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不久前請全體新生吃飯,然後生生被某人吃出幾十萬星幣營養液賬單的軒轅晟渾身一震。
他在心裡默默為銀星食堂點了根蠟。
“對了。”心不在焉地聊了一會天後,軒轅晟終於下定決心:“大家,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們說。”
見他神色認真,所有人都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其實我一直有擬態缺陷,隻要情緒激動失控,就會陷入敵我不分的瘋狂,正因如此,我的擬態才會被稱之為黃金狂獅。先前沒有主動告訴你們,是因為我實在邁不過去心裡的那道坎。因為從小到大,我都以這件事為恥辱、汙點,連自己擬態的名字也不願與人多說。”
聽見這番話,連一向麵無表情,純純充當陪襯的骨冬也挑了挑眉。
他以為小皇孫會藏著掖著,沒想到竟然主動告知,不由得讓他高看幾分。
“......我沒有想到這次沒有及時告知,差點釀成無可挽回的大錯。”
軒轅晟直起身子,愣是拖著自己無力的肢體坐起來,在病床上鞠了標準的一躬:“對不起。”
“軒轅同學,你沒必要如此。”
見從來都是一副張揚驕傲模樣的小皇孫這樣,柯俊達連連擺手:“這不是你的錯......如果是我,我也很難做到對剛認識的同學完全交心。”
“是啊!軒轅大哥,這種事畢竟涉及隱私,我們都理解!”
巫浩軒手足無措:“而且大哥你已經很厲害了!”
“不行。有錯必須認。”軒轅晟搖頭:“要不是含霜力挽狂瀾,骨冬的通風報信,夢柔把我推了一把,還有小巫你給我加的翻倍增益,讓我在最後時刻仍舊保持一絲清醒,否則今天的對抗賽可能會是另外一個結果。”
有錯必須自己乖乖認,這是軒轅晟的一貫準則。
他認真地看向病房裡每個人,就連站在最後麵向來不對付的骨冬,軒轅晟也沒有逃避視線:“如果因為我的原因,輸掉對抗賽,我會抱憾終身。”
一時間,病房裡的氣氛有些沉重。
原含霜主動打破了沉默:“好。你的道歉我收到了。下一次如果還發生這樣的事,你必須在開賽前提前和我們說。”
“那必須的!”軒轅晟抬高聲音。
“那不就夠了?”原含霜笑了。
她的笑容仿佛帶有感染力,所有站在病房裡的人紛紛笑了起來。
就連骨冬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對了。你,我,小巫,老柯,骨冬都在,夢柔怎麼沒來?”
原含霜:“她打架的時候美甲片掉了,急著回去補,說明天再來看你。”
“什麼,你竟然叫我小巫!”
軒轅晟還來不及說什麼,一旁的巫浩軒一愣,差點從病床上翻下來。
“怎麼?都是朋友,一個名字還不能叫了?”
“軒轅同學,你不是隻有老大一個朋友......”
“哦,看來你們是不屑於和我做朋友了。”軒轅晟故意冷哼。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的事!能和帝國皇孫成為朋友當然是我們的榮幸!”
“這還差不多。”
幾個人笑作一團。
聲音從病房的窗戶傳出去,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活力與朝氣。
對抗賽看起來隻是一場戰鬥,然而在這場戰鬥中,卻沉澱下來很多東西。
譬如這個獨棟彆墅改裝的豪華病房裡,另一種更加深刻的情誼和羈絆在緩緩成型。在未來,它將如影隨形,伴隨他們走過更多的春日白雪。
嘈雜的笑鬨聲裡,半張臉隱匿在黑暗裡的殺手仿佛格外格格不入。
骨冬冷不丁看了原含霜一眼。
被簇擁在中間的雙馬尾黑發少女臉上的笑容璀璨耀眼,比燈光更盛。
顯然,這樣的溫度對於常年遊走於黑暗的殺手來說,還是太過了些。就像一輪金紅色的太陽,如果靠太近了,會有被灼傷的風險。
所以隻是匆匆瞥了一眼,骨冬就迅速挪開視線。
可惜並沒有多少用。
笑著笑著,原含霜忽然想起件事,走過去用手肘撞了撞他:“骨學長,既然對抗賽結束,那我也該履行我的承諾。明天早上的晨練時間,記得到操場上來。”
“好。”骨冬淡淡地道。
他已經決定,等學完拳法,就逐漸疏遠他們。
畢竟,獨來獨往的殺手可不需要什麼出生入死的朋友。
家族無數先輩用血的經驗告訴過他,向往光明,隻會讓屍體涼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