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子木叉是南海觀世音菩薩的徒弟惠岸使者。
雖說他一直和西方來往過密讓玉帝不喜,但是這種情形之下不得不說托塔李天王就是最合適的人選,還不顯得天庭太過被動,對西方太過於殷勤。
——怎麼啦?人家李天王去看看兒子順道恭賀新晉菩薩,這怎麼能是獻殷勤呢。
可向來聞弦歌而知雅意,懂得玉帝心思的托塔李天王此刻卻沒能毅然決然的站出來,而是緊緊的攥住他手中寶塔,在意識到諸多同僚都看向他的時候才詫異的看回去。
這麼些時日,他是一下都不敢回雲樓宮,連淩霄寶殿的門兒都不敢出。
同僚進來商議之時見他來的這麼快,雖然不顯,露於形色,但其實十分驚訝,卻不知李靖來了數月其實一直沒走。
“陛下,臣......”
臣不敢出去啊。
哪吒平和起來的時候,他還能借著這個寶塔耍一耍當爹的威風。
哪吒那般凶態,他不出現在他麵前都擔心哪吒會不會瘋了一樣來追殺他,何況還出去呢。
玉帝未等托塔李天王說完,便覺得此事可行,直接下令:“那此事,便交由李天王前往西天靈山一探究竟了,還望李天王不辜負天庭信任。”
玉座高台上的玉帝法身高深莫測,一句話都說的人一語雙關,讓李靖渾身一凜,知道此事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隻好趕緊表著忠心。
朝中眾人連聲恭賀李靖深受器重,李靖在天空之中多年的天王威風,讓他隻能笑出來,手上攥的寶塔緊緊的。
眼神時不時的看向殿門之外,生怕下一秒哪吒就能突破外頭王靈官的鎮守,直接要殺了他。
他心有淒淒,這種事情若是旁人坐起來恐怕會擔憂忤逆犯上,但是若放在哪吒身上是正常一件。
他連這個生他的爹都不放在眼裡,何況玉帝呢。
在大殿上玉帝先兆的幾十位神明當中,一眾恭喜道賀之聲內,李靖疲於應對。
所以並未注意到身處高位常常指負其職而不遵玉帝的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這位也到了。
-
容白跟著如來佛祖,還有觀音菩薩一同前往靈山。
今時不同往日她的身份也不可同日而語,自然要先去靈山落下名頭,商量之後的其他事物。
哪吒已經離開在她意料之中。
容白離開之前,低下頭看了一眼已經思考不過來的唐玄奘心中百味雜陳。
真奇怪,轉世分明不會將靈魂之中雕刻的執念放下,但玄奘和金蟬子看似一樣,實則卻絲毫不一樣。
她收回視線,今日經曆的太多,讓她充滿在欣喜之中暫且無暇思考其他。
視線掃過豬八戒和沙悟淨,兩人,尤其是豬八戒擠出來了一個恭恭敬敬的笑容,容白眨了眨眼睛,在連台之上在蒼穹之上,朝他們又比了一個用箭揮過去的手勢讓豬八戒和沙悟淨一下子膽寒起來。
實在恐懼這位菩薩會不會在他們取經路上給他們找麻煩。
豬八戒想...怪不得她法身還帶武器,竟然是執掌殺戮,靈山的菩薩擅長武力鎮壓這像話嗎?
可不管怎麼想從前讓他們有恃無恐的局麵已經不再存在,現在他們要做的那就是夾著尾巴行動。
餘生都會生活在恐懼和後悔之中。
容白最後看了一眼她的小妖還有山下虔誠的諸多百姓,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饜足,溫和。
如一場普渡眾生的春雨,潤物無聲,卻帶著連綿不斷的生機。
木叉和君吒十分有規矩的未緊緊跟上,他們兩兄弟也有許多話要說。
今日的刺激不管是容白一個小小老鼠精,成為了菩薩還是哪吒和容白的感情都讓他們不知道該要如何是好。
回靈山的路上排場很大,仙鶴嘶鳴,百鳥開路,紫氣霞光烈日融金,陣陣音韻其中,梵音不滅。
容白早就知曉他能夠得到是如來佛祖樂見其成之事,但見到這般場景還是更安心了一些。
清風拂過。
觀音菩薩輕笑了一聲,看了一眼容白後說道:“世尊,恐怕小白正道之事會讓未來佛親臨珍樓戶閣。”
珍樓古閣,過去佛燃燈古佛所居的宮殿。
未來佛,常年臉帶笑意,開懷大笑的彌勒佛。
而世尊如來佛祖,正是現世佛。
過去現在未來是永恒的論道。
觀音菩薩這句話。如來佛祖並未應答,容白也並未好奇詢問。
她隻細細的感受著自己靈魂深處終於開出的一朵花,碩大的花苞象征著勃勃的生機,而自己總算是不再是一隻枯木。
她要學的還有很多要經曆的還有很多。
菩薩果位,她在未曾得到的時候將這件事成為她身為金鼻白毛老鼠精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事。
但當她終於得到的時候,才明白,這樣的先驅其實對她來說也僅僅是一個開始。
煥發生機怎麼夠?一枝獨秀又怎麼夠?
她身為一朵花,自然要獨占春光,滿園春色。
這些僅僅是一個開始,永遠不會是結束。
-
呀。
還沒有到靈山,她就已經開始思念她的三太子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