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所學院的軍師都是該學院智囊, 智力超群者。
路笑笑僅僅隻是一個照麵,就從蛛絲馬跡的線索中察覺到不對的氣息。
她跪坐在受傷的主力隊員麵前,心底不禁緩緩生起一個可怕的想法。
天空播報說, 防護手環必須等到致命傷才能開啟。
——這句話本身沒有問題, 卻無疑切斷了防護手環的驗證後路。
畢竟等到賽場上,誰能知道防護手環究竟起不起作用呢?總不可能為了驗證,就先把人打到半死吧?就算是遇到敵對學院參賽選手,哪怕是帝國軍校和聯邦軍校那樣的世仇, 也不可能在賽場上下死手。
這個可怕的想法讓路笑笑額心冷汗密布,直到治療隊員幾度呼喚, 她才回過神來,勉強穩定心神:“沒事。”
不管如何,在沒有確切證據前, 路笑笑不會傻到直接將最壞的猜測說出來。
整個舊東方學院施放的技能需要十足注意力, 在這樣蟲潮肆虐的環境下,說出來隻會重複方才主力隊員分心的悲劇。
所幸察覺到不對的, 並不僅僅隻有舊東方。
在風蝕蘑菇上建立臨時基地的紫荊花反而對此領略最深。因為他們所處的地理位置很高, 能夠俯瞰整個風蝕賽場。
奈何現在正處深夜, 看哪裡都是伸手不見五指,黑乎乎一片。不得已,紫荊花學院隻能讓擁有技能的隊員每隔一段冷卻時間, 就放一個照明彈, 觀察下方情況。
一連七個照明彈, 他們親眼看到蟲潮是怎麼樣從寥寥無幾變得密密麻麻, 甚至一隻蟲族疊著一隻蟲族。情緒也從最開始的鬥誌昂揚,逐漸沉默寡言。
“這、這麼多蟲族,我們能行嗎?”
伴隨著最後一個照明彈飛起, 風蝕蘑菇周圍被儘數照亮,海貳忍不住問道。
即便在全紫荊花成員全力輸出下,疊起來的蟲族高度還在不斷上漲,不一會兒就抵達了風蝕蘑菇三分之一的區域。更何況還有一些張開翅翼的飛行兵蟲,他們需要不斷招架空中的進攻,還要擔心腳下,可謂前有虎後有狼,精心選定的易守難攻位置,反倒成為限製。
更前方,是密不透風,一望無儘的蟲海。
可想而知,若是等這群蟲族疊到和風蝕蘑菇同一高度,他們整個學院都會被淹沒。如同一滴水淹進海洋,發不出半點聲息。
“正常情況下投放的人工蟲潮絕對不可能這麼多。”
正帶領首席團進攻的顧北風麵色凝重。
“可是我們的求救信號不是已經傳遞出去了嗎?”
夏丹雪眉宇緊鎖:“天空播報給予了我們反饋,意味著賽場大樓接收到了參賽選手提交的求救訊號並且及時作出調整,怎麼可能還能出這麼大的紕漏?”
賽場上隻能聽見蟲族的嚎叫,技能使用的聲音,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
但即便不說,紫荊花主力成員們心裡也清楚地明白一件事。
銀星說的沒錯,賽場......真的出問題了。
對這一條,理解最為深的還得是蘭翔。
因為早先被銀星騙過,導致後麵不管原含霜再怎麼說,他們也無條件抱有懷疑不信任的態度。
然而此時此刻,冰川區域的情況同樣相當不好。
這些鑽出來的蟲族甚至挖開了厚重的冰川,將原本呈現淡藍色的冰川染成不詳的黑色。夜晚因為視野受限,好在蘭翔從補給箱裡好運開出來一盞遠距離探照燈,映在開鑿出來冰洞對麵的崖壁上,仔細定睛一裡麵全部是正在蠕動等待破冰的兵蟲,毛骨悚然。
“不行,再這樣下去,臨時基地遲早失守!”錢達在一片蟲潮裡上躥下跳,手裡光劍不停,然而一通忙活下來仍舊杯水車薪。
楚暮在冰洞裡收拾好東西,當機立斷:“來冰川區域的時候我們撞見了清北的隊伍,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當時選擇了南邊。以現在蟲潮的密集程度,我們必須南下去尋找他們,否則單憑一個學院的實力,絕對不足以應付這場超大型蟲潮。”
以現如今情況,舍棄基地無疑是極大的風險。但蟲潮的規模主力隊員們已經領教,待在原地,最後的結果也無怪乎破防失守。
於是蘭翔眾人當即應下,事不宜遲,迅速朝著冰川區域南部開始轉移。
事實證明,他們的判斷相當正確。
在幾分鐘前,清北就已經根據彙算出來的數據,得出最利於當下發展的選擇,率領主力隊員踏上北上尋找蘭翔學院隊伍的旅途。
一路上,往日裡意氣風發,矜貴冷淡的清北學院格外沉默寡言。
好在他們雖然犯了大錯,但優越的計算能力不會失去,提前做出準確的決策,這才趕在蟲潮還沒有那麼泛濫之前,成功同蘭翔學院主力隊伍會和。
“諸葛主席。”四麵八方都是源源不斷襲來的蟲族,易陽雲沒心思也沒那個時間打招呼,隻運起心流七段拳,一拳將一隻蟲族轟飛。
“蘭翔的臨時基地距離更近,去那裡。”
對人工蟲潮到來的預估錯誤,讓一向對自己數據自負的諸葛辭頗為不敢置信,一路上都在對先前數據進行再度複盤,期望找出問題所在。
見自家主席沒吭聲,古德澤隻能代為敘述:“兩方隊伍裡都有輔助係和負傷人員,平地作戰隻能徒增劣勢,我們需要尋找一個防守點,才能長久作戰。”
“好。”
這才過去二十分鐘,賽場局勢就已經到了幾乎寸步難行的地步。
若是僅憑蘭翔一個學院,實力擺在那裡,定然是沒法在蟲族堆裡殺出來又殺回去。好在加入清北後,彌補了蘭翔後排缺失的弊端,兩校通力合作,硬生生在蟲潮堆裡又開出一條路,返回方才蘭翔棄置的臨時基地。
然而付出的代價同樣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