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星在帝國屬於邊緣,既不像帝國軍校那樣帶有極強向帝國投誠的政治意味,也不像清北學院那麼要求家世清白,最終兜兜轉轉選了個最平庸的銀星。
至於黑塔那位繼承人黑太子......雖然他不像黑皇帝那般神秘,但骨冬見過他的次數同樣寥寥無幾,隻知道對方極有城府,心狠手辣,不好惹。
“嗯?你說的難道不是這個?”
原含霜搞不明白了:“那你怎麼忽然說我得罪了黑塔。”
“我的意思是,黑塔現在在地下通緝你的另一個擬態。”骨冬解釋道:“黑鳥,神話擬態,一看就知道是你。”
那天在帝國軍圖書館看到時骨冬就覺得有些眼熟。放假回去後他剛好去暗星辦了些事,交任務的時候路過通緝處,看見了上麵懸掛著的通緝令,這才想起眼熟感源於哪裡。
“哦,原來是這個啊。”原含霜都快把這件事忘了。
她尷尬得眼神亂瞟:“就、就有點意外唄。”
看她這樣,骨冬就知道她是不打算將這所謂的意外告訴自己了。
身為家族淵源的殺手,骨冬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要隨便信任彆人的道理,於是他隻是聳了聳肩,壓下心底那點莫名湧起的情緒:“看來你知道這件事。不過你是雙麵擬態,另一個身份暫且還不能露麵,隻要隱藏好,黑塔應該找不到你頭上來。”
“不過......”本來骨冬已經轉身走了,走出去兩步還是沒忍住,淡淡道:“黑太子這個人不簡單,他心機深,不好惹,你最好離他遠點。”
這句話骨冬不該說,但他還是說了。
“哈?也沒有吧。”原含霜半信半疑。
她怎麼覺得黑太子人還挺好說話,也挺好忽悠。
“黑皇帝是黑太子的老師,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且黑皇帝是一個極端冷酷的獨/裁者,在這樣的人手底下坐穩繼承人之位,你以為黑太子能有多簡單?再者......黑塔非常危險,以你如今敏感的身份,最好遠離,越遠越好。”
撂下這句話,骨冬頭也不回地離去。
嚴格上來說,黑塔和骨家才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今天站在這裡的但凡是其他人,骨冬都不可能說這麼多。提醒到這種程度已經仁儘義至,能不能領悟就看原含霜自己了。
然而原含霜也很無奈。
她看著走廊上某位殺手的背影,心想:這是我想遠離就能遠離的嗎?等到時候學院排名賽一開,不就得迎麵碰上。
“不過碰上就碰上吧,封校長都說了,排位賽全程有軍團保駕護航,一點金錢糾紛而已,黑吃黑的事不在帝國法律管籌範圍。隻要我不心虛,心虛的就是其他人。”
很快,原含霜就將這件事甩到腦後。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在白樓見到了同樣返校的夏夢柔。
後者身後沒有跟著女仆,而是穿著一襲樸素的黑裙,身邊倒是跟著上一屆的控製係首席風鈴。
“主席。”看見原含霜,風鈴笑道:“夏同學已經私下和我約戰過了,還是給了我保留了麵子,首席爭奪賽上我會直接宣布她成為新一屆控製係首席。”
雖說比不得其他各個都有五階的豪門學院,但四階高級放在其他學院也能入選學院主力隊伍。學院排名賽在即,憑空多出一個強大戰力,即便需要自己退位讓賢,銀星首席們是打心底裡高興。特彆是風鈴隻有四階中級的情況下。
“恭喜,夢柔。”原含霜露出驚喜的表情,同夏夢柔擁抱祝賀。
結束擁抱後,她對風鈴道:“學姐您這話說得像是要功成身退一樣,可彆忘了您也在主力成員列表裡,是咱們銀星現在的頂梁柱之一!”
風鈴:“......可以了可以了,知道咱們學院寒磣,再說就不禮貌了。”
送走了風鈴,原含霜回頭道:“夢柔,我帶你去你的新房間?”
“嗯,好。”
一路上,原含霜心底暗暗歎息。
夏老元帥的犧牲,果然還是對夢柔造成不小的影響,最顯著的一點就是她印象裡的大小姐從來走路都是抬頭挺胸,前擁後簇。可現在,夏夢柔明顯低調了很多,臉上的倨傲之色更是平淡下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學期過後,我就要脫離家族了。”
走到一半,夏夢柔忽然開口:“爺爺在臨走前為我安排好了退路,他說......希望我能離開家族,多去外麵走走,活出不一樣的人生。”
“那很好啊。”原含霜鼓勵她:“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永遠支持你。”
“嗯。”
來到控製係首席的房間後,夏夢柔轉過身去。
就當原含霜以為大小姐打算打電話搖人來幫她收拾行李的時候,她又開口了:“家族說想脫離他們可以,但需要我支付從小到大受到名媛教育,還有居住在家族的各種開銷。我雖然沒見過我的母親,但是後麵被夏家接回,補辦戶籍後,領到了帝國為她頒發的烈士補償金,再加上多年身為烈士家屬也有資助。我將這些錢全部賠給了夏家,自己沒剩多少。”
“為了節省開銷,我隻能辭退管家。以後沒有女仆幫我收拾房間了,可能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經常請你吃飯,帶你一起看首都時尚畫報,打個電話就有人□□,一起去美容院做沙龍......”
長長的頭發垂落下來,遮住了夏夢柔的臉。
原含霜聽見她用一種很輕很輕,仿佛自己也沒有底氣的聲音問道:“......如果我沒有這些了,你還會願意和我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