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做不到啊!”
“廢話,高爐都弄不出來,能做到個屁!”
十六歲的青霓很不滿:“你們當時為什麼要捂嘴把本座拖走!若不是本座此世法力隻留存了億萬分之一,你們早就萬劫不複了,知道嗎!”
其他玩家:“不捂嘴拖走,難道要留下來給他們說全世界的無產階級都聯合起來?”
十六歲的青霓很疑惑:“為什麼不可以說!”
“……”玩家們愣住了。
對哦,為什麼不可以說?他又不是說要開啟工業革命,隻是說一下綱領,引進一下思想,也沒什麼問題吧?儒家還能對外賣“天下大同”這觀點呢,墨子還說過君王不要靠世襲,要靠選舉呢。
八歲的衣衣咬著手指:“因為當時下意識覺得社會進程還不到那個地步,然後就條件反射捂嘴了。”
十六歲的青霓毫不客氣地說:“社會進程那也要有人去走啊,沒走過怎麼知道不可以。”
他跳了起來,從角落裡翻出自製黑板與粉筆,在上麵寫下“土地、教育、養老”六個字,光線照在他認真的側臉上,唇角抿直。
那唇角動了一下。
“我們也不是要讓這個遊戲飆升到工業化,也搞不出來蒸汽機,但是打土豪分地產總可以吧?”
十歲的青霓急衝衝舉手:“這個我知道我知道!看過紀錄片,就是把土地從地主那裡搶過來,再分給老百姓!”
“給你加一分!”十六歲的青霓讚許地說。
十歲的青霓一下子鼓起了臉:“才加一分啊!”
十六歲的青霓:“你要是能說出來怎麼分地,本座給你加十分!等本座恢複了法力,還可以保你長生不老!”
十歲的青霓傻眼了。
你問一個十歲的小孩子怎麼分地?她能知道打土豪分田地已經算不錯了。
其他成年玩家卻是陷入了思考。
“分地……好像確實可行。”
“河北不正是有一堆無主之地嗎,還開過荒了。”
“你說放秦漢唐講這個確實很天真,但南宋初年情況不一樣啊,金人還沒有完全吃下河北,南宋朝廷也無力顧及河北,偏偏金人燒殺搶掠,還把河北大戶殺得差不多了,想找個豪強地主都難。”
“妙啊!”
“這環境可比偉大領袖當年開國那會兒寬鬆多了,至少偉大領袖還得對付地主呢。咱們連地主都不用對付,隻需要一心抗金,把土地收回來,然後再分配就行了。”
“對吧對吧!”十六歲的青霓快把鼻子翹上天了:“本座是不會有錯的!本座從十六歲就開始研究如果穿越了,要怎麼做了!”
他興致勃勃指向教育:“然後是這個,分地之後就開展教育,又不是說要一步到位九年製義務教育,先搞個三年行不行?如果三年也暫時沒錢搞,先在軍隊裡推行教育行不行?”
“然後是養老!一開始沒錢,做不到,好,發不了養老金。但是你每個月去老人家裡看一看行不行?幫老人砍個柴,挑個水,慰問一下行不行?”
“什麼是共產呢,人沒有房子,咱們會搞水泥,煤炭自己挖一下,大房子搞不了,做一個十平米的單人間小房子行不行?逼仄是逼仄了,但至少讓人有個窩了啊。我們找人幫他蓋房子,回頭彆人要蓋房子,他也去挖個煤,燒個水泥,運一下磚頭,幫個手,搭個忙,總不至於做不到吧?”
玩家們齊呼:“做得到做得到!”
讓他們搞其他東西,他們不一定搞得來,但如果定下目標是“土地、教育、養老”,在南宋初年這個階段,那還確實可行。
“我知道了!”
十八歲的青霓“啪”地拍了一下桌子,霎時掌風撲下,肉掌和木材接觸那一瞬間。
哢——
木桌斷成了兩半。
眾人默默盯著她。
“咳。”十八歲的青霓尷尬地笑了笑,雙手把那兩塊木板合起來,頗有些猛虎嗅薔薇的小心翼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太過激動了。我想說,那些宋軍,我知道該怎麼解決了!”
“怎麼解決?”
“前些時候傳來消息,金賊不是把從相州到沃州這一帶全堅壁清野了嗎?我們這裡離相州還有一整個州的距離,就和宋軍說,來日過河,打下浚州之後,給他們分田地!免費分!”
浚州,相州,磁州,洺州,邢州,沃州,這麼多地,對於剛起步而言,足夠了。
玩家們歡呼:“這可比單純玩陣營戰有意思多了!”
十六歲的青霓跳上了凳子,嚷嚷:“我厲不厲害!厲不厲害!”
眾人一起鼓掌:“厲害!太厲害了!”
少年人還沒嘚瑟夠,又大聲說:“和宋軍說話這件事,交由我負責,行不行!”
“行!”
“當然行!”
玩家們行動力很強,很快就在城外搭起了高台,讓那好幾千宋軍過來。
陸宰得知消息時,正在給狸奴做貓飯,君子本該遠庖廚,然而他太愛狸奴了,不放心交給下人去做,便親自動了手。
做貓飯是一件很需要耐心的事情,因為狸奴不會說話,人不知道它愛吃什麼肉,陸宰給它喂過蝦肉,親自去頭去尾去殼,還拌了魚油。
也喂過雞腿肉,親手用剪子把肉一點點剪下來,還打了一個雞蛋。
所以,陸宰是一個很耐心,也很細心的人。
聽說主公們又想一出是一出,讓好幾千人圍住自己,不考慮人身安全,他也隻是波瀾不驚地微笑著,讓嶽飛帶上萬人去維持場內秩序。
收拾攤子收拾得越來越熟練了。
陸宰盯著貓飯,半晌,走到廚房水缸前,低頭照影子:“最近頭發是不是變少了?”
不過還好,主公們應該也惹不出來更大的亂子了,頂天也就像綁宗澤那樣,綁個其他大臣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