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名與器不可以假人, 現在還要再加上和靈相處的機會!
劉徹情真意切:“天,區區魂魄離體而已,我不在乎!”就差握精衛雙手了。
“但是, 魂魄離體多的人, 容易生病,你現在輕還好,身骨硬朗, 到那時候……”
噢!原來他還能活到時候啊!
劉徹沒想到還能得到如此意外之喜,眼珠一轉, 便道:“我比較奉行及時行樂, 能過一日是一日, 那時候我也不會後悔輕時做的事, 就算後悔了, 他自恨他的, 與我無關。”
精衛似乎不太能理解,就像人無法理解蜉蝣——儘管祂曾經是這樣朝生夢死的存在。
不過,輕的明即便不理解,也願意給予凡人尊重,“那就按照你想的來好啦。”
劉徹沈楞了一下, 那麼瞬刻,他臉上容更真實了些。
記載了上下五千治理黃河之法的卷宗放到劉徹麵前, 黃河經改道, 無法直接套用, 然而萬法相通,總能找到適合現在的法。
“我看不懂。”劉徹坦然,“我是皇帝,不學這。”
精衛:“誰能看懂?”
劉徹:“汲黯。”他又說:“我明日就讓人快馬加鞭送過去。”
“要多久呀?”
這可到劉徹盲點了, 他想了想,“若是用良馬加急,約莫……七八日吧。”
精衛眨眨眼睛,沒說話。劉徹意會了——嫌慢。
“唔……水路?”
精衛繼續眨眨眼睛。
“我也不知具體是幾日到,不過應該能早到二日?”
“還是不太行。”
劉徹語塞。
他當然知道對於明而言不太行,尤其是太陽——恐怕祂從天之極到海之角所費時,不過是相當於水滴從倒立的石筍尖上,滴落到溶洞水麵吧。
“實在沒辦法再快了。”大漢天苦惱,“於凡人而言,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精衛猶豫:“我倒是辦法能讓它立刻就到,但是……”
聽出來精衛意思,劉徹心裡起了喜意。他是真的歡喜,本來習慣『性』不表達出來,瞥到精衛純稚眼眸,便覺少這般單純的仙,隻真正表現出來自己心意,對方才會更為親近。
於是,又特意將那心中分喜意,表現成了臉上十分欣喜若狂,“徹鬥膽,可否請天出手相助?看似不過數日差距,於治河而言,或許就能及時攔住水災。”
精衛臉上猶豫隨即變成了堅決。
祂伸出手指,一卷一卷點過去,每點完一卷,那份卷宗就消失在劉徹眼中。
劉徹不自覺坐直了身,視線在卷宗和精衛手指上來回挪動,“這是……”
“我將它變到汲黯腦裡去啦!”靈語氣輕輕鬆鬆。
劉徹忍不住去想象——像是將冬瓜塞進棗裡那樣?難道棗不會爆裂嗎?若是不會,不知又是何玄妙術了。
若是能親身經曆一次就好了。
汲黯擎火把,在河岸邊時停時,記錄改堤後,河水那哪些變化。在提筆餘隙,腦海裡突如其來湧進了大量文字。
是人類治水的典籍!凝結了凡人的智慧。
汲黯下意識攥緊筆杆,忘片刻後,推金山,倒玉柱,拜於河前,“謝帝!”
“誒?你怎麼知道是我?”
腦海裡響起人聲,汲黯麵『色』紋絲不動,“這萬千仙裡,隻足下會如此做。”
炎帝“啊呀”一聲,語氣裡竟起了些許不好意思,“也沒……其他仙也很心善,他也在關注人。”
但是,下凡的是你,為凡兒劈死權貴的是你,特例允許白玉京大開的是你——
汲黯沒反駁精衛的話,看似認同,心中卻自堅持。
非常突兀地,精衛對他叮囑:“不要讓人祭拜河。”
汲黯一下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爭奪香火啊,比如河得罪了精衛啊,比如精衛看不慣河啊。
如果他照做了,或許會得罪另外一位明。
不過……
汲黯本是拜倒在地,此刻跪坐起來,擲地聲:“必為之!”
甚至不緣由。
得罪河那又如何呢,不得罪祂,祂就不會讓河水泛濫了嗎?何況,這要求是幫助了他的精衛所提啊。
同一時刻,精衛也對劉徹說:“可以讓漢土不祭拜河嗎?”
“可以!”劉徹二話不說:“明日我就下令。”
整大漢因這兩句話迅速運轉了起來。
首先響應的是原濟東,現大河郡的百姓抱石頭,拋向郡內所與河相關的祠與雕像,乒乒乓乓砸物聲震響了耳膜。從乞丐到遊俠,從農人到書生,一接一地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