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綺羅跟沈青鋒沒什麼事讓人操心的,是瞧著就充滿幸福的一對,林蘭芳便不由自主的將話口對準了悶頭乾飯的大兒子。
“慢點兒吃,是哪頓餓著你了?你說你,今年一過可就要28了,打算什麼時候給我找個兒媳婦回來啊?”
衛紹華被他媽這突然發動給弄得嗆了一下,將嘴裡的飯都咽下去之後才開口說:“媽,這大過年的就彆提這個了吧。”
林蘭芳恨鐵不成鋼,“我一年就提這一回,要是一回都不提,你又該說我這當媽的不上心了。”
“媽,我可沒這樣說過,您可彆給我扣帽子,是吧,小妹?”衛紹華朝綺羅使了使眼色,很明顯是想請她當救兵。
綺羅本來在看戲,猝不及防被卷進話題,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然後就偏過頭看了看自己身旁的沈青鋒。
沈青鋒給她挾了一筷子菜,後沉穩開口道:“媽,您也彆著急,好事不怕晚,您看我要是不這麼晚結婚,又怎麼可能遇到綺羅,您說是不是?”
林蘭芳聞言無奈的點了點頭,她自認不是什麼封建大家長,但兒子一直不結婚也不是個事兒。
林蘭芳私心裡打算著過兩天就去找杜紅,再讓人給好好牽個線說個媒,她就不信了,軍區這麼多姑娘就沒有一個他衛紹華看得上的。
綺羅聽到沈青鋒的話,偏頭看過去,隻看到男人堅毅的側臉輪廓。
他這是在勸她媽,還是在借機誇她呢?
綺羅彎了彎唇,小手趁人不注意放到桌子底下,剛想使壞,就被已然察覺的男人伸手牢牢握住,還拉著綺羅的手放到他的大腿上,不讓她挪走。
綺羅抽了抽手,沒抽出來,又去撓人手心,結果發現對方一點也不怕癢。
林蘭芳見自己女兒動來動去的也不好好吃飯,忍不住說了她一句。
綺羅就不敢動了,低頭老實裝乖。
心裡卻在吐槽男人,她爸衛建國,軍區司令還在呢,這個時候怎麼不注意他的影響他的紀律了!
沈青鋒似乎感覺到了綺羅在心裡罵他,唇邊勾起一抹弧度,轉而跟衛紹華說起年後訓練的事兒。
整個新年過得熱熱鬨鬨。
三月初,新生報到。
江北醫學院在江北市的南邊,靠近郊區,綺羅不可能每天都回軍區大院。
沈青鋒平時有時間來接她還好,沒時間的話,也不可能放心她一個人回來,乾脆就給人辦理了住校。
這個時候的住宿條件還沒那麼好,沒有上床下桌,隻有上床下床。
一個宿舍住四個人,中間豎排擺著兩張黑色大桌子,用來放她們的書籍還有一些生活用品。
沈青鋒把綺羅送到學校,辦理完入學手續後,就提著行李送她上了宿舍樓。
綺羅到宿舍時,宿舍裡已經有兩個人先到了,一個叫趙春梅,一個叫雷豔萍。
兩人占據了宿舍左邊的床位,一上一下,此時正並排坐在下鋪聊天,看到綺羅跟沈青鋒進來後,兩人的聊天聲戛然而止。
都是舍友,綺羅率先跟兩人打了招呼,“你們好,我也是這個宿舍的,我叫衛綺羅。”
趙春梅和雷豔萍也站了起來,熱情的跟綺羅打招呼,相互介紹了自己。
“我們倆睡這邊,床位是先到先選的,你看你是想睡上鋪還是下鋪?”
“我還是睡下鋪吧,不太想爬上爬下。”綺羅看了眼剩下的兩張床。
趙春梅跟綺羅說完話,眼神忍不住落在她身上,對方跟她一樣梳著兩根麻花辮,皮膚白得出奇,五官就跟畫上去的一樣,又漂亮又精致。
身上穿著一件淺藍色的毛衣,毛衣領口是圓形的露出白色的襯衣領子,下身一條牛仔褲顯得腿又細又長。
趙春梅和雷豔萍也穿著毛衣,但明明穿著差不多的毛衣那感覺卻又差了很多。
打量完綺羅,趙春梅的眼神又下意識移到一旁站著的男人身上,對方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衣灰色毛衫,身形高大,氣勢駭人,讓人不敢直視。
趙春梅沒敢多看,隻默默瞧著那個看起來很凶的男人,先用帶來擦洗的毛巾擦乾淨了一張屬於綺羅的凳子,讓她坐下後,又挽起袖子,拿上搪瓷盆要去水房打水給綺羅擦床。
等到沈青鋒出門後,趙春梅才敢開口問說:“剛剛那位同誌是你的家裡人?”
瞧著像是比綺羅大上許多,難道是哥哥?如果是哥哥的話,那她哥哥對她可真好。
趙春梅也有哥哥,不過是個人嫌狗棄的哥哥,兩人從小不對頭。
綺羅點點頭,“嗯,他是我丈夫。”
“你結婚了?”趙春梅和雷豔萍同事瞪大雙眼。
也不怪乎兩人奇怪,她們倆都是十九歲,連對象都還沒有,結果來了個看上去比她們還小的室友,既然已經結婚了,這能不讓人驚訝嗎?
“嗯,去年結的。”綺羅看出兩人的驚訝,於是道:“你們彆看我長得顯小,但我應該比你們大,我今年已經20了。”
二十歲那也大不了多少,趙春梅和雷豔萍還是有些驚訝,不過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幾人才剛見麵,兩人也不好過多打聽。
為了拉近室友關係,綺羅將自己帶來的糖果還有餅乾拿了出來放在桌子上,請她們吃。
趙春梅和雷豔萍見了都有些不好意思拿,最後在綺羅的熱情下才伸手拿了點。
沈青鋒是乾活的一把好手,打水回來後,裡裡外外的將綺羅的床位仔細擦了乾淨,然後將棉絮被蓋全都給人鋪好。
趙春梅和雷豔萍就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男人手腳利落的乾完了所有的活,綺羅隻負責把自己的生活用品從包裡拿出來,需要上鎖的就放到櫃子裡。
全部收拾好的時候,最後一位室友還沒有來報道,對方應該家住得比較遠。
留給新生的報道時間一共兩天,床雖然已經鋪好了,但綺羅今晚不住這兒。
她要是說今晚住這兒,某些人說不定就該著急了。
趙春梅和雷豔萍都是縣城中學考上來的,家離得比較遠,不過幸運的兩人是高中同班同學,不但報了同專業,還被分到了同一個宿舍。
綺羅跟趙春梅和雷豔萍告彆,兩人也意識到綺羅就是江北本地人,登時有些羨慕她隨時都可以回家。
跟著沈青鋒一起走出學校,綺羅發現男人今天的話似乎很少,在車上的時候問他怎麼了他也不說。
等兩人到家,吃過晚飯,經過一場酣暢淋漓的愛的交流後,綺羅昏昏欲睡。
睡到半夜突然醒來,綺羅習慣性的翻身,卻發現她旁邊沒人。
她有些茫然的坐起身,按亮了床頭的台燈,沒在房間裡看到人,就披上衣服出去看了看。
客廳裡亮著一點微光,男人坐在沙發上,指尖夾著一點猩紅。
綺羅很少見到沈青鋒抽煙,或者說他從不在她麵前抽煙,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抽煙的樣子。
綺羅站在原地沒動,沈青鋒似有察覺,回頭瞥了一眼,然後回身將手上的煙頭按進煙灰缸裡摁滅,才站起身走到她麵前,沉聲:“怎麼起來了?”
綺羅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味,微微仰頭,“你怎麼了,我考上大學,你不高興嗎?你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麼說話。”
沈青鋒聞言低低歎了口氣,伸手攬住人的肩,“我沒有不高興。”
“那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抽煙?”綺羅不信。
那還不是因為……沈青鋒眸色晦暗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是有些說不出口。
今天送綺羅去學校,一想到自己媳婦兒這麼招人,學校裡又有那麼多的年輕優秀男同誌。
怕綺羅跟那些男同誌天天待在一起學習,漸漸的發現,他不是那麼好了,或者說嫌棄他年紀大了,沈青鋒嘴上不說,心底卻是著急的。
所以才大半夜的起身自己一個人在客廳抽煙。
“沒事兒,快去睡覺,小心著涼。”
綺羅撇撇嘴,他就是不說,她其實也能猜到幾分,便踮起腳尖主動勾住人的脖子道:“你是不是怕,我在學校裡跟彆人跑了!”
沈青鋒被她這句話鬨的黑了臉,掐緊人的腰肢沉聲道:“不許胡說!什麼跟人跑,你想跑哪兒去?”
“我不跑哪兒去,我就在學校。”
綺羅臉貼在他懷裡,慢慢說:“我是去學習的,又不是去談戀愛的,而且我已經結婚了,還是軍婚,誰敢破壞軍婚啊,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醫學院離家也不是很遠,你要是想我了,你就來找我,我就跟你回家啊,彆不開心了。”
是啊,他們是軍婚,隻要他不同意,她不可能離開自己。
誰都不能把她從自己身邊搶走,除非他死!
想到這裡,沈青鋒突然彎腰將人打橫抱起。
綺羅失控中攬住他的肩膀,“你乾嘛呀?”
“回去睡覺。”
沈青鋒低頭親了下她的臉,把人抱回床上,自己也脫衣服上床。
綺羅一開始還覺得正常,直到男人脫掉了最後一件衣物,光著身子上床。
綺羅用腳抵住他的胸膛,“不要,都快兩點了,我明天還去學校。”
“晚上才去,不著急。”沈青鋒說著手掌握住人的腳踝,低頭親了一口她軟嫩的小腿肚。
綺羅覺得有些癢,在被子裡哼哼唧唧。
沈青鋒給人伺候舒服了才把人抱到身上,一遍遍哄著人問,喜不喜歡他。
綺羅臉還紅著,困得不行,隻能貼著他的胸口軟聲說喜歡。
沈青鋒滿意了,輕輕拍著人的背哄她入睡。
有她這句話,就算之後獨守空房,他也能稍稍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