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我們現在分手吧。”
江寂說完就掛了電話。
手機屏幕亮著,一條信息恰好這時跳出來,是好友申請,申請人為張叩一。
江寂通過了好友請求。
張叩一立馬發來消息:“你也是?”
他很謹慎地沒直接在網絡上打出“玩家”兩個字。
江寂回複:“嗯,要聊聊嗎?”
張叩一:“明天上午滿課,那中午聊?”
江寂:“好。”
退出聊天,江寂翻了翻手機,找到課程表,先確認了明天要上的科目以及教室位置。兩個科目,四節課,而且都是兩個班一起上的大課。
希望明天在教室裡不會出什麼亂子。
放下手機,江寂繼續翻看所有的玩家任務信息,確定的確隻有398一個玩家是特例後,他又翻看起了玩家死亡名單。
剛進入第二輪遊戲的時候,他記得有個人數不對,少了一個,應該是在現代世界裡死亡了。江寂想知道係統裡提供的名單裡,會不會額外標注理由。
死亡人數,已經達到四百多,滿屏的年輕人照片以及名字,明晃晃地,看得人心裡有些難受。
但很可惜,江寂並沒有在死亡名單裡發現不一樣的照片和名字,也許隻要是成為了玩家,不論死亡在哪個世界,都會一視同仁地留在這個名單裡。
江寂讓係統收起虛擬屏,再次拿起手機,開始瀏覽今晚的新聞。
果不其然,“3555賽博遊戲”這個詞條被頂上了熱搜高位,往下翻了一翻,還能看見“遊戲第二輪”之類的詞。
但點進去的話,大部分還是持不相信或者單純看熱鬨,覺得是營銷策略之類的態度,相信遊戲真的存在,並且將遊戲與異種怪物聯係到一起的人,總體而言比路人少得多。
總結說來就是,隻是吵得很熱鬨。
直到一個小有粉絲的博主,在網絡上發布了一條視頻博文:“半夜聽見隔壁阿姨在嚎啕大哭,她才二十一歲的獨子突然心跳停止,叫了救護車,但醫生和護士看了情況直接放棄搶救了。”
點進視頻,先聽見的就是一個中年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拍攝畫麵是一條走廊,聲控燈光有些模糊,一個護士拎著擔架車,站在一戶居民門口。
哭喊聲就從開著的門裡傳出來。
評論一開始都在惋惜或者可憐鄰居母子,但很快就出現了另一條評論:【哎,就剛剛我鄰居家的孩子也是突然去世了,鄰居阿姨也是在屋子裡哭,全小區都聽見了。】
【我憋了好久沒說了,兩天前,我們學校突然死了個學生,然後我閨蜜的學校,也死了個學生,都是心跳突然停止,消息都被壓了。】
【我們學校也有!】
【說起來,我一個朋友的朋友的閨蜜的男朋友,就是兩天前的半夜突然猝死的,屍檢說是心臟衰竭。】
【兩天前不是那個賽博遊戲剛出現的時候嗎?】
【臥槽不管遊戲是不是真的,這個真的好驚悚啊。】
【最新消息,剛剛有玩家透露,說第一輪遊戲就死了兩百多個人,第二輪又死了兩百多。】
【照這麼說,那現在就有兩百多個人,在同一時間,全部死於心跳停止嗎?】
【臥槽啊我先給我男朋友打個電話看看他死了沒有。】
這條視頻很快火出了圈,大家的關注點全放在了突然死亡的兩百多個人身上。
因為熱度巨大,所以很快就陸陸續續有人出來說,自己的鄰居,或者朋友的朋友,又或者是同學……同樣死於心臟衰竭。至於消息是真是假又或者隻是博取關注的謊言,沒人知曉,但事情卻不可避免的越鬨越大。
偏偏就在這時,有一個自稱是玩家的人,直接開通了直播。
風口浪尖上,短短一分鐘,便有十萬人湧進了直播間,江寂也是其中之一。
直播玩家是個女性,戴著口罩,還用了把人臉拉長成西瓜的特效,從而遮擋真實麵容。麵對著直播鏡頭,她似乎非常緊張,先是看了一會滾動不止的彈幕,接著她才開口。
“那我先證明一下我是玩家吧。”她拿出一個打火機,啪嗒一聲摁出火苗,接著對著火苗勾了勾手指。
那股小小的橘色火焰,頓時如同聽話的小蛇一樣,扭動延伸出來,最後乖乖巧巧地盤旋在玩家手指邊。
玩家關了打火機,在直播鏡頭麵前,花式玩了一遍控製火焰小蛇,看彈幕說火蛇太小,於是兩手一拉,小火蛇頓時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證明就做到這裡,接下來我說一下我冒險做這個直播的理由。”女玩家說,“第一,是我怕我像熱搜上那個鄰居兒子一樣,悄無聲息地死在半夜,而我父母連為什麼都不知道。”
“第二,直播會有收益,就像是現在,雖然你們大部分都是在看熱鬨,但還是有人給我打賞,很謝謝你們,因為這筆錢,會在我死後,作為遺產留給我父母。”
“第三,我想警告所有非玩家,不要因為好奇而進入遊戲,雖然我並不知道遊戲篩選玩家的條件,或是還不會有第二批玩家加入,但我要告訴你們,這絕對不是胡鬨的遊戲,它真的會死人。”
“接下來你們可以問我關於遊戲世界的問題,我會選一部分回答,關於我身份這類問題,我會直接無視……”
同一時間,達市某小區。
臥室裡沒開燈,窗簾半開著,灑進來一層隱約的路燈光,模糊勾出臥室的布局與輪廓。
一個身形有些瘦弱的男性,靠坐在電競椅裡,一手握著手機,另一手搭垂在扶手上,手指裡握著一把黑色的匕首。
而就在椅子不遠處,側躺著個一動不動的人影。
有聲音從手機裡傳出:“……我的確是通過遊戲得到了超能力,但你們不能隻看到這個結果,我剛進入遊戲的時候,麵臨著巨大的危險……”
“……我真的不知道係統選擇玩家的標準,也不知道進入遊戲的辦法,而且勸你們不要輕易……”
“草!”握著手機觀看直播的人突然罵了起來,屏幕的白光照出他很是少年氣的臉,但這張臉上卻充滿了憤怒和戾氣,“草。”
少年突然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然後狠狠踹向地上的人影。人影被踹得翻倒,露出正臉,他胸膛上遍布血跡,嘴角邊也掛著血,眼睛大大睜著,已然死亡。
“不是說殺了玩家,就能取代玩家的身份嗎?”少年一邊踹人一邊怒罵,就這樣,他還覺得發泄不夠,往屍體上連續戳刺匕首,“為什麼我沒有進入遊戲?為什麼?難道我不配擁有超能力嗎?”
“明明隻要我進去了,我就會比任何人都做得好!我玩遊戲從來沒輸過!”
“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為什麼!”
他連續不停地戳著匕首,淤血都被帶了出來,濺到他清瘦稚氣的臉上。
“嗡——”
手機這時震動,少年喘著氣看了眼,憤怒地接通電話:“你不是說殺了玩家,就能取代他們的身份嗎?為什麼我沒有進入遊戲?”
電話那邊傳來溫柔的女聲:“小景你彆生氣,是我們信息有誤了,你殺的那個,其實不是玩家。”
霍景本應該憤怒的,因為他為了在得到玩家身份後,安安穩穩進入遊戲,把這一家三口,全都殺了。如果是信息有誤,那他就白白殺人了。
但是信息錯誤也意味著,他還是有進入遊戲的機會。
霍景用力把匕首抽出來,看了眼匕首上的血跡,然後學著電視劇裡演的,舔了一口。血腥味並不好吃,甚至有點惡心,他皺起眉,努力維持著冰冷無情的語氣:“然後呢。”
“現在我們已經找到了真正的玩家,還通過她發現了能提高進入遊戲幾率的儀式。”女聲溫柔可親道,“你要再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