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容白現在要自己成了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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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身上的傷,需要上好的藥膏來進行救治。”
“雖然已經被點穴止血做過處理,但還是要小心包紮,不可進水。”
太醫沒有錯過在他視野之中正在緩慢愈合的傷口,他忍住胸膛內劇烈的跳動,趕緊將容白暴露在外的傷口掩蓋起來。
醫者仁心。
不管......不管娘娘發生什麼,娘娘現如今都是他的病人。
宮殿之內大多都是小皇帝的親信,可娘娘的特彆之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險。
小皇帝連連點頭,放在容白臉上的視線這才稍稍移開。
他看了容白明媚紅潤的臉色,姿容之豔麗,哪怕他從前召進天下極具盛名的丹青聖手,也無法描繪出其中一二分神韻。
可現在她就在自己麵前,眼眸明亮含著星子。
鼻尖有呼吸。
還有鮮豔的唇瓣,並沒有染上劇毒的鮮血。
沒有噴湧出烏黑的血液,奪走她的生機。
“好...好,好好診治,好好養傷。”
小皇帝聲音輕柔,像是在觸及一個稍稍用力就會蘇醒的夢。
也像是在哄一個不懂世事的幼童。
他不敢眨眼,生怕隻要稍稍錯開眼神,眼前之人就會如同從前一樣,無聲無息地閉上眼睛。
“以後這些刀啊劍的......”
容白抬起頭來看他,四目相對,小皇帝終究是還沒能夠說出那一句“還是彆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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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白忍不住地在心底輕歎一口氣。
燭光是熱烈的,可她的目光卻是十分清醒的。
沒有因為戰勝了西門吹雪而狂喜,也沒有因為眼前錯綜複雜的景象而落寞。
她如同從前一樣安撫地抓住了小皇帝的衣袖,那些在宮裡普普通通的歲月,要是他們互相攙扶著這才熬了出來。
“太後身體抱恙,因為得知南王和對陛下不敬,所以一月之後亡故。”
“至於尊貴的國舅大人......”容白沉吟一聲,視線越過地上的頭顱,看向陸小鳳:“需要麻煩你找一下司空摘星了。”
國舅這個人是講不通道理的,他覺得他最尊貴,小皇帝是他扶持,太後是他親姐,自幼寵溺。
一刀殺了個乾淨,但收尾昭告天下卻不能這麼操作。
“南王謀反一事,還有——在外頭那些江湖中人,接下來收尾的事,就麻煩諸葛大人了。”
南王抖如篩糠,這是欺上瞞下,要把所有事都推在她一人身上啊!
南王世子早就暈厥了過去。
諸葛正我恭敬地行禮,沒有理在他心中早就已經是死人的兩人:“遵從娘娘旨意,臣萬死不辭。”
幾句話,就安撫了宮殿內的幾方勢力。
諸葛正我說著又皺起了眉,說道:“娘娘,無情護駕失利,懇請娘娘給他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讓他繼續保護在娘娘身邊。”
容白並沒有來得及做出回答,因為小皇帝臉上已經充滿了狂喜。
“你恢複記憶了。”
能夠這麼有條不紊為他掃尾的,能夠窺一斑而知全豹的,隻有他的小白。
容白點點頭,覺得今夜是一個不眠之夜,有很多話她想了解清楚,卻也知道在眾目睽睽之下不能相問。
“我先去後殿上藥,接下來的事,陛下自己處理可以嗎?”
小皇帝激動地點點頭。
他恨不得將這些江湖人全部殺了乾淨,讓小白徹底遺忘這些打打殺殺的歲月。
但他必須做到最好,最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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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白和在場很多人說了話,卻隻錯過了花滿樓。
直到前往後殿的時候,才路經因為無法看到而沒有讓路的花滿樓。
隻一瞬接觸,鼻尖殘餘許多花香。
還有濃密的血腥味。
容白屏退了太醫,暢通無阻地朝著最後走去。
她心中有著指引,密室之中,她腳步輕鬆。
抬頭看著碩大的金佛,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行了一個佛禮。
與此同時,在大雄寶殿法會上原型為金鼻白毛老鼠精早就已經神識分出的迦羅菩薩睜開眼睛。
眼中滿是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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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世尊。”
這世上沒有什麼複活成妖的辦法。
有的,是佛祖要救她一念。
有的,是出現在京城的法師留下的起死回生之法。
有的,是一個需要紫微星之血來澆灌複蘇的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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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線生機。
每一個世界都充滿惡意地想讓她死。
但隻要有一線生機,她就會開出最絢爛的花。
此劫已渡,容白回憶起來卻隻覺得膽戰心驚。
太過凶險。
可怕的是,她差一點不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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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天......佛祖......
容白看著佛目半睜,麵露悲憫,公平看待世間所有的金像輕歎一口氣。
西天之中從來沒有白白得來的東西,佛祖這般幫她究竟圖的是什麼。
她隻是一個不願意服輸的花妖罷了。
哪裡值得佛祖這般...可以稱得上用心良苦的在這個世界顯靈留下幾分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