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鋒回到軍營處理事情, 半夜才帶著一身寒霜回家。
身為軍人,自律性、服從性需牢記到位,平常隊裡的士兵都很遵守紀律, 基本上不可能發生士兵私下鬥毆的事情。
今夜卻是例外。
沈青鋒也是回去後才了解到事情發生的經過,參與鬥毆的兩個人, 三團一營的副營何濤,二團三營的副營長韓文東。
事情的起因還要從前幾天二團跟三團公開進行的訓練演習說起, 這場訓練演習一共六個營參加, 最後勝利的是三團的一營和三營。
演習結果已經公布,結果隊裡不知道為什麼有流言說何濤在演習比賽中弄虛作假,所以才在訓練演習中贏了二團三營。
何濤聽到這個消息時人都傻了,他不可能弄虛作假, 他是憑真本事帶著一營在演習中獲得勝利。
何濤本來打算向上級彙報這件事, 請求上級給他正名, 結果好巧不巧,剛好就給他撞到了傳播這種流言的背後主謀韓文東。
兩人當場發生口角,情緒激烈下還動了手。
何濤主要是太氣憤了, 出手打了人他也不後悔, 想著大不了就是寫檢討,關禁閉,但這口惡氣他一定要出。
韓文東也沒想到自己說人壞話會剛好被人聽見,這次訓練演習對他來說太重要。
隊裡正在評優評乾,如果這次他能獲得優秀,那麼之後就有希望從副營轉為正職,為此韓文東做了許多準備,結果最後還是輸給了何濤帶領的一營。
這件事牽扯到二團跟三團,身為三團的團長, 自己帶的兵被彆的團的兵汙蔑,沈青鋒自然不會輕易咽下這口氣,但他也不會包庇自己的兵。
何濤出手打人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是不對,韓文東因為嫉妒心出言詆毀戰友傳播虛構言論更是犯了思想政治錯誤,兩人都有錯,都要受到懲罰。
但何濤隻是被警告一次,並要求寫三千字檢討,關禁閉兩天。
韓文東卻因為思想腐敗心思不正,被降職處分,甚至在降職期間也一直是政治部的重點觀察對象,不得再行差踏錯,不然開除軍籍都是輕的。
兩人的處罰相對於新兵連的戰士來說,不能說不重,但就是因為他們是老兵,才更加需要以身作則,嚴肅處理。
關於對兩人的懲罰被敲定之後,沈青鋒也就沒多說彆的,隻是在人走之後走到何濤身邊拍了拍他的肩問:“還打不打了?”
何濤神色堅定,沒有正麵回答沈青鋒的問題,隻挺起胸膛道:“報告團長,是你說的,軍人的榮譽不容玷汙!”
沈青鋒冷著一張臉,“瞧把你能的,滾,去把你那熊貓眼好好治一下,看著丟人!”
“是,團長!”
何濤知道團長這是關心自己,他剛剛跟韓文東打架,那可是真實肉搏。
兩個人都沒留手,何濤隻是眼睛上挨了一拳,韓文東傷得比他重多了,不然何濤也不能被團委警告。
但跟彆的團的人打架,不管結果如何,隻要他沒打輸,那就不丟人!
沈青鋒回到家裡,綺羅已經睡著了,他也沒驚動人,輕手輕腳的上了床,摟著人一夜酣眠,天一亮又起身披上軍服去軍營上班。
綺羅昨晚迷迷糊糊感覺到人回來了,隻是早上她醒來時,沈青鋒又不在,隻有廚房鍋裡一直溫著的早餐證明人回來過。
綺羅看著鍋裡的早餐,唇邊露出一抹甜滋滋的笑,將包子稀飯端出來,放到餐桌上,綺羅轉身去水房洗漱。
洗漱完剛到客廳準備吃飯,櫃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
綺羅就是不用猜都知道是誰打來的,高興的放下筷子去接電話。
“喂?”
輕柔婉轉的聲音透過電話線傳遞到對麵,沈青鋒頓了頓,才溫聲道:“醒了?”
“嗯,剛醒。”綺羅靠坐在沙發扶手上,聽著他說話。
“廚房裡有早餐,記得吃。”沈青鋒也沒多說彆的,隻是怕人早上睡太久,不吃早飯,所以打了這個電話提醒。
“好的團長,保證完成任務!”綺羅笑嘻嘻。
沈青鋒聽她精神比較好,還有空跟自己開玩笑,眼神溫潤,嘴角牽起一抹無奈的弧度,繼續跟人囑咐,“中午有事,不回來吃,我讓勤務兵給送了菜,應該快到了,中午就在家待著,彆亂跑知道嗎?晚上我會早回。”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會亂跑的,我就在家等你回來啊。”綺羅的聲音仿佛沁滿了蜜糖,聽得人心頭一甜。
那邊過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隨後示意綺羅道:“沒事了,掛吧。”
綺羅掛斷了電話,正打算去吃早飯,結果沒走兩步,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以為是那人忘記了什麼,結果接通後發現是薛秀。
“秀秀?”
薛秀很快應答,並委婉的詢問綺羅今天有沒有空,是不是一個人在家,她有點兒事想要跟她說。
綺羅哪能聽不出薛秀的意思,她是想問沈青鋒在不在吧?
綺羅直截了當說沈青鋒不在,讓她有事的話就直接到家裡來說,薛秀答應了。
連接完兩個電話,綺羅才終於吃上了早餐。
早餐是沈青鋒從食堂裡打回來的,他知道綺羅的飯量,隻給拿了一個包子,一小碗稀飯,並兩個小炒菜。
綺羅時刻謹記沈團長的教導,認真吃完,沒有浪費食物。
吃完後順便將碗給刷了,沒過一會兒,送菜的勤務兵來了。
因為東西太多,勤務兵幫忙把東西給放到了廚房,綺羅翻開口袋看了看,發現有一塊新鮮的牛肉,還有豬排、五花這些。
勤務兵還給送了水果,一紙箱鮮紅的大櫻桃,用報紙裹著。
綺羅嘗了一個,很甜,便用籃子裝了一些出來,用水洗了,等薛秀過來一起吃。
勤務兵走後隔了一會兒,薛秀就來了,綺羅招呼她進屋。
薛秀看著綺羅,發現她上身穿著一件綢緞一樣的淡青色襯衣,腰那裡顯得很細,白色波點裙絲滑的垂墜到腿部,腰間用帶子係出一個蝴蝶結,又簡單又好看。
目光又掃過綺羅的家,一眼望去,客廳桌子上鋪著一塊淺藍格紋的桌布,桌上擺放著一套精美的茶具。
沙發上放置著正方形的軟軟抱枕,都是綺羅閒暇的時候用鬆軟的棉花和布自己做的。
薛秀坐在沙發上,把一個抱枕放到自己懷裡,看著綺羅從廚房端著一盤紅紅的櫻桃出來,她驚訝道:“哪來兒的櫻桃。”
綺羅:“青鋒讓勤務兵給送的,還挺甜。”
薛秀嘗了一個,確實挺甜的,聽到勤務兵登時奇怪,“我們家怎麼沒有?”
綺羅:“那我幫幫你問問一會兒?家裡還有,你等會兒走的時候帶點。”
薛秀也喜歡吃櫻桃,點點頭,高興的答應了。
完了,綺羅好奇問:“你說有事要跟我說,是什麼事兒啊?”
說到正事,薛秀伸手撩了撩耳旁鬢發,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一看她這模樣,綺羅就更好奇了,“到底什麼事兒啊?”
薛秀醞釀了一下,抬頭盯著綺羅說:“就是……那個你覺得你哥怎麼樣啊?”
“我哥?”綺羅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薛秀這副害羞的模樣是為了什麼。
剛剛還沒注意,此時綺羅的視線才緩緩移至薛秀的胸口,薛秀的情絲與之前相比,如今多了明顯的變化。
粉白之中摻雜著一絲青色,卻是與羅鈺的情絲相似。
所以,薛秀這是看上她哥了?
綺羅這下是真得有些好奇了,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秀秀之前不是挺煩她哥的嗎?
薛秀這事兒也不好找彆的人說,憋在心裡又難受,她是真心想找個參謀,想來想去也就隻能來找綺羅了。
原來前不久薛秀不小心扭傷了腳,回大院的路上撞見了開著車的衛紹華,衛紹華嘴上損人但實際卻好心的給人送回了家。
結果這一送就送出了事兒,薛秀在下車的時候無意中給人“樹咚”了。
樹咚是綺羅根據薛秀的描繪總結出來的,簡而言之就是薛秀跟她哥因為一場意外親了嘴。
事發的時候薛秀很尷尬,但事後薛秀越想越不對勁,她覺得她應該討厭衛紹華的,可不知怎麼的,腦子裡全都是兩人的那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