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女垂著頭,定定站在一旁,表情有些木然和呆滯。
蘇老板也沒多管她,而是按了一下桌子,一塊虛擬投屏頓時浮現出來,中間亮起呼叫圓球,蘇老板道:“來把新人帶走。”
江寂站在客廳中間,明目張膽地用好奇的表情,把整間辦公室仔仔細細打量了個遍。
他注意到辦公桌後的牆是純黑色的,中間有細微的接口縫隙,右側牆邊挨著飲水器的地方,放了個高爾夫球袋,裡麵插著幾支紅色球杆。
客廳茶幾上放著果盤和一碟裝滿袋裝餅乾的陶瓷盤。
很快,辦公室門再次被敲響,一個女人走進來,帶走了那個少女。
蘇老板收起賣身契,和顏悅色地對著江寂說:“你是想跟我聊贖身的事嗎?”
江寂點頭。
蘇老板後仰身體,靠著椅背,臉上仍舊親切地笑著,姿態裡卻滿是高高在上。
“原本按照協議,你是要在我們會所工作到死亡為止的,不過你既然上班第一天,就能給上等人服務……”他上下打量著江寂的身體,像是在看什麼商品,“還全身而退,沒受傷,沒殘疾,說明你本事不錯。”
說完,他笑了一下,帶著輕蔑與傲慢:“所以,你覺得,你現在是已經勾搭上那些上等人了嗎?”
江寂決定順著他的話說:“今天的客人說還會回來找我的。”
蘇老板笑了笑:“是嗎。”
江寂用倔強的眼神盯著蘇老板,就像是蘇老板認為的那樣,他固執且自大地說:“你直接告訴我,多少錢才能贖身。”
蘇老板慢慢捋著手裡的賣身契,他笑得虛偽又不屑:“那就等下次,你的貴賓來找你的時候,讓他親自過來跟我談。”
江寂道:“你說話算話?”
蘇老板笑道:“當然。”
“好。”江寂轉身離開,經過茶幾時,他停了下來,指著茶幾上的果盤和餅乾,“這些東西我要打包帶走,作為我今天工作的工資,還有我今天現在就要下班。”
蘇老板眼底閃過鄙夷,但他麵上仍舊客氣:“可以。”
於是江寂走過去,把餅乾全部塞進兜裡,最後端起果盤就走。
蘇老板就看著他,等到人快要跨出辦公室的時候,他罵了一句:“蠢貨。”
江寂腳步一停,他回頭看去。
蘇老板仍舊笑著,甚至還虛偽至極地問:“怎麼了?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江寂看著蘇老板,淺色的眸光清冷平靜,片刻後,他對著蘇老板一笑,什麼都沒說,走出了辦公室。
蘇老板表情瞬間沉了下去,他皺起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然在江寂身上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可對方不過是個賣身求榮的爛貨罷了。
走出辦公室,江寂看了眼守在門前的機器人,外觀跟包廂區的一樣,冒著藍光的眼睛冷冷地注視著所有經過的人。
隔壁安保室門開著,裡麵有幾個正圍在一起打牌的高大男人。
江寂從安保室門前走過,並沒有引起這些人注意。
他走到會所門口的前台,用自己還是新人的借口,打聽到了員工更衣室以及員工通道的位置,也在一樓,位置是另一側,與老辦公室直線相對。
江寂很快找到更衣室,裡麵正好有人下班,江寂看見了他刷通訊腕表,打開儲物櫃的過程。
他在更衣室裡坐了會,一邊研究通訊器,一邊等那人離開。
那人很快換好衣服,取走個人物品。
江寂立馬起身,用腕表挨個刷儲物櫃,尤其是那些沒有貼名字的。很快,他找到自己的儲物櫃。
裡麵有一個黑色的背包,以及一頂鴨舌帽和黑色口罩。
江寂把食物全部裝進背包裡,然後從角落的架子上取了一雙會所服務員的白手套,塞在背後的側袋,接著換好衣服,他沒有戴帽子和口罩,就這麼走出更衣室。
他大大方方地從員工通道離開。
春光會所是一棟獨立的四層建築,正門外是街道,員工通道相當於會所後門,出來便是一個堆著雜物的小院子,同樣沒有任何監控。
高聳的圍牆包圍著會所院子。
江寂先去看了出口,是一扇實心的金屬門,需要刷通訊器才能出入。
江寂刷了門,但並沒有離開。
他折返回到院子,沿著會所圍牆行走片刻,最後精準地找到了老板辦公室的位置,抬起頭,沒花兩秒鐘,他就找到了衛生間的那扇窗戶。
辦公室隔壁就是安保室,同樣有蒙著防盜網的窗戶,透過打開的窗,江寂能聽見那些保安們打牌的喊叫聲。
江寂站在原地,先吃了些東西,撐滿胃部後,他戴好手套,從雜物堆裡翻出了一把瘸了條腿的椅子。他把椅子靠牆放著,然後踩上椅子。
高度正好讓他的臉正對窗戶。
衛生間裡沒有人。
江寂抬起手,掌心貼著窗戶,他凝神聚集身體裡的能量,這次不是治愈,而是融化,能讓任何物體隨著他的意誌而融化變形,前提是力量足夠。
因為江寂現在的身體實在太差,一扇直徑不過半米的金屬網,江寂花了六分鐘才把勉強把金屬網和玻璃窗一起融化掉。
他原本還想把這些金屬變形成武器,但身體已經虛脫,他不得不放棄,並停下來休息。
十分鐘後,恢複了些許力氣的江寂通過這扇小窗,翻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