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人說的不錯,他是多麼的需要她這個存在。
尤其是他的生死隻能由自己做主的時候。
“賈.....容春?”
有一些沙啞的嗓音念出這個早早出現在他生命當中的名字。
可胤礽覺得這個名字和眼前這個人莫名的不相配。
緩緩的想起什麼事情他問道:“烏庫媽媽為什麼喚你小白?”
容白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眼前一片朦朧,她的視野在張弛著,好似隨地就要傾倒下去。
她後知後覺的想到,剛才那一次說不出話,竟然不全是被太子給氣到了。
容白鼻腔之中發出一個氣音。
也沒空在管太子,搖搖晃晃著就往外出走去,規規矩矩的脫掉了鞋子,一次使不上力氣,就用了好幾次。
遠處的胤礽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眼中十分新奇。
還是第一次有人不僅不奉承他,還不理他。
可容白這樣還不算夠,她腦子裡隻剩下最基本的求生欲本能。
——太子說天命不可為,所以他肯定不會死。
——但是太子不會死,說明她不會因為太子逝世而被遷怒。
——可並不代表著與太子近距離接觸的她,不會感染天花,不治而亡。
畢竟救太子和救她,完全是兩種天差地彆的對待。
好好睡覺,養足精神,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樣想著,她小小一個身子縮在了床榻上,裹著錦被,這樣自己裹成了一個有安全感的球。
“你是不是......被孤傳了痘?”
胤礽後知後覺,這才起身,站在榻前。
眼前他站著,容白躺著。
他問著,在被褥裡麵的容白卻隻輕哼一聲,如同微小的蚊蟻聲一般,又縮了一縮,並不願意理他。
胤礽卻不氣反笑,看了一眼裸露在外的肌膚,說了一句:“確實挺白。”
他嘰嘰喳喳的,容白抬起頭來,察覺到了她一直不舒服的地方,這才從病了之後第1次直視著胤礽:“太子殿下,能不能讓他們把窗戶打開。”
“我悶得難受。”
命懸一線,她都忘了,從一開始踏入這個宮殿的時候,察覺到的第1件事就是被封上的窗戶。
胤礽視線忽明忽暗,他其實也難受,隻不過從小到大,靈魂上刻鑄的是他的禮儀體統,不願意泄露。
他定定的看著麵色紅潤到不正常的容白,想起早先侍衛們對自己的稟報。
——太皇太後生活艱苦樸素,身邊的人自然也無法奢華。
容白唯一越倨之處,恐怕隻有太皇太後想要寄托思鄉之情,所給她穿上的科爾沁衣裙。
她身子其實很弱,自然不能跟他相提並論。
而紅到不正常的臉頰並沒有白白的好看。
小白,竟然生的很白,那就一直白嫩吧。
胤礽忽然想到了自己皇阿瑪臉上因為天花而有的痘痕,不論是現在還是幾十年後,依舊存在著。
視線落在容白手腕瑩白的肌膚上,胤礽想,小白......還是一直白著的好。
他大笑著,拍打著裡麵的門,門沒有鎖,卻沒有人敢靠近,隻敢守在宮殿外頭。
連他這個尊貴的太子平日裡一呼百應的人,現在拍打的門卻也拍了十幾下。
“太.....太子殿下,有和吩咐?”著急趕來的人氣喘籲籲,生怕胤礽鬨著要出去。
“給本太子把窗戶外的封條打開。”
“這.....”
每一處窗戶都貼著象征著祥瑞的圖案,可若是論起來作用,和封條卻差不多。
太監們為難,可胤礽不管這些:“你們要是不把封條打開,孤就直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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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威並施之下,封條從外頭被揭開。
碩大的宮殿之中,胤礽維持著他的意識,親自將窗欞支起來。
“小白,你開心嗎?”
沒等容白回答,胤礽大笑著說道:“反正我很開心。”
穿堂風清晰而來,容白感覺這下呼吸總算能夠好了一瞬。
也逐漸有了理智,她好像讓太子做了很多事。
可沒等她多高興幾會兒,想想怎麼和太子說,就感覺身邊被擠進來一個人。
溫度快要燙死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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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開心。”
胤礽沒了禮儀,搶起了床榻,但他卻一直這麼說著。
容白咬牙。
“從你進來開始,其實已經不一樣了。”
一個小小的變動,卻讓他這輩子度過天花的這段時間不再那麼難熬。
“隻要你之後離胤禔遠一些,隻要孤還是太子,就能保你所有的榮華富貴。”
他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彆人碰觸。
尤其是胤禔。