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說完,逆光的無情轉過頭來看他,神色平和,卻讓冷血忍不住的咬了咬牙,卻始終沒有收回這一句話。
少年的執拗,是最霸道的時期。
或許是怒氣,但他說出來的都是心裡話。
-
容白聽到了動靜,但沒有抬起頭,依舊是蠻有興趣的看著被她逗的麵紅耳赤得花滿樓。
她真的很喜歡花滿樓,總是忍不住。
大概是花滿樓這個人總是在她的預料之外。
眼盲,但心明。
總想逗一逗他,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一直這樣善良,沒有脾氣。
她真壞啊。
不過妖精大概就都是這麼壞的。
精怪畫本裡都是這樣寫的。
不過可惜了,這個世界好像隻有她一隻妖。
不過想也知道,能夠悄無聲息的來到小樓,還駕輕就熟的找到這個方向,隻有陸小鳳一個人。
就是不知道陸小鳳可這一次查明了她的身份沒有。
——是不是對她更好奇了呢?
花滿樓和容白身上衣服的衣料如出一轍,月白色的布料是花家夫人親自選的。
花滿樓十分適合淡色。
“花公子,你要承擔什麼責任呀?”
容白聲音無辜,好似全然不懂一般,伸手勾了勾花滿樓的衣袖,讓他握著藥酒瓶的那隻手不自覺的顫了顫。
他沒有聽到陸小鳳的腳步聲。
這對一個聽力十分優越的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他確實未曾聽到,也未曾發覺剛才有一人來過。
心思原本被容白全部占據,而在容白開口的那一刹那,又被容白明知故問的問題分去一半的注意力。
指腹下的肌膚溫潤,如玉一般,可他越發覺得燙手。
眼前之人,身世成謎背景成謎,目的成謎。
但他沒有辦法欺騙自己,他十分坦蕩,不然不會做出有礙他一直秉承的教條而做的事。
“如此冒犯,雖然是從權宜,但花某真心願意娶姑娘為妻。”
一直握著藥酒瓶的手鬆開,瓷瓶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濃烈的藥酒味道,一下子充滿了整個鼻腔。
容白拉著花滿樓衣袖的手被順勢握在了掌心之中。
那雙眼眸無神,看不到任何東西。
但容白卻覺得這雙眼睛格外的專注,甚至眼底深處還蘊藏著期盼的樣子。
容白覺得自己有點瘋了,她竟然觀察人觀察到了盲人的眼睛上,還賦予了他特殊的含義。
但她也能夠聽得出來,花滿樓的承諾和葉孤城的承諾一樣,說了就一定會做到。
這是他們生來帶有的驕傲。
容白神色有些黯然,她沒有過去的記憶。
究竟是怎麼成精的兩種相悖的技藝,究竟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她也無法確定?
她的過去究竟是怎樣?她究竟多少歲?她始終是一片空白。
就好像她的過去,從葉孤城撿到她開始一樣蒼白。
她想了想,不在故作捉弄,畢竟她這一次的目的更偏向於無情或者西門吹雪。
“如果我已經有婚約了呢?”
她問。
她好奇,但她並不想負責。
她和陸小鳳一樣壞。
雖然她離了飛仙島,但葉孤城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
陸小鳳並沒有等很久,裡麵的人就出來了。
他神情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容白猜到了他想要問什麼,但她不會輕易滿足他的好奇心,故作驚奇:“呀,陸公子回來了。”
陸小鳳有很多想問的,譬如他知道花滿樓不是這種人,但是他親眼見到了無從改口。
譬如時間有點......
“陸小鳳。”
花滿樓神色平淡,但陸小鳳卻看出來他心情並不好。
陸小鳳想,難道是怪他打擾了?
可他真的沒有想到呀。
他也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