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晟,我問你,那兩次神聖防護,到底是不是你放的?!”
滿打滿算,這個問題,軒轅瞳已經問過他兩次了。和上一次的狐疑不同,這一次她的神情明顯帶著蓬勃的怒火。軒轅晟心裡咯噔一下,生起不好的預感,但口上卻道:“當然是我放的啊,不然還能有誰......”
他話還沒說完,一道急促的風聲猛地襲來。
“啪——”
清脆的響聲在空蕩蕩的醫務室內響起。
不知何時,其他隨侍成員和醫療人員都已經悄悄退去,將這片地方留給帝國最尊貴的母子倆。
軒轅晟捂住自己的臉頰,一時間心不由得沉到穀底。
倒不是因為被打了的緣故,而是他清楚,自家妹妹那邊肯定是暴露了!就是不知道暴露了多少,是知道了妹妹有雙麵擬態,有神聖防護的能力,還是乾脆已經同那個所謂的開國皇帝預言結合......
“你果然早就知道,聯合那個賤種一起圖謀來欺騙我!”
見他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軒轅瞳再也按捺不住,迎來了火山爆發。
她咆哮著,瞳孔血絲畢露,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又是一巴掌甩在軒轅晟臉上,這回的力道讓後者隱隱約約嘗到鐵鏽味。
“軒轅晟,我把你生下來養這麼大,我把預言的內容告訴你,就是讓你胳膊往外拐,幫彆人圖謀軒轅家的江山?!”
軒轅瞳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失態過了,額角青筋畢露,那張平日出現在公眾麵前雍容華貴,凜然嚴肅的臉扭曲仿若修羅,氣到瘋魔。
“我早知道有今天。”她胸口喘著粗氣,顯然怒到極致,口不擇言:“當初就該讓軒轅初雪和她駢頭叛國的時候做得更徹底一點,至少把這個孩子扼殺在她腹裡。”
這句話,當即要軒轅晟渾身血液凝固。
他張了張口:“您說什麼?”
“沒錯。”怒到極致,軒轅瞳反而靜下來。
她冷冷地開口,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當年這對苦命鴛鴦一起叛國,連各自的部下都沒有聯係,以為勝券在握逃往邊疆,結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最後還是被三大軍團成功圍捕,最後重傷離開,不知所蹤。明明他們的保密工作那麼到位,還是被人知曉了路線,你知道為什麼嗎?”
“那當然因為......是我泄露的啊。”
當年海東青夫婦逃亡時切斷了一切聯係,後來忽然暴露行蹤,讓帝國軍團得以設下埋伏。這件事隱藏多年,究竟是誰當了消息提供者,就連老皇帝都不得而知。
軒轅瞳將它埋在心裡多年,提心吊膽,等軒轅鼎逝去後,終於有講述的機會。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軒轅晟,將痛苦分擔的行為要她充滿複仇的快感:“我那個好妹妹,一聽說我要和她修複感情和好,便迫不及待將那串我送給她的手鏈佩戴上了,到哪都不摘下,天真又可笑。她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她?不,我這輩子不會原諒她。”
望著軒轅晟陡然慘白灰敗的臉色,軒轅瞳笑了。
“叛國之罪人人得以誅之,我隻是做了最正確的事。反倒是你,幫了她那麼多,口口聲聲妹妹妹妹,費儘心思幫她遮掩。要是她知道當初的真相,知道你就是害得她家庭分崩離析的源頭的兒子,你說她會怎麼想你呢,軒轅晟?”
......
三角關卡前線。
在巡察使離開後,原含霜掙紮著從樓迦懷裡蘇醒。
不久前,她的頭顱如同針刺般疼痛。但是在樓迦無微不至的技能施放和指尖輕柔的撫摸按摩裡,那種逼人的痛楚已經得到極大緩解,最後沉甸甸壓在腦仁底部。
雖然還有影響,但至少不影響思考和活動。
如今事態緊急,不容耽擱。雖然巡察使不知何故退開,但其他關卡仍舊處於隨時可能遭到危險的境地。
原含霜翻身而起,安撫地拍了拍樓迦的手,摁下耳麥。
“諸葛辭,勞煩幫我轉接給智械閣下。”
不需要轉接,下一秒,耳麥裡就傳來帝國之腦的聲音,可見軍部一直在觀察前線動向,聽取各個關卡頻道情況:“原含霜殿下。”
“我希望軍部能暫時將三大關卡的最高指揮權移交給我。”
即使隔著電流,原含霜的聲音也依舊平穩,篤定:“危機沒有解除,戰爭仍未平息。在供奉殿執行官正式抵達幾大關卡前線,解除空間封鎖之前,我們隻能自救。”
“我決定對幾個關卡展開援助。”
這句話不僅僅隻有軍部聽見,所有正在三角星域鏖戰的軍人們也聽見了。
此時此刻,他們才恍然大悟。原含霜沒有拋棄的何止隻有三角星域。
她的身上,明顯已經有了作為一國之君的氣度,擔當和責任。
雖然稚嫩,但那確確實實是一顆帝王之心!
“......好!”軍部大樓裡,諸葛北一拍桌子,神情久違地失去冷靜,變得振奮。
自從原含霜抵達前線後,他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止過,此時越發擴大,帶著毫不遮掩的欣慰和讚賞。
“指揮權已移交,預祝殿下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對了,還有一件事。”原含霜忽然道:“智械閣下......勞煩將直播打開吧。如果沒記錯的話,隻要還有複數參賽成員存活,皇儲爭奪賽就會繼續下去。”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抬眸看向甲板,同封柏對視。
後者推了推金絲眼鏡,雖然沒有說話,卻傳遞過來一個意思。
‘您準備好與女皇派正麵為敵了嗎?’
“當然,我連底牌都掀了。”
原含霜微微一笑:“我早就說過,皇儲之位,天命在我。對這場爭奪賽,我從一開始,就有著絕對必勝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