“嗯”聲後,反問她:“初月。昨晚你……不,我換個問題,徐祀對你做了什麼?”
他看著初月的眼睛,觀察著她的神色。
初月下意識想要躲閃,林棲已經伸手過來,他溫和卻不容拒絕地撫摸著她脖頸雪白的肌膚,手指稍微用力,一層遮瑕膏便蹭到了手指上,他甚至精準無誤的抓住她的手腕,看著手鏈裝飾下欲蓋彌彰的紅痕。
徐祀玩的的確很凶。
林棲視線如冬冰般冷淡,初月睫毛微微震顫,她就在這瞬間想到了可以繼續推動劇情走下去的辦法。
既然徐祀不願意放開手,那就隻能她主動想辦法讓他繼續討厭她了。
初月想要避開林棲的目光,“我以為……你選擇把我交給他,就已經知道這樣的結果了。”
“我不知道他會傷害你。”林棲很自責,他欲言又止。
“學長,不要再說了。”她抬起手臂抱住了林棲的肩膀,又薄又嫩的皮膚在林棲眼底,暗紅色愈發明顯。初月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但卻一句話不肯說,隻是默默流著眼淚。
林棲把車開回家,將初月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解開了襯衫的扣子,又把T恤也一同拖掉擱在了床邊,膚色雪白,帶著蕾絲邊的帶子就在薄薄的肩進上,該細的地方細,該有肉的地方又有肉。
初月閉上眼,烏青按紅的很跡在白的過分的皮膚上分外明顯。
林棲讓人拿來了緩解淤青的藥膏,細致的,冷靜的,貼著少女纖弱的腰肢,一寸寸替她付摸著,檢查著。
她渾身好像都是軟的,又帶著清甜的香氣。
初月趴在創上,睫毛輕眨,眼底像是覆了層氤氳的水霧,“林棲,我在你心底一定很無藥可救吧?”
林棲輕輕歎氣,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淚,“初月,你搬來我家住,好嗎,我每天帶你去見你爸爸,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到你。”
見她紅了眼睛在委屈的落淚,林棲心疼的不行。
女孩明明一點錯都沒有,她隻是無法拒絕,也不能拒絕徐祀過於強勢的好感。
他的手掌很大,很熱,溫度灼灼。
林棲垂著安安靜靜的側臉,表麵看起來與平日無異。
他知道自己很渴、很熱。
初月幾乎不著存率,婀娜的媚態和破碎的美感就奇妙的融合在一起,骨節分明的手指攥得緊了起來。
“學長!”初月咬唇,“很疼……”
初月捧起他俊朗的側臉,握住他蒼白修長的手指,“學長,不要用手了。”
林棲又低又啞的嗓音在她耳畔邊響起,“對不起。”
一聲歎息,他把她塞進了被子裡。
他以為是自己的錯。
初月搖了搖頭,手指抵在他抿緊的薄唇上,“用這裡,可以親親我嘛。”
像是釣手放下了香甜可口的餌料。
引著他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