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平日裡在前方戰線叱吒風雲的軍人們紛紛坐下,開始做起表情理解,試圖從畫麵裡分析出更多東西。
“新奇?這個時候不應該出現新奇的表情啊!”
坐在最前方的戰場分析師簡直想要摔筆:“在聽見自己父親被全星際通緝後,難道不該緊握雙拳,感到恥辱;要麼義憤填膺,倍感委屈嗎?”
大屏幕適時地轉移到黑發雙馬尾少女的手部。
人家不僅沒握拳,甚至還在悠閒地做手指操。
“難道是講解員的講解還不夠刺激?要不要讓他再加把火?”
“不。”一位女軍官開口:“她的表情好像就是在純粹的觀看,沒有什麼情感波動,純粹看其他人身上發生的故事。”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根本不知道當年主上在叛逃途中遭遇了什麼事,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被冤枉的,這才沒有相應的表情。”
有人插嘴:“她甚至有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海東青。”
“絕無可能。”這回接話的是無線電另一邊的封柏:“如果我們的猜想成立,那她就是想辦法改變了自己的發色,並且更換身份證明。如果不知道自己父親是3S級彆通緝犯,那為什麼要做這麼多準備?再說了,你們是不是忘了第三公主,或許是第三公主教她這些的呢?”
“副官,可您說的這一切,都得建立在人家是海團長女兒的情況下。”
戰場分析師歎氣:“如果不是,那這些猜想通通不成立。”
關於原含霜到底是不是海東青和第三公主的女兒,舊部已經討論許久。
唯一的線索是五年前,在執行抓捕海東青行動的當晚,封柏站在指揮室外,無意間聽見當時尉軍團長同衛溫偉的談話,和一張透過門縫看到的照片。
星際數百億人,還有超高整容技術,直接改變自己骨相把自己整成當年星際第一美人第三公主的大有人在,一點微末相似根本說明不了什麼。
“說實話,其實我覺得她是主上女兒的可能性不大。”
女軍官也跟著放下筆:“先不說當年已經出具的死亡證明,就算小公主真的能夠從SSS級彆的古文明遺跡裡逃出生天,一個十一歲的孩子,真的能做到這個地步?”
“是啊。再說了,她的擬態還是一條稀奇古怪的紅色大魚。如果真是小公主,先不說擬態等級,形態要麼襲承父親一脈的鷹型擬態,要麼襲承軒轅皇室的黃金擬態,怎麼可能覺醒一條八竿子打不著的大魚。”
聽著耳麥裡七嘴八舌的討論,封柏抿了抿唇。
他沒有再說話,而是集中精力觀察著不遠處人群中的黑發女生。
“當然,海東青勾結蟲族的罪名落實後,民眾已經集體請願,將他的榮譽勳章和個人雕像從時代走廊中移除。”
順著講解員的話,新生們看向走廊的勳章陳列處。
果不其然,中央寫著海東青姓名的陳列櫃空空如也,櫃台上還有一些粘稠的黃白相間的不明物體,名牌上的字也有惡意破壞的痕跡。
講解員無奈:“唉,幾乎每天都有人來這裡扔臭雞蛋。”
一旁紀念館的看守大爺接上:“還行,十幾年前剛爆出海東青叛國時候才叫盛況,那會兒紀念館壓根進不來,閉館後大門口都被憤怒的民眾砸爛。”
“雖然末日蟲潮授予了不少榮譽勳章,但很多功臣因為在戰場上留下暗傷,在這三十年裡相繼去離世。八位授勳者,如今存活在世的不過三位。你們說的封校長,也曾任職於第三軍團,是德高望重的勳章擁有者之一。”
聞言,原含霜平淡的表情總算有了些變化。
然而讓人感到失望的是,這個變化仍舊不是舊部們期待看到的。
她麵上浮現出疑惑:“帝國軍校的校長也姓封,那封校長是不是和我們總教官有親戚關係?”
“告訴她。”
隔著耳麥,封柏遠程操縱講解員:“可以適當釋放一些友善的信號。”
說不定是這小孩戒備心太重。
“沒錯。”收到上級信號的講解員立馬道:“封校長在末日蟲潮時擔任第三軍團副官,現在的第三軍團副官則是封校長的兒子。”
“在末日蟲潮時,封校長同時任第三軍團軍團長的海東青是並肩作戰,足以交付後背和生死的好隊友。當年海東青叛逃後,封校長甚至頂著巨額壓力,不惜損害自身清譽為代價,出來公開為海東青辯解過。可惜後麵證據確鑿,這才無可奈何作罷。”
“哦。”
在眾目睽睽之下,原含霜哦了一聲,沒有了下文。
這是她離開時代走廊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就這?”秘密會議室當即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