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金蟬子才是如來佛祖弟子。
可玄奘身為金蟬子轉世,哪裡有膽子敢這麼叫?
名不正也言不順。
“金蟬子。”
佛眼低垂,不舍六道眾生,不見眾生苦難。
他喚了一聲金蟬子的名姓,卻未對於金蟬子能夠出現在這有著從前的記憶,有任何評價。
佛知曉所有,世間萬物,六道輪回。
佛眼最為明晰。
“世尊既然被請來當救兵來逮捕我,又何必牽連金蟬子呢。”
容白看了一眼金蟬子,隻覺得平和的像是一陣風吹來都能夠將他吹走。
與她奉獻敬仰的佛子並不相同。
同樣這件事情本就是她自己引來的,又何必讓金蟬子來擋在麵前。
她早就已經不是要靠故意示弱來獲得片刻喘息的容白了。
她非昨日之她。
“我與從前金蟬子有情,金蟬子被罰懈怠禮佛,曆經十世輪回之苦。”
“如今總算能夠得以相見,我佛何不成全我?”
何不成全我,渡我修成正果?
豬八戒震驚,總算是明了了,這究竟是什麼局麵——得罪人得罪大發了。
還真是如來佛祖麾下的。
——從前他就覺得,金蟬子懈怠佛法被貶下凡間一世來的蹊蹺,但一直覺得不過是西天靈山。為了西天取經,所以特地找的借口。
萬萬沒有想到其中還有一個內情。
.......和佛子有私情,這小妖還能活這麼久,哪裡是他能夠招惹的?
可她說些什麼,成全她跟金蟬子?
那西天取經怎麼辦?
他的辛苦不能白費,況且他還就等著西天取經終成大業。
可一句這可萬萬不行,豬八戒在口中怎麼也沒膽子說出來。
“金蟬子,你覺得如何?”佛祖垂眸問道。
一旁的哪吒總覺得剛才佛祖看著金蟬子的時候也看了自己一眼。
手掌捏緊成拳,醋意翻湧,但這是計劃,為了容白得道,金蟬子不過是一個過客。
被問的金蟬子,蒼茫天地之中,他是最鐘靈毓秀之輩。
金蟬子看向容白,容白肌膚白皙,紅裙瀲灩像一朵朵盛開到極致的花,矜貴非常。
臉頰上的血液都是她的勳章。
四下無聲連鳥聲都沒有,也無人敢在此時候打擾。
這還是他隔了這數百年之後,第一次能夠好好的看她。
她想做些什麼,幾百年前他被蒙在鼓裡,並不知情。
但現在他卻能夠看得透徹、清晰。
金蟬子的存在,已經不是可以讓她依靠的存在,而是她這修行路上最大補的補藥。
也是最致命的毒藥。
佛什麼都知曉,卻願意將這件事情利益最大化。
隻要金蟬子他想,揭開容白和哪吒三太子的私情,容白借機開悟得道一事再也不能夠算數。
——早就已經放下,何談如今執著?
隻需他一句話,小白所有努力都會如同坍塌的廟宇一般。
金蟬子凝視著那雙眼眸,如星的眼眸之中泛濫著水光。
他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在那一日吻她。
讓他們唯一一次彼此知曉的吻,存在他此生最大的一次算計當中。
他臉上緩緩綻開一個笑意,看著容白從容,並未懼怕他神來一筆。
她信他。
夠了。
他的小白,永遠赤子之心,永遠堅定不移。
他不如他。
“弟子覺得...過去已經成了過去,便不能夠再貪看從前繁華景象。”
容白不可置信的聽金蟬子說最後一句。
“小白......貧僧已非金蟬子,而是大唐玄奘。”
寧靜之中,他隻能聽得到自己的呼吸與心跳。
眸中萬千柔情,他在廢墟之前身著素衣,卻已有成佛之像。
他輪回十世,所求,不過是想和她好好道彆一場。
“願小白,早日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