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江南花家花滿樓,你我素無瓜葛,你何苦要為西門吹雪這個殺星招招要我性命?”
花滿樓耳朵微動,不再追擊的守勢站立,耳邊還有著容白的急促呼吸之聲,伴隨著月光的清冷他俊秀的容顏越發不像凡人。
“傷我珍寶,不可饒恕。”
他唯一有的理智就是即使招招要人性命,但最後依舊會留人一命。
他生氣,但這些人的罪惡也不該有他們來宣判。
卻沒有想到,下一秒便是百毒王的鮮血濺了過來,撲灑在樹葉之上,而那人的躲避趨勢正好與鮮血相撞。
花滿樓感歎西門吹雪出手狠辣迅速,但手上動作也不再猶豫,容白剛才的害怕和不知道究竟意欲何為的無情都讓他不能夠放下懸著的人。
所以下一瞬,花滿樓便和陸小鳳二人一前一後地將人打傷在地,鮮血吐在地上。
無情的輪椅越過蟲子如入無人之境,而那些密密麻麻的卻蟲子一直在避讓著他。
“我身上有驅蟲之藥,但不多,不足以讓他們完全彆驅散。”無情開口。
陸小鳳抬頭看了一眼花滿樓凝重的神色,想起那個被司空摘星帶走的人,撫了撫光潔的上顎皮膚之後故作輕鬆地說道:“唉,這時候要是瘦猴在,恐怕我們還能比比誰殺的蟲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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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輕輕吹著,這樣的距離說不上近,但司空摘星卻能夠清楚地聞到來自容白身上的香氣。
隻要他一抬頭就可以見到讓他驚慌失措的容顏,實在讓人煩躁。
但緊接著,司空摘星聽到了容白對他說的第一個長句,嗓音輕柔的司空摘星覺得自己心口像是被冬日的雪花輕輕搔了一下一樣。
但緊接著他皺起眉頭,對容白的話慎重思考。
“我想,我可以解決這些蟲子。”
“所以,請將我帶回去。”
容白臉色回歸常色,終於冷靜了下來。
明白了自己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如果......如果有人了解這幾年的自己,那麼隻有一個人,一定就是葉孤城。
葉孤城,隻有來到了中原,目的是她的葉孤城才會這麼做。
西門吹雪的傳言,一年出門四次殺四個人,唯有這一次,是陸小鳳求上門。
容白這一次手腳不再軟,自己飛在空中,沐浴在風中閉上眼睛,輕歎一口氣。
葉孤城......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是怎麼做出信了南王的鬼話,成為南王手中的一把利刃?
“小白?”
容白落下,絳色的裙裝在夜色之中如同漆黑的墨色。
無情身邊無人無蟲,似有所感地抬起頭來看著容白,麵上帶笑。
包含著容白看不懂的情緒,容白如同被燙了一下收回視線放在滿地的蟲子上。
遍地都是毒物。
容白深吸一口氣,依照著本能伸出細若梅骨的手在身前緩緩比了一個拈花手勢。
一瞬間靜謐。
陸小鳳怔愣地看著中央的容白,西門吹雪麵上也出現了不平靜之色。
隻見在萬種毒蟲中央的容白,如同神龕之中的神佛,擁有著神性的普光。
可天下,真的有一種神佛是嗜血殘暴的嗎?
容白睜開眼睛,時間在她麵前停滯,眾人聽到一聲微弱但有力的聲音如有雷震。
“破。”
刹那間,遍地的毒蟲儘數撤退。
轟轟烈烈上場的殺器悄悄離開。
這種詭異靡亂的現象久久不能平靜。
中央的人如神如妖,勾魂攝魄。
“她真的很美。”西門吹雪呢喃,臉上擁有著陶醉的笑意。
上一次他這麼笑,是何時已經記不清了。
陸小鳳沉默,他不知道該要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覺得......容白,不似此間之人。
無人說話。
隻有容白攥住了花滿樓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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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馬車的鈴鐺聲,還有馬蹄聲響在了寂靜的夜裡。
在場的眾人耳力都不差,自然無法忽視。
眾人麵麵相覷,除了無情看不出來什麼表情,其餘人臉上十分凝重。
他們都是江湖人,顯然知曉一切並非巧合。
而如同凶手一定會回到案發現場一樣,陰謀的幕後黑手也一定會忍不住露麵。
陸小鳳抱胸,很有興趣究竟是誰要算計他們,又和丹鳳公主什麼關係。
馬車走得慢。
兩名絕色的侍者手中捧著香爐,另外兩名手中捧著燈。
陸小鳳琢磨究竟是誰這麼大的派頭。
西門吹雪從前殺人也不過是去青樓找人為他沐浴更衣。
但是聽說,前幾年葉孤城出現外中原的時候鮮花鋪路過。
這熏香開路,還是頭一次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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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隔著不遠的距離停下,容白心間一蕩。
陸小鳳目光灼灼,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驚呼出聲。
“葉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