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翊景冷聲道,“不用,她都考完了,有自己的生活很正常。”
他根本不會放棄。
昨晚,初月離開後,許翊景的確有那麼瞬間考慮過,自己究竟能不能接觸其他女孩。
但甚至沒有到伸出手的那一步。
女孩伸出手,或者積極來搭訕,他都不想觸碰,滿腦子都是初月的臉。
最後,許翊景徹底認清了,他這輩子根本無法喜歡任何人,就算是哥哥,半夜到妹妹房間偷晴,他也認了。
許翊景內裡那樣狂熱,表麵隻會更加的瘋,隻不過不想再被初月發現而已。
先做哥哥,打消她全部逃跑和抗拒的念頭。
作為機會主義者,許翊景要做的不單單是為自己創造機會,還要抓住機會。
他走下樓,恰好初月剛從最後一階台階下來,忽然被許翊景抓住了手腕。
初月:“……!”
她帶著幾分委屈的望了過來。
“初月,這是我去寺裡求的,送給你。”許翊景江手上那串暗色的佛珠被摘下來套到了她纖細雪白的手腕上,“好好戴著,這是哥哥送你的禮物。”
“小景……”
“記住了,我從現在開始,隻是你哥哥。”
初月低眸看著自己腕間繞了好幾圈的佛珠,垂著臉,一時還沒想通許翊景到底怎麼了,隻見他修長的手臂,一把拉過她,“我知道你是去醫院看你爸爸,我會幫你的。”
初月回過神,低聲哦了哦,“謝謝哥哥。”
她一笑,“原來是這樣呀,哥哥,我知道了,那我……也會記住我隻是你妹妹的。”
初月道了一聲謝謝,這次離開,許翊景沒有再次追上來,她心裡鬆口氣,走到了沒人看到的地方,又瞧見手腕上的佛珠,覺得格外彆扭。
她想扔掉,但這可是“哥哥”送她的禮物,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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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月來到醫院,在走廊就碰到了平時經常照顧爸爸的護士。
“手術今天下午才開始,這麼早就來陪你爸爸啊?”護士打趣道,“初月,你和林棲真是我見過最溫柔的倆孩子了,每天都會準時來醫院,彆的小孩不會這麼有耐心的。”
她忙不迭地點頭,“學長也在?”
“是啊,也剛來沒多久,就在病房裡呢。”
初月走到病房門前,走路都下意識地放輕了許多,推開門,眼看著林棲正背對著她在病床前陪爸爸聊天,身高頎長,穿的簡單,屋外的光芒落在他冷色調的皮膚上,更多出了些玉石般的質感。
“初月?”林棲發現了她,低淺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溫柔。
她慢慢走向前,先是帶著擔心看了眼爸爸,見他不僅臉色蒼白了些,那種被病痛折磨的無力感似乎又來了。
手術前,為了防止病人在術中出現嘔吐的現象,通常會在術前一天讓病人禁食禁水。
爸爸本就身體不好,又不能吃任何食物,隻靠著輸葡萄糖挨過這次手術。
初月心疼的看著爸爸,“難受嗎?”
“擔心什麼,我沒事。”薑父安慰著女兒,初月拿出了自己準備了好久的水果撈和葡萄,“這次手術後,爸爸你喜歡吃的這些就都可以吃啦,我統統給你帶了過來。”
她的手在發抖,說不好是緊張,還是害怕。
“好,初月自己做的?我可不敢吃。”爸爸知道她此刻跟小女孩似的還習慣性的想依賴自己,勉強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初月,你等我康複,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
初月咬唇,被他逗笑了。
林棲始終一語不發,默默地陪伴他,見門外醫生等了許久,他才拍了拍初月的肩膀,示意她出門。
按照手術流程,初月作為爸爸唯一的親人,需要在手術前簽下一係列的同意書。
術前風險評估、手術、麻醉知情同意書……醫生也知道她沒有能完全做主的權利,隻好為難的看著林棲。
林棲點了一下頭,看了眼初月,“初月,這些東西不簽的話,手術沒辦法進行。”
初月並不敢賭。
上一世,她知道爸爸最後的結局,是還沒來得及動手術就走掉了。
“我……”她輕輕地呼吸,“我和我爸爸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就是我的親生爸爸,我不希望他出事。”
林棲衝她綻開了溫柔的笑容,“初月,你要相信醫生和專家,也要相信叔叔的意誌力。”
初月愣了下,其實林棲並不常笑,他對任何事情和人都有種超過尋常年齡的克製與冷靜感,像現在溫柔到幾乎縱容和寵愛的笑容,初月不禁有些懷疑,他會對女主角也這樣嗎?
她在林棲的安慰下簽了字。
隻有初月懵懂,林棲無比清楚,這間醫院本就是徐祀為了讓初月爸爸康複特地找的最頂級的醫院,連這次會診的專家也都是從瑞士奔赴而來,徐祀砸下去的錢,無論如何都會讓初月的爸爸恢複如初。
隻有這樣,初月才會走出曾經的陰影,選擇接受徐祀。
他能做的,或許隻有……
林棲看著女孩那張可憐又漂亮的小臉,恰好,她楚楚可憐的看了過來。
“初月,看這個是什麼。”林棲也拿出了自己早已準備好的禮物,牽過了她的手,然後把那用來開啟彆墅外大門的鑰匙交給她。
她低下了頭好奇看了眼,隻覺得這把暗色的複古鑰匙特彆眼熟,她試探道:“這是,我家?”
初月生長了十七年的彆墅,早在薑父破產,這棟房子就已經被抵押出去了,初月也曾偷偷去過那裡,知道那棟看起來漂亮又古典的小彆墅早已換了新的主人。
“送給你的。”林棲回答的篤定。
“我不能要……”初月站起來,回避著林棲的目光,撥了撥耳際的長發,“我是很想帶我爸爸回家,但我不能接受這樣的饋贈。”
“初月,我不是任何回報都不要的,”林棲麵色不改,神情依舊溫和,“房子給你,但是我要你每周都付給我兼職的酬勞,等你爸爸康複後,你就可以在大學裡打工,然後賺錢還給我。”
少女雙唇微微張開,過分濃密的眼睫也乖巧的垂下。
她太清楚了,這是林棲找的借口,他或許性格強硬,但對她總是耐心過頭,溫柔,又善解人意。
林棲垂眸,靜靜的看著她。
少年英俊的五官舒展開,眉宇間儘是淡淡的溫和,他鋒利的喉結輕輕動了動。
“我要告訴你——初月,我不會喜歡其他人,我到現在為止隻在意過一個女孩,就是你。或許……是我平時的舉動讓你覺得我隨時會移情彆戀,所以這隻是我向你證明的一種方式。”
林棲變得格外認真,“我是為你而來的,初月。我不想隻做你的契約男友,讓我做你真正的男朋友,好嗎。”
走廊另一側。
有人將所有的對話都聽的清楚。
他想,初月,你終於要把我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