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沒覺得她輸給了西門吹雪。
她其實忽然覺得,她比西門吹雪還要厲害。
或許是她太過驕傲所以才有這種想法。
但這一次的目的總算是達成了。
不過......追逐的人要換西門吹雪了。
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不一樣,葉孤城會對她心軟,而西門吹雪隻看得見,他想看見的人。
西門吹雪撿起地上的腰帶,中衣顯露出幾分他的蒼勁身形,陸小鳳揚了揚眉十分有興致西門吹雪有了一個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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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陸小鳳被迫剃了“兩條眉毛”的情況下,沒有怎麼勸說,西門吹雪就願意與他們同行,牽扯進金鵬王朝這個局中局當中來了。
還讓人驚喜莫過於萬梅山莊的管家對著容白一見如故,硬拉著容白讓她有空再來萬梅山莊玩兒。
讓容白想起了花家老夫人。
花滿樓和對西門吹雪並沒有什麼波瀾,就如同點頭之交一樣點點頭,然後問道麵前的容白:“開心嗎?”
容白忍俊不禁,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花滿樓低頭,悄悄在他耳邊但用實際上所有人都能夠聽到的嗓音說道:“親眼見到了陸小鳳剃眉毛,確實很開心。”
狡黠得意的樣子,正是因為她也出了一份力。
西門吹雪讓陸小鳳剃一個,容白出主意說要湊個整。
然後發絲就被人輕輕撫了一下,容白現在已經習慣花滿樓的親近甚至覺得是理所應當。
“出發吧。”
花滿樓將人帶上惟帽之後率先上馬,然後俯身將手遞給下邊的人,這一次他並未讓容白獨自一騎。
他對西門吹雪產生了一種危機感。
容白仰起頭來看著他的手,沒有多少遲疑就握住了那雙如玉的手。
絳色和月白的衣袖交織在一起,那人被抱在身前,十足的保護姿態。
坐穩之後容白揮手駕馬前行,先走一步不等他們。
待二人走遠,容白嗅著花滿樓身上她的香味兒,輕輕說道:“花公子......應當記得我說過的話吧。”
她不想讓花滿樓傷心,她想要維護花滿樓。
但,她始終還是執著於天下第一的。
她有些後悔刻意逗弄花滿樓了。
飛出的幾縷發絲輕蹭在花滿樓的下顎處,帶來幾分癢意。
握著韁繩的手攥緊了幾分。
容白以為不會聽到的回答,伴隨著秋日的風聲,花滿樓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我記得。”
“但你......”不需尋找借口。
容白袖中的藤蔓有些活躍,她不知為什麼花滿樓欲言又止,捂著袖子被轉移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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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吹雪看了一眼他們兩個人親密的樣子,有些奇怪地問著陸小鳳:“容姑娘是不會騎馬嗎?”
看了逐漸遠去身影的陸小鳳翻身上馬,想過什麼之後眼中意味深長,故作曖昧說著:“當然不是。”
“情人之間的小情趣罷了。”
“西門吹雪,花滿樓喜歡容白。”
西門吹雪換了一個嶄新的腰帶,手上是他。那一瓶看起來有些奇怪的劍。
他比陸小鳳幾人出來得晚了幾步。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鬼使神差地撿起了在地上的那一縷發絲,還放置在了胸前的夾層中。
一直帶著他們從小樓出來,陸小鳳將一切都儘收在眼底之中。
他對容白的感情十分微妙,現下更是覺得容白不是他可以喜歡的人。
容白讓他產生了一種懼怕。
他害怕再沉迷下去,他會放棄自己是個浪子,選擇不再流浪,而是在一個地方安穩地生活。
他害怕這些從未想過的事,也害怕容白本身對他的誘惑。
他提醒著西門吹雪。
為了花滿樓,也更是為了西門吹雪。
為了所有人都好。
他可不想最好的幾個朋友全部愛上了一個人。
西門吹雪點點頭,好似這句話他從未開口問過也從未產生過好奇一樣,眸中如同未化開的濃墨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白衣隨風而起翻身上馬,手中執劍,往前方而。
迎著日光,西門吹雪想起剛才朝他劈來的那一個寒芒,呢喃自語道:“陸小鳳說花滿樓喜歡容白,卻未說容白是不是喜歡花滿樓。”
擁有如此潛力之人,豈能沉醉於兒女情長。
不過這種想法消散在空中,兩人打馬前行不一會就追到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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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星輝月朗,玄月像一把彎刀,驅散了夜晚的烏雲密布。
四人找到一家客棧便停下不再趕路,客棧名字普通,掛著的燈籠忽明忽暗,但夥計很熱情地迎上來:“幾位打尖兒還是住店,咱們這兒的客房十裡八鄉可是數得著的。”
陸小鳳最先翻身下馬,他們四個人一個劍神、一個從小不缺錢的少爺,一個又厲害又會抬杠的,交際這事兒隻能夠他來。
“要四間上房,再弄些好酒好菜來。”
夥計點頭應下,但轉眼有些怔愣地看著從被攙扶下來的容白,即使有著麵紗也難以阻擋她的絕世榮華。
客棧內隻有樓上有兩個客人,所以大堂內隻略略點了兩個蠟燭,光線昏暗。
夥計本一直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但在見到容白的那一刹那便已經覺得自慚形穢,那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足以被最珍貴的所有嬌養。
容白在跟著出門的時候就帶上了帷帽還有麵紗,所有惡心的眼神已經被花滿樓儘數擋下,不讓她受到片刻覬覦。
“累嗎?”
“不累。”容白搖搖頭。
這個夥計沒有說錯,這裡的環境已經算是不錯了。
那夥計雖然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帶著他們上樓開始張羅。
正當他們走過有些陳舊的二樓木板的時候,有個亮燈的客房從裡麵打開,一個做小廝打扮的人對著夥計直接開口:
“小二,我們公子要一桶熱水,快些給送過來。”
容白的視線本就有些好奇地在打量著有些陌生的環境,這裡沒有長什麼花草,她直覺上就有些彆扭,但說不出什麼隻能勾著花滿樓的掌心。
隨著那個小廝的一聲叫喊,夥計躬身應著話兒,容白也隨著聲源往屋內看去。
屋內一人玄黑色衣袍坐在桌前,整個人像是融在了黑暗之中一樣,容白正打算收回視線,卻聽著裡麵那人開口說道:“請留步。”
“容姑娘。”
容白也這才發現,原來裡頭那人並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輪椅上。
無情。
隨著他一開口,木輪與地板發出聲響,在這個空寂的客棧之中來得格外刺耳。
陸小鳳很顯然在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他的身份,心下凝重但還是勾出一個笑問道:“不知道四大神捕之首在這,倒是我們無禮了,敢問無情大人到底所為何事?”
神侯府在京中赫赫有名,四大神捕非大案不出,在這裡遇到無情並非一個好事。
陸小鳳雖然同無情沒有交情,但和六扇門的金九齡是好友,這樣開口應答也不算突兀。
四大名捕當時有兩位出現在江南,他透露了幾分消息給金九齡這個好友,是為何路上,現在遇到的竟然是四大名捕之首的無情。
無情來到門口看著他們,陸小鳳一臉鄭重,一身白衣的西門吹雪對他並無興趣所以一直斂著眸子。
而應當是江南花家的花滿樓隻他開口之時就已經下意識的擋在那位戴著麵紗的姑娘身前,似乎已經將這個動作刻入骨髓之中。
亦如上一次,直接在他麵前帶走了人。
屋內點燃著燭光,隨著微風輕輕搖晃,月光清冷,照耀在一身絳紅色的人影身上。
無情搖了搖頭,先回答了陸小鳳的問題:“目的一樣。”
說罷,也一雙銳利的眼眸越過花滿樓看著身後的容白,目光化作實質,好似要把她的麵紗刺穿一樣。
“隻是覺得容姑娘......該要注意一些男女之間的距離。”
“畢竟......”
容白看他。
“容姑娘並非江湖中人。”
容白心下一頓,看來,無情和冷血一開始出現的目的就是為了那個寶藏,還有會引起江湖所有人注意的三個人。
而他們...又是知道她來自飛仙島呢?
難不成,神侯府自己和南王意圖謀反,這才獲取了葉孤城的消息,知道了她的存在?
不然沒有辦法解釋無情的另類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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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聽著這話不舒服,感覺像是將他們和容白劃清了界限。
夥計好像在其中已經隱形了一樣,無人在意他的存在。
花滿樓聽了這話難得有些惱怒出現在他的身上,話音之中帶著冷冽如同寒冰一般直接開口:“不牢無情大人費心。”
“小白非提線木偶,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江南花家以暗器傳家,無情也精通暗器,屬於王不見王但各有千秋。
無情看著那道被掩藏的身影皺起眉,暗歎自己聽了冷血的話太過著急,收回放置在容白身上的眼神,耳朵微動。
正欲開口卻被花滿樓先行打斷。
“聽,有動靜。”
全天下最值得讓人相信的就是花滿樓的耳朵,絕對不會有任何的錯漏。
所以眾人瞬間屏息凝神一起探索起來,果不其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直彌漫在耳邊。這一種聲音極其的微弱,如果身邊不是有著花滿樓在身邊一定會被無視。
陸小鳳和西門吹雪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用起輕功往二樓窗台位置飛去,輕功高深從未落腳。
無情緊鎖住容白的存在。
容白專門訓練過耳力,所以自然也能夠聽到,格外的有一些心慌,從踏入客棧時候的忐忑化成真真切切的焦躁出現在人前。
但看著這一個拉著自己的手,將自己緊緊護在身後的身影,她心下微頓。
“花滿樓,你是菩薩嗎?”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她抿了抿唇輕輕開口,可能話語會被微風吹散,也許被外麵的熱火朝天給覆蓋,但她說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