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有些大, 葉孤城很難相信自己究竟聽到了些什麼。
冷若凝玉的麵容上閃過一絲疑惑,卻還並未當真。
因為這說的太像是一個容白的玩笑。
來捉弄他出島一事。
但摒棄隨從與護衛,回到了屬於葉孤城的城中。
書房之內, 除了大管家之外四下無人。
葉孤城看著如同自己離開時候如出一轍, 並未有任何變化的書房這情緒才有一些變動。
書房之內,各色書籍典籍與他離開之時一般無二。
全無任何容白的氣息。
“小白當真離開了?”
“當日之事究竟如何, 一五一十的全部說清楚,不可有半點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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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白說的自然不是這個意思。
她隻是聽到了葉孤城和南王的協商,南王需要葉孤城來給他做一個局。
做一個狸貓換太子局麵。
因為南王世子長的和當今皇上一模一樣。
容白隻覺得這個主意太蠢。
她不懂中原的內政,但是也清楚自古以來隻有謀反叛亂,哪裡有直接換一個皇上的?
而且就犯最後計劃能夠成功,南王世子成了皇上, 可這對南王有什麼好處呢。
宗室不會讓皇上徇私。
一徇私就會暴露。
而葉孤城, 她不明白, 為什麼他放著首屈一指的天下第一不要,而湊這個熱鬨。
分明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他明明已經.......不再寂寞了。
他明明答應她, 第一愛她, 第二愛劍的。
南王這個老頭子究竟有什麼好處?
能夠讓葉孤城這個自由的島主都能夠主動陷入到中原權力掙紮的漩渦當中。
這分明對於飛仙島來說是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
她想和葉孤城好好說清楚,但是葉孤城習慣了她排在他練劍之後了, 所以也自然的讓她排在了謀反之後。
容白覺得不行。
她得走, 立刻走。
天下第一是誰無所謂, 但她隻要天下第一。
但葉孤城他願意主動牽入到這些事情之中的時候他已經成不了天下第一了。
敗了,短命。
贏了, 無功。
容白十分傷心, 傷心她浪費的青春年華和栽培了這麼久的好苗子。
管家問她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
容白想起自己沒有記憶流落飛仙島被葉孤城救下,那時候的滿懷希望悲從中來,淚珠一大顆, 一大顆的往下掉。
“他...他不行了,既然如此,我就該迷途知返。”
“伯伯莫要勸我。”
但這話聽在大管家的耳朵裡那就成了葉孤城不行。
容白錯付定要改嫁離開。
二人之間一直有矛盾。
最後得出結論,都是葉孤城得錯!
夫人那麼好,怎麼會有錯呢?
飛仙島隻認一個島主夫人,那就是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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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孤城臉色暗沉,窗外島上和煦的陽光照在了他的臉上,勾勒出他側臉英俊的輪廓。
使他本就如同一把開封利劍的氣勢更加銳利了些。
他是天之驕子,不論是身家富貴,還是天賦異稟。
想要的唾手可得,早就已經習慣。
撿到容白是一個意外。
但他習慣了這個意外的存在。
他沒有想到會驟然失去,尤其是連一句話都不曾給他留下,這更像是能弄到要跟他鬨脾氣。
一如從前她一定要讓他保證對劍的愛要低於她。
但事實上,容白練劍亦專注到忘乎所以。
“我去尋她。”
葉孤城說道。
碩大而顯得空寂的房間響起他的話語。
他想到了那個眼中蘊藏著浩瀚星空的瞳孔,嬌裡嬌氣卻偏偏愛武成癡的人。
“什麼?”
“我去尋她回來。”
葉孤城抬起頭又重複一遍,緩緩說道。
“她隻是生氣,我自作主張應下了南王京城之事,我這就帶她回來。”
大管家欲言又止,半晌看著葉孤城凝重的神色說道:“島主,不如先喝藥...調劑調劑再說?”
“哪怕是把夫人哄回來,這也治標不治本。”
葉孤城冷笑一聲,那一雙幽深的眼眸深深的凝視著陪他長大的大管家,眸光如炬:“她說的不行,可不是指這個不行。”
“那......島主知道夫人去了哪裡嗎?天下茫茫,夫人又聰慧,若是她存心不讓你找到恐怕......”
視線落在不離手的劍鞘上,陽光之下鍍了一層金光。
隻聽葉孤城一字一句說道。
“中原。”
“萬梅山莊。”
“西門吹雪。”
覺得我“不行”了,便去找西門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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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詢問完被扔下來的兩個犯人之後,當夜回到了衙門就開始翻看卷宗,徹查花家。
金九齡心裡暗暗想著,如果不是他也親身一同經曆了,恐怕會以為江南花家馬上就要被抄家了。
至於這兩個被扔下來的犯人,他可沒當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