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她肚子疼。
司徒清抿著唇角,聽著身旁人的笑聲,歎氣,“又是在哪兒看的?”
“網上啊。”綺羅老實回答。
司徒清無奈:“怎麼老是看那些。”
綺羅:“難道不是嗎?你就是長得很好看啊,特彆帥。”
男人心底仿佛被蜜水灌滿,柔軟又甜蜜,耳尖卻因為這毫不掩飾的誇讚染上一層薄紅。
他拉住她的手,輕咳了聲,低聲說:“你也很好看。”
綺羅:“你都沒看過我,怎麼知道我好不好看?”
司徒清抿了抿唇角,固執道:“我知道。”
綺羅不信:“萬一我是個醜八怪呢?”
司徒清:“那我也是醜八怪。”
綺羅:“你不是!”
司徒清:“我就是。”
“不是!”
“就是。”
“你是什麼?”
“醜八怪。”
綺羅:“哦。”
司徒清:“……”
門外,李薇悄悄關上房門,對旁邊的李睿小聲說:“走吧!”
李睿疑惑:“不是要進去嗎?”
李薇:“不去了,裡麵有兩隻鬼,先躲一躲。”
“什麼鬼?”
李薇:“幼稚鬼。”
李睿:“……”
*
在醫院觀察了一晚上,司徒清第二天坐著輪椅出院。
手術過後嚴禁劇烈運動。
司徒清平穩到家,李薇會每天過來檢查他的情況,順便幫他換藥。
綺羅不去公司的時候就會在家裡陪著他。
綺羅雖然還沒有搬到三樓,但三樓已經有了許多她的東西。
她的遊戲本,她的懶人沙發,她的零食櫃。
原本簡單的房間,現在卻是怎麼也簡單不了。
原本蘇雅還有些擔心,怕影響司徒清活動。
後來見綺羅每日裡大多數時間都陪在她家少爺身邊,蘇雅便也沒多說什麼。
比起簡潔方便,少爺可能更需要的是陪伴。
當然綺羅也不是沒有目的的陪著司徒清,她是為了他的眼睛。
每天用情力幫司徒清做著修複,他很快就能重見光明。
手術四天後就可以拆除繃帶。
李薇過來給司徒清換藥,原本是下午來的,但她下午要離開安陽市一段時間,所以就提前早上來了。
李睿照舊帶她去三樓。
司徒清坐在落地窗前的靠椅上,手邊放著一個藤編圓幾,擺在上麵的手機還顯示在通話中,而男人的右耳上顯而易見的戴著一個小型藍牙耳機。
李睿瞥了一眼就知道司徒清是在跟誰通話。
不免有些牙酸,就住樓上樓下的,隻是一個晚上沒見,早上起來就得給人打電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互住隔壁城。
司徒清聽見身後的腳步,神情微頓,隻聽見耳機裡傳來的綿軟聲音道:“梔子花都不怎麼開了,我想再剪一點放房間裡,剪完就上來陪你吃早飯。”
司徒清靜靜聽著,唇角笑意未斷:“好,我等你。”
電話掛斷。
李薇才走過來道:“今天怎樣?頭還疼不疼?”
司徒清搖了搖頭。
“眼睛呢?”李薇擔心視壓轉移。
“不疼,沒什麼感覺。”
自從術後,司徒清一直就沒什麼不舒服的感覺,頭也沒有再疼過,直覺告訴他,這或許是一件好事。
李薇放下心來,將手裡的托盤放在桌子上,給手消了下毒,才開始給司徒清取繃帶。
纏在眼周的紗布被一圈圈揭下,司徒清還未睜眼便察覺到與往日稍有不同。
他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模糊不清,隱約能看見麵前有個人影,直到再眨了眨眼,視線一點點清晰起來。
不再是熟悉的黑暗,光亮的色彩驀然透過雙眼湧進腦海,彙聚成畫。
一如闊彆已久的四年前。
司徒清看見的最後一幕,烏煙瘴氣的車頭,鮮血淋漓的雙手,駕駛座上的母親,破碎的車窗玻璃,刺痛、冰冷、黑暗。
司徒清放在腿間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他極為緩慢的移開視線,轉向寬大的落地窗。
窗外,一覽無餘的綠色草坪,藍色的天,舒卷的白雲,還未升起的朝陽,已見輝光。
視線回拉,茂盛的花叢刹那映入眼中。
繁複的色彩讓司徒清微微失神,直到一抹純潔的白闖入視線。
女生手中提著一個精致的藤籃,微彎下腰剪下一株盛開的梔子。
潔白的裙裾掃過綠葉,隨風輕揚,黑色的發絲飄拂在身側,猶如精靈擺尾,輕貼在女生光潔的臉頰和粉色唇角。
她指尖撚起一株梔子,湊至鼻尖。
那一刻,司徒清仿佛也聞到了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