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客場作戰確實不如主場作戰,可,一來大名府離浚州也不算很遠,二來主場作戰容易給本地造成破壞。
“百姓所種苴麻隻剩一個多月就能收了。”
“五郎你彆生氣。”
十三歲的青霓隨手操起一本書,擋在麵前,一副“我看不到你你看不到我”模樣。
“我們這麼做自然有緣由!”
嶽飛看主公這模樣,又好氣又好笑,有些懷疑自己語氣當真那麼生硬,好似在興師問罪?
他努力放緩聲音:“主公有何妙計?”
書本後麵傳來主公的聲音:“你還記得那水泥地,我不許士兵在上麵跑馬嗎?”
“自然記得。”
“五郎可是忘了,你當初問水泥重不重要時,我們怎麼說?”
——咱們大宋不是少馬,在騎兵方向比不過金賊,經常被壓著打嗎!
——用短處去碰對麵長處才是傻!
——有了這玩意,就能強製騎兵下馬了!
——這可是水泥地誒,不下馬,馬奔跑時滑倒了,摔死他們!
嶽飛高漲的情緒被猛然打斷,他瞳孔一張“你們……”
十三歲的青霓慢慢從書本後麵探出頭,青蔥十指露在書皮外邊,眉眼間靈動著狡黠。
“我們會把他們拉到我們擅長的地方,然後用經驗打敗他們!”
*
粘罕想要殺大蛇軍一個措手不及,一路過來都特意避開鄉鎮,儘撿人跡罕至地方前行,猶如空降那般突然出現在軍營裡,便是當時營中將領都是嚇了一跳。
一來,粘罕就說:“將鎧甲拿上來。”
半句廢話都沒有說。
將領連忙把從大蛇軍士卒屍體上拔下來的鎧甲奉上,粘罕握住敲棒,對著鎧甲用力一敲,手掌震得一片麻,敲棒從手中脫出,鎧甲卻沒有半點凹陷。
又試了七八副,皆是如此。粘罕怒極反笑:“細作都在作甚?乾吃飯?往日宋軍甲胄脆如薄紙,如今卻硬若岩石,要麼是宋人朝廷再不似以往軟弱,要與大金抗衡到底,這才改良甲胄;要麼是宋國主戰一派出現英才,整頓宋軍,肅清軍紀,方才令蠹眾不敢輕動。可不論那種,你他媽給老子說,你們居然半點消息都未收到?”
將領猛地跪下去,連呼吸都不由變輕,訥訥不敢言。
粘罕垂眼看他,語氣很溫柔:“俘虜呢?”
“沒、沒有……”
“沒有?”粘罕語氣很不可思議。
金兵將領一個激靈,將腦袋埋得更低,道:“回稟郎君,也不知宋人朝廷究竟給那些士兵喂甚麼迷魂湯,他們一旦發現自己即將被俘虜,直接就拔刀自刎,偶爾有投降之人,也是假投降,一有機會就伺機炸營,俺們開始還依照慣例俘虜宋人,後來就不敢接收俘虜了。”
沒辦法俘虜敵軍?
也就是說,他們常用的招數——把宋人俘虜組建成漢軍,驅趕到宋人城牆下,讓他們當肉盾抵擋第一波攻勢,就這麼被廢了?
粘罕心中壓抑的怒氣更甚,突然從腰間抽出鞭子,對著金兵將領一鞭下去,腥味從衣衫破口處潑出,鞭上倒刺連【拔】【出】一大片肉。
金兵將領皺了皺眉頭,忍住沒有叫出聲。
粘罕帶著渾身那股暴躁攻擊性,陡然出了帳篷,點兵擇將。
“我倒要看看,那些宋人究竟是不是切不爛,煮不熟,嚼不動的紮手貨色!”
金軍一換作戰風格,嶽飛立刻敏銳察覺到:“對麵臨陣換將?”
那位新的主將很明顯戰術更嫻熟,心思更狠辣,從不犯一些低級錯誤,雙方一碰撞,嶽飛就吃了個小虧。
玩家們通過私聊得到消息:“粘罕親自來了。”
嶽飛吃虧就吃虧在他太年輕,還不是日後那位“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裡路雲和月”的嶽大佬,對上老將時,明顯有些棘手。
他的眉頭好幾日不曾舒展。
軍營中,八歲的衣衣低頭認真地給傷兵換醫用紗布,身旁還有其他護士兵。少女仔細檢查縫線口,然後說:“恢複得不錯,沒有明顯的發紅、疼痛、腫脹和滲出,可以拆線了。”
傷兵爽朗地笑:“那就要勞煩使君了。”
“不勞煩。”她側頭看向其他護士兵:“你們好好看著,回頭有你們試手時候。”
護士兵連聲應是,努力伸頭往這邊看,也不敢圍得太靠近,怕憋悶了傷員。
八歲的衣衣拆完這一個,又去看另外一個,腳幾乎不沾地。忙活半天,轉頭時,嚇了一跳:“嶽大佬,你什麼時候站我身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